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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樣的情形下還同仇敵愾,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局外之人識破了這離間之計,并將計就計給他們設(shè)下陷阱。封野在昏迷前說,太原城內(nèi)有高人,不錯,那個高人,恐怕正好姓沈。若他們僅僅是遭伏,那么至多是他們被接連的勝仗沖昏了頭,輕視了羅若辛和汪昧,讓他們懷疑太原有“高人”的,是撤退之后的那兩番追兵。撤退,是行軍打仗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與進(jìn)攻一樣需要嚴(yán)明的軍紀(jì)和有序的陣型,英明的將領(lǐng),無論遭遇怎樣的情形需要撤兵,哪怕是逃跑,都會用重兵殿后,就是為了防止追兵。兵法云“歸師勿遏,窮寇勿迫”,都是這個道理,但也并非所有的歸師、窮寇都不能追,假使對方是慘敗之下潰不成軍、落荒而逃,豈有不追上去一網(wǎng)打盡的道理。封野將名滿天下,羅若辛不會想不到封野會有御后軍應(yīng)戰(zhàn)追兵,但此人好大喜功,好不容易一雪前恥,打敗了神勇無比的封家軍,還射傷了狼王,他自然覺得此時的封家軍是喪家之犬,必須追上去給予痛擊,所以他派出來的追兵與封野的精銳騎兵匯戰(zhàn),能在平地上打敗威震四海的封狼騎的隊伍,至少當(dāng)世是不存在的,他們果然一絲一毫沒討著好,悻悻而歸。此戰(zhàn)若到此為止,還屬尋常,但太原派出來的第二番追兵,才是封野說出“太原有高人”的原因。第一番追兵敗去后,他們自然不會想到羅若辛還會派人再追,便將封狼騎調(diào)去中路軍抵御路上的伏兵,恐怕連羅若辛自己也不會想到,他還會再派追兵,追擊此時已經(jīng)沒有重兵御后的封家軍,造成第二次追擊傷亡慘重。第一次追兵不該追,追則兩敗俱傷,但羅若辛執(zhí)意追,這說明太原城內(nèi)的高人攔不住羅若辛,第二次追兵是神來之筆,絕不是羅若辛想得出來的,定是有人指點。燕思空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人——沈鶴軒。朝廷定是無人可用了,才想到這唯一曾經(jīng)攔住過封野的人,雖然此人口無遮攔,剛直倔強(qiáng),連皇帝也敢面斥,但恐怕是這世上僅有的,能與他燕思空分庭抗禮的智者。燕思空悔恨的,是他多次有除掉沈鶴軒的機(jī)會,卻一直沒有舍得下手,甚至親手放走了這個勁敵,才使得他們在太原遭此慘敗。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可他最不愿的,就是讓封野代他承受。看著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封野,燕思空默默執(zhí)起他的手,貼著自己的面頰,心中惟愿封野能盡快康復(fù),正如封野所言,他們失去的,一定會加倍討回來。——受傷加高熱不退,封野足足昏睡了兩天,體溫才降了下去,人也幽幽轉(zhuǎn)醒。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燕思空憔悴的面容和擔(dān)憂的眼神,他渾身無力,胸腔劇痛,但還是勉強(qiáng)朝著燕思空伸出手。燕思空握住了他的手,如釋重負(fù):“你總算醒了。”“我……睡了多久。”封野一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沙啞不堪,喉嚨更是燒得干痛。燕思空給他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頭,喂他喝了下去,并道:“兩天,你發(fā)熱了?!?/br>“許久不曾生病了?!狈庖暗吐暤?。“你受傷了,身體自然會弱一些?!毖嗨伎論崦庖暗哪槪崧暤?,“箭沒有傷到要害,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封野扯了扯嘴角:“我少時受過更重的傷,這算不了什么?!?/br>燕思空沉默了,封野身上有多少傷痕,他最清楚不過。封野深吸一口氣,眼神黯然:“我軍損傷多少?”燕思空頓了頓,將傷亡情形如實匯報。封野的臉色愈發(fā)蒼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明顯在隱忍著怒火,這是名震天下的狼王的第一次失利,憤怒,羞辱,不甘,來得比身體的傷痛還要猛烈。“是我們自大輕敵了?!毖嗨伎招÷曊f。“我看不止。”封野冷道。就在這時,侍衛(wèi)走進(jìn)了營帳:“燕大人,太原總兵……”他見封野已經(jīng)醒了,忙跪在地上,喜道,“狼王您醒了。”封野沉聲道:“太原總兵怎么了?”“呃……”侍衛(wèi)手中托著一個木箱,“太原總兵派人……送來這個?!彼秸f聲音越小,這木箱的尺寸,很容易讓人想到里面裝著的是什么,他知道不該給受傷的封野看,卻沒想到封野已經(jīng)醒了。燕思空斥道:“你先下去,沒看到狼王累了嗎?!?/br>“是?!?/br>“站住?!狈庖皳沃查揭饋?。“封野,你別亂動,會牽動傷口。”燕思空想要按住他,卻不敢使力,見他執(zhí)意要起來,只好將他扶起來,在他背后墊上軟枕。封野用顫抖地手指著那木箱:“打開?!?/br>“封野……”“打開!”侍衛(wèi)無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木箱。箱子里放的,正是張榕的人頭。封野氣血攻心,滿面猙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封野?!毖嗨伎諏⑺哪橁诉^來,沖著自己,“張榕將軍戰(zhàn)死沙場,走得忠貞英勇,你要為他報仇,為封家軍報仇,不要中了他們的計。”封野用力喘息著,痛心疾首:“張榕,從蜀地便追隨我,忠勇雙全,屢立戰(zhàn)功……”“我知道,我會代你撫恤他的家眷。”燕思空朝他侍衛(wèi)道,“下去,令內(nèi)務(wù)營籌辦張將軍的喪禮?!?/br>“等等……”封野深吸一口氣,勉力平復(fù)下心緒,沉聲道:“那里有封信,給我?!?/br>箱子里果然有一封信,侍衛(wèi)遞了上來,才默默退下。燕思空緩緩攤開了信箋,上面只有短短一首詩:貪夫殉財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權(quán)兮,品庶每生。治亂撫危兮,從吾所志。道不相同兮,不相為謀。落款是——沈鶴軒。封野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他!”燕思空只覺急怒攻心,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沈鶴軒,我因為惜才,一次次放過你,你非但不感恩,還設(shè)計害我,害封野,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帶著你的愚忠重新投胎!封野一把團(tuán)起信,扔到了燕思空臉上,怒道:“這就是你婦人之仁的下場!”燕思空垂下眼簾,沉聲道:“是我的錯,我后悔沒有殺了他。”“你……”封野劇烈咳嗽了起來。“封野!”燕思空擔(dān)憂地扶住他,生怕他牽動傷口,可已經(jīng)晚了,他分明看到肩上的白紗滲出了血來,燕思空鼻頭酸澀,他用力咬住了嘴唇,仿佛只有疼痛能稍微減輕他對自己的憤恨。封野咳了半天,才平復(fù)下來,他抬頭看著燕思空,見他將自己的嘴唇咬得滲出了血來,頓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