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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眺望了一眼。 除了白茫茫的雨,還是雨。 沈從南低咒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沖著杜鈺天欠扁的臉砸了過去,“你的!” 杜鈺天得了便宜還賣乖,“嘖,還剩一分鐘呢!這么沒自信?” 沈從南懶得理他。 杜鈺天不依不饒,“你剛剛是不是給你一直惦記的那撐黑傘走的小妞發(fā)短信?她該不會是不僅沒給你送傘,連短信也沒回你吧?” 沈從南沉著的臉說明了一切。 杜鈺天感覺自己挖到了驚天八卦,“天。沈兄弟,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到底想拆穿她啥啊你!對她這么上心!” 沈從南不想跟杜鈺天廢話,拽著他一把沖進雨簾里,兩人一同朝沈從南的車跑。 冬日的雨又冷又濕。打在人身上,就像霜打茄子似的。打的人又疼又冷。 江易有些愧疚,給兩人遞了干毛巾,“怎么這么久?剛雨還沒那么大呢!”江易感覺沈從南臉有點黑,以為是對自己存了氣,忙絞盡腦汁解釋,“南哥。這事可賴不得我啊,你車里又沒傘,而且我也沒車鑰匙能開了車去教學樓那接你兩……” 杜鈺天看了眼沈從南,將鑰匙甩給江易,不耐煩道,“你一大男人有沒有點擔當?這點事看把你糊的。你南哥有說是為這事不高興嗎?!” 江易,“……” 江易還沒拿到駕照,讓了座讓杜鈺天開車。 杜鈺天眼羨沈從南這車好久,剛拿到駕駛證時就軟磨硬泡開了沈從南的車溜了兩圈,這會兒再摸到方向盤,嘴巴都差點沒合攏。 人一興奮就容易壞事。 杜鈺天剛把車開到轉(zhuǎn)彎口,本來該點剎車減速,一激動,愣是被他踩成了油門。 冷汗飆滿了脊背,杜鈺天猛地一個急剎車。 江易的頭快頂?shù)讲AТ吧?,忍不住大吼,“表哥!你到底行不行?。?!?/br> 杜鈺天一股怒意并著窘迫涌上來,臉像被潑了段紅漆,“你他媽說誰不行呢你!” 沈從南坐在后排,這回被杜鈺天的急剎車從座位上送出了半個身子,他沉著一股氣,剛想搶回方向盤,抬眼卻看見一柄黑傘。 黑傘浮在瓢潑的大雨里,像一朵浸濕在水里的黑玫瑰,有點孤清,還有點傲人。 黑傘下的人似乎是在糾結(jié)著什么,在原地不斷前后轉(zhuǎn)。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停住了腳,又往回走了兩步。 傘下的人在那邊唱獨角戲一樣,就這么一直在原地躊躇不定。半途她拿出了手機,講了個電話。講完電話,她才終于下定了決定,猛地扎身往回去的反向,走了起來。 她走的并不快。腳步像在水上漂。 杜鈺天正打算再啟動車子,沈從南忽然扔了干毛巾,再次沖進了雨里。 江易朝他的背影吼了聲,“南哥你干嘛去啊!” 杜鈺天注意著路況呢,當然也看到那個撐黑傘的姑娘。他泰然自若,“得,別叫他了。咱都在冬天里凍著,他的世界現(xiàn)在可是春暖花開呢!” 江易用生動的面部表情演繹一臉懵逼:“……” 沈從南怕阮恬看到他,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跑得飛快,一直到拐進校門口,他往回看眼,阮恬還沒追上來。 那她應該是沒看到他在車里了。 沈從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五指插入頭發(fā),一把都梳到后面。他在原地平復了一會呼吸,然后又慢慢踱步從校門口出來。 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那把在風雨中的黑傘正顫顫巍巍朝他靠近。 渾身有些酥,心上好像長了一顆草,癢癢的。 沈從南在原地又等了一會,眼看阮恬快要到了,他才往后退了一些距離,盤算了一下時間,再一次往外跑。 沈從南剛跑到校門口要拐出門的地方,阮恬剛好撞了上來。 阮恬沒料到這會兒學校還有人沖出來,硬是沒控制住平衡,筆直地撞進了人懷里。 這個懷抱,有些濕。 阮恬一手捧著小腹,一邊抬了抬眼皮,虛著聲音驚訝道,“沈從南?” 沈從南注意到阮恬臉色像被刷了層牛奶的蒼白,以為她是冷的,不動聲色地把自己濕冷的身子退開,但嘴上還是不饒人,明知故問,“怎么回來了?” 阮恬勉力支撐著站好,一手還停在小腹上。她看了眼渾身濕透的沈從南,心里有些過不去,將黑傘一并罩住了他的頭頂。 阮恬壓低了腦袋,含糊地給他道歉,“來晚了,不好意思?!?/br> 沈從南覺得這雨淋得忒值了。 心里爽了一把,但面上依舊是尋常的乖張模樣,“怎么知道是我給你發(fā)的短信?存了我號碼?” 阮恬皺了皺眉,不做聲。 她從書包里給沈從南摸了一把嶄新的黑白格子傘,遞過去,“諾。傘?!?/br> 沈從南沒接。 阮恬將傘往他身上推了推,聲音還是有些飄,“拿著。上回我欠你的那頓外賣,現(xiàn)在我借了你傘,就算是不欠你……”了。 沈從南的表情不太好,所以阮恬最后那個“了”字沒說出口。 阮恬臉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甚至蒼白得病態(tài)。她捂緊了小腹,不想再和沈從南糾纏下去,直接將傘塞進了他手里,轉(zhuǎn)過身就走了。 黑色的傘再一次顫顫巍巍地漂浮在大雨中,塵埃不定。 然而,沒走兩步,阮恬突地又回了頭,糾著一張小臉,有氣無力地走回到了沈從南身邊。 她忽然一把拽住了沈從南的手臂,那勁,就仿佛是要從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樣。 她紫的發(fā)白的嘴唇在雨水中艱難地開開合合—— “沈從南。你幫我一把,好不好?” 第十章 沈從南手臂僵了僵,微低了頭。 少女兩頰青白,泛著不正常的輕紅,像石灰上染了點胭脂。一雙眉烏黑,仿佛夜色里的遠山,凝成一團模糊的輪廓。 她仿佛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似的,額上滲出清透的冷汗,根根青筋綻出。 她將傘略為蠻橫地塞進了沈從南的手里。 沈從南接過傘,眉端高挑,大約也意識到了她不對勁。 他反手抓住了阮恬的手臂,“喂。你什么情況?” 阮恬眉心擠了擠。 她心里記恨著方才沈從南在樓梯口輕薄、取鬧自己的事,再加上今天剛好是月經(jīng)第一天,大雨里一著涼,小腹像有跟棍子在使勁搗鼓一樣,痙攣般的疼。 她底本是不打算來送傘的??珊髞硪膊恢浪悄X筋抽了還是怎么,給周念念打了電話讓她不必等她,然后她就屁顛顛地跑來給他送傘來了。 大概只是為了還他上一次王川檢查作業(yè)時的出手相助吧。她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