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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骨之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去土地,流離失所,不得不當(dāng)兵的過去;還有雖然出生入死曾立功,卻不得不將功勞讓給大姓兵統(tǒng)的往事,漸漸地,古驁不再覺得睡的地方臟了,他眼中的這些人,亦不再污垢滿身。

——他們雖然手掌黝黑,腳上有馬糞,面目也不干凈,甚至許多在曾經(jīng)的戰(zhàn)亂中破過相,但古驁卻覺得,他們的血液里有一份純凈,與那些整日尸位素餐的上位者相比,他們才是最干凈的人。

想法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古驁在后面的日子里,夜夜安然地伏在茅草堆中睡著,日日酣然入夢。

————

而在漁陽郡另一邊,仇牧拋下了一家子姬妾伶人,已經(jīng)連夜啟程趕往了京城。叩響雍府大門的時候,雍馳正在堂內(nèi)里,招待著一眾同入虎賁的世家子夜宴。

而雍馳之妻楚氏,亦著侍者不斷地呈上好酒好菜,招待丈夫的手足。

言及這位楚氏,當(dāng)年被雍馳迎娶,倒還有一段故事……

……原來楚氏未嫁之時,曾被稱為“京城一絕”。所謂絕,便是艷絕才絕之意。當(dāng)年雍馳不過是雍家族子,并非嫡長,又無官無職,而楚門世家鐘鳴鼎食,四世三公,這一代卻沒有嫡子,只有三個嫡女,長女便是這位楚氏,楚氏曾對著踏破門檻的求親者揚(yáng)言說:“非英雄豪杰不嫁!”

許多人都因此以為她想進(jìn)宮,可后來不知什么機(jī)緣,楚氏去踏青的路上,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雍馳,便從此松動了口風(fēng)。

下嫁雍馳以后,兩人著實(shí)過了一段時間柔情蜜意的日子,可雍母卻看不下去了……雍父早喪,雍母含辛茹苦撫養(yǎng)雍馳成人,自雍馳年幼時,雍母便以堅韌之力以身作則教導(dǎo)雍馳:“我兒生來尊貴,在外萬不可落了世家之份,千萬莫要跟著那些不上進(jìn)的混了去……”

雍母見兒子好不容易長大成才,前途眼看一片坦蕩光明,卻來了個如此身貴貌美的兒媳,令兒子失去了進(jìn)取之意。雖然當(dāng)初提親時,雍母亦覺得此門親事正好——“必此佳婦才得配我佳兒!”可是當(dāng)雍馳婚后沉溺閨閣時,雍老太太便改變了對兒媳曾經(jīng)的看法。她舍不得責(zé)備兒子,便把楚氏叫去痛斥了一頓。

楚氏也剛烈,從雍老太太的房間出來,她徑直就往雍案臺上留了封信:“妾不敢妨礙夫君上進(jìn),望夫君摒棄兒女私情,不枉為堂堂男子!”

留了遺書,楚氏回了院子,就把自己掛房梁上了;幸好雍馳那日回來得巧,恰看見了桌上的信,立即沖進(jìn)了楚氏房中,拔劍這才斬斷了白綾。

進(jìn)門時候門戶大開,雍馳剛救下妻子,回過頭,卻見老母親直直地就在院子里倒了下去。

那一次,楚氏救了回來,卻徹底傷了嗓子;而雍母親亦一病不起。

雍馳愧疚萬分,作,言道:

“求全責(zé)備,母有何過?盡心侍夫,妻有何過?永思厥咎,在予一人。上不能孝母,下不能御妻,沉溺積習(xí),何不慚畏?唯晨興夕惕,反省前非,方不枉為人?!?/br>
后來不久雍老太太病中西去,楚氏俯在榻前哭了三天三夜,泣道:“孟母心苦,愷側(cè)慈詳……夫君何以為報,唯立志進(jìn)上而已……”

第69章

以上都是舊話。

雍馳這時聽聞有人來報,說仇公子在外叩門,略一挑眉,便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同夜夜宴的世家公子們,他們一看雍馳面色,便知道他有忖度,都心領(lǐng)神會地湊了過來,雍馳笑了一笑,如是如是地吩咐了一番。

眾人都答了好,雍馳這才披了一件外衫,來到廳中。

見仇牧略微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聽見腳步聲,這才抬起臉,臉上有些久違的感慨之色,滿面風(fēng)塵仆仆。

雍馳信中的怒氣不是沒有由來,仇牧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放浪形骸,猶如觸了雍馳的逆鱗。

原來前日圣上頒詔,為太子置三師,分別是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其中雍馳的遠(yuǎn)房伯父雍相被任命太子太傅,太后母家的王大司馬被任命為太子太保,這也就罷了,雍馳最看不過眼的,卻是那個寒門呂謀忠居然被任太子太師……

雖然當(dāng)年“結(jié)交寵臣以圖進(jìn)”,是雍馳自己出給雍相的主意,可如今見呂謀忠乘勢而上,雍馳心中仍不免深以為忌……

雍馳自忖不敢絲毫放松,日日不輟地加緊虎賁之武備,食不暇飽,寢不遑安,可就在此時,漁陽郡的傳聞卻紛至杳來,盡是不思進(jìn)取的荒唐之言。雍馳一時間只覺得自己這般費(fèi)心籌謀,仇牧自恃他兄弟,卻如此拆臺,行跡狂逸不說,還甚為荒廢無度,雍馳一怒之下,便給仇牧去了信。

如今見仇牧懷信親至,兼又思及仇太守處十萬邊軍,雍馳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走近了仇牧,道:“牧弟,怎么來了?”

仇牧小心翼翼地看了雍馳一眼,只見他披著一件外衫就出來,平日在外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全然不見,滿面陰沉,又略帶些疲憊。

原來適才內(nèi)堂夜宴爐火旺盛,雍馳本只穿了單衣,這下披了外衫,再加上酒氣上顏,依稀隱約間,光影明暗下,倒又趁著那雙鳳目格外妖嬈,仇牧看得發(fā)了怔,只道:“……我……我編那個舞,不過是為了明年為你慶生……”

雍馳聽了微微顰眉,看了仇牧一眼:“來的時候,吃了么?”

仇牧搖了搖頭,雍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進(jìn)來罷,我讓你嫂子給你弄些吃食……”

說著雍馳先行一步走入了門里,仇牧盯著雍馳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感到雍馳似乎沒有信中那般生氣,便挺起胸膛推門走進(jìn)了內(nèi)室??赏葎傔~過門檻,忽然就給人從后面捂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仇牧雖然善舞,但武功卻是不行的,電光火石之間,他本能地掙扎著,背上卻倏地遭了一棍子,就這么生生地給打暈了過去。

虎賁軍中幾個世家子看著倒地的仇牧,相視一笑,背著他就出了雍家府邸。

仇牧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身處一個熏香繚繞的房間中,有些費(fèi)力地睜眼,卻依稀間見滿目的僑嬌娘向他撲來……動了動雙手,竟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牢牢地綁在了床上,而手腳更是絲毫力氣也沒有……

仇牧自詡品味高雅,床第之間自然都是美人伺懷,可如今仇牧清醒了頭腦,定睛一看,這環(huán)繞的‘佳麗’雖穿著華貴,可竟全是口歪目斜之輩,妝容更是極丑,見他在看她們,有人尖細(xì)地叫了一聲:“公子醒了!”

話音一落,房中立即響起絲竹之聲,但奇怪的是,那一聲聲每個音律,竟都不在調(diào)子上,簡直如亂音入耳……仇牧一時間難受極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