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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亦看到了一樣的命運感,他和沈鶴軒之間的較量,或許早在入仕之時已經(jīng)注定,現(xiàn)在,也還遠(yuǎn)沒有結(jié)束……=第235章太原一戰(zhàn),封野在那高聳的南城門下,折掉了五萬兵馬,傷者更是無數(shù),這一戰(zhàn)損失之慘重,幾乎抵得過他自起兵以來打過的大大小小戰(zhàn)役的總和,但這一戰(zhàn)的收獲,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從慶陽,到延州,再到太原,這是一條完整的上通西北,下達(dá)東南的通衢要道,他們占領(lǐng)了中原腹地的兵家要塞,從戰(zhàn)略上,能夠阻斷朝廷軍的糧運,更不必提能利用此地匯聚多少財富和人馬,無論這一戰(zhàn)損失了多少人,他們都將征召上更多。有太原做據(jù)地,此去京師的路上再碰到任何阻礙,也都有了可退的后路。進(jìn)駐太原后,那高墻深塹給了他們極大的安全感,將士們各個精神抖擻,剛剛易主的城池,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生機。百姓并不在乎當(dāng)權(quán)者究竟是誰,只要能令他們安居樂業(yè),飽食三餐,他們就愿意勤勤懇懇地種地,安安分分的養(yǎng)民。原太原守將大多死的死,降的降,羅若辛不等封野捉他去砍頭,懸梁自盡了,封野念在前朝的衛(wèi)國公羅老將軍功勛顯赫,又曾與自己的祖父同代為將,并肩護(hù)佑河山,饒過了羅家的家眷,但從羅家搜刮出了大量的金銀財寶、珍奇字畫,價值竟達(dá)百萬兩,盡數(shù)充作了軍需。封野大大賞賜了此戰(zhàn)的有功之人,又下令慶功三日,太原頓時變成了一座不夜之城。一場酒宴過后,將領(lǐng)們陸續(xù)散去,封野酒量不過爾爾,因為高興,敞開胸懷喝、敞開膽量喝,便早早被攙去臥房了。燕思空則攙著身體發(fā)軟的元南聿,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輕斥:“早勸你找地方躲一躲,非要喝這么多?”元南聿笑道:“高興,高興?!?/br>“適才他們喝多了,說要摘下你的面具,看看你的真面目,你當(dāng)如何?”“摘……摘嘛,哈哈哈哈?!痹享泊笾囝^說,“我的臉,也未必……不能見人……哈哈哈哈……”燕思空嘆了口氣,心想,是真喝多了,無奈道:“我若不攔著,今天肯定出事了?!彼泻羰绦l(wèi)幫他扶著元南聿,送去內(nèi)院休息。送到房間后,燕思空遣走了侍衛(wèi),親自動手給元南聿除履脫衣,將他好好擺在床上后,才摘下了那寸步不離的面具。那俊秀的臉上透著薄薄的醉暈,半瞇著的眼眸濕漉漉的,明明已是殺伐四方的大將軍,此時看上去竟有幾分脆弱可憐,而他額頭上那個已經(jīng)淺淡的墨刑刺字,無論看上多少次,依然能刺痛燕思空的眼睛。燕思空輕輕伸出手,撫摸著那代表著一生屈辱的刺字,被那不平整的觸感灼痛了指腹。元南聿迷糊地笑了笑:“無妨……了?!?/br>“這個字,已經(jīng)很淺淡了,用易容的藥膏就能遮住。”燕思空柔聲道,“你想過脫下面具嗎?”元南聿搖了搖頭:“面具戴得久了,就不好脫了。”“是因為我嗎?”燕思空黯然道,“若讓外人知道我們是兄弟……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怕有心人順藤摸瓜,去查探我們的過去,但即便那樣,我也沒有太多顧慮了?!?/br>“這面具……”元南聿遲緩地想了想,才道,“待我們?yōu)榈鶊罅顺?,我有顏面去他墳見他時,我才會脫下來。”燕思空點點頭,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fā),感慨道:“你都長這么大了?!?/br>元南聿迷茫地看著燕思空,瞬間有些失神,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爍,他似乎看到了少年時的他們,但他太困了,視線模糊不易,一時無力去分辨。他的眼皮愈發(fā)沉重,難以抵抗地緩緩闔上了,只是在意識最終墮入黑暗前的那一剎那,他口中無意識地喚了一句,“二哥……”燕思空原也喝得微醺,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如遭雷擊,酒全醒了,他按住元南聿的肩膀:“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可惜元南聿已經(jīng)沉睡了過去。燕思空怔怔地看著元南聿毫無設(shè)防的睡顏,看了好久,仿佛看到了從前那個日夜與他同食同寢,與他親密無間的少年,他難掩傷心與失落,長吁了一口氣:“聿兒,你還能記起來嗎?!?/br>離開元南聿的房間后,燕思空本想休息了,吳六七卻說狼王在到處找他,讓他趕緊過去。匆忙趕到封野的臥房,就見封野正朝著侍衛(wèi)發(fā)脾氣:“人呢?人去哪兒來了你們都不知道,一個個的沒長眼睛?”“狼王?!毖嗨伎蛰p喚了一聲。封野轉(zhuǎn)過頭來,看到燕思空的一瞬間,仿佛松了一口氣,旋即又皺眉道:“你去哪兒來?”“我送闕將軍回房休息,他醉得不省人事了?!毖嗨伎彰嫔行┢>?,“你不是也喝多了嗎,你尋我做什么?”大約是封野武功高強,他發(fā)現(xiàn)封野雖然容易醉,很清醒得也很快。“我酒勁兒上得快,下得也快,你不見蹤影,我自然要找你。”封野沖那些侍衛(wèi)道,“以后我問燕大人在何處,你們不準(zhǔn)回答我不知道,下去吧?!?/br>侍衛(wèi)齊齊惶恐地答道:“是?!?/br>人退出去后,燕思空才不解地說道:“這是做什么,我一個大活人,能丟了不成?!?/br>封野臥在床上,朝他伸出手:“來?!?/br>燕思空走了過去,封野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拽進(jìn)了自己懷中,暗暗收緊了手臂。燕思空無奈道:“你這是怎么了?”此時的封野,竟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執(zhí)拗。“我那天做了一個夢。”“什么夢?”“夢見你不見了?!狈庖百N著燕思空的耳朵,輕聲說,“我老是覺得,你會消失,你好像不屬于任何地方,也不屑屬于任何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感到安心。”燕思空知道,這些仿佛示弱的話,若不是封野喝多了酒,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他心中涌入陣陣綿密的深情,他抱住了封野的腰,低聲說:“這世間如此之大,只有你身邊,我能用’回去’二字。”“那你會走嗎?”“不會?!?/br>“若走了呢?”“那就‘回去’?!?/br>第236章太原一戰(zhàn),元南聿率先攻破城門,盡管是在大軍拖住敵方主力的情況下破開了次城門,但到底是第一個入城的,也是大功一件,在封野麾下風(fēng)頭一時無量,連王申這樣的封家軍老將也要敬他三分。不過元南聿為人率性磊落,對將領(lǐng)們禮敬有加,對下屬們關(guān)愛善待,幾乎沒人說他不好,他屢立戰(zhàn)功,將士們也大多是敬佩,當(dāng)然,溜須拍馬的自不會少,元少胥就是其中一個。如今慶陽形勢穩(wěn)定,封野便不打算讓元南聿回去守城,而是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