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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其理事,正能發(fā)揮其所長?!?/br>古驁嘆道:“只愿我等一心為國,能有所成才好。”古賁坐在一旁,閉目地聽著兩人交談,再未發(fā)一言。直到虞君樊起身告辭,古賁才站起身來道:“老夫也送送虞公子?!?/br>虞君樊忙推辭道:“這怎么敢?!?/br>古驁走上前去扶穩(wěn)了古賁,對虞君樊笑道:“……虞兄,請?!?/br>一路將虞君樊送至漢王府門,早有仆役聞訊去給虞君樊與隨從牽馬,忽然馬廄那邊傳來一聲烈馬之嘶,高亢而急促,虞君樊一怔,笑道:“定是我那匹赤駒了,它曾是西域國的汗血,脾氣有些暴烈,莫傷著那牽馬人了,我去瞧瞧?!?/br>古賁忽道:“既然此馬如此暴烈,為何虞公子還要遷就?”虞君樊苦笑道:“千里良駒,君樊不忍它埋沒。”說著虞君樊便朝古賁行了一個禮,跟著那仆役朝馬廄走去了。古賁聽著虞君樊腳步聲遠了,這才嘆了口氣,對古驁道:“虞公子此人,命帶天罡,克妻刑子,倒是一定要有貪坐殺狼之人在側(cè),命局方才有解?!?/br>古驁聞言,不禁一愣,他從小就聽古賁給他解命。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命格,可不就是‘貪坐殺狼’四字嗎?古賁曾說此命承天立極,貴不可言,天下無出其右者……古驁道:“父親的意思是……”古賁又嘆了口氣,道:“他不僅僅是你的貴人吶……”片言之間,虞君樊已經(jīng)牽著那赤駒走來,卻見他動作溫柔地順了順那赤駒的鬃毛,那赤駒走在虞君樊身側(cè),看起來極為順從馴服,一點也不像曾殺入百萬軍中,幾進幾出,還曾馱過重傷的典不識的威猛戰(zhàn)馬。……虞君樊耳力極佳,古賁話語中最后幾個字,早已落入耳中。他雖然知道‘俊廉公’善相面,卻并不知原來還有‘聽音辨貌’的本事……心下苦笑,看來當年成王麾下的神算子果然名不虛傳……據(jù)說二十年前秦王對此人追捕的通緝令之所以遍滿天下,只因四海之暗流涌動,江湖上有一個傳言一直未曾消散,那便是——“得天機者安天下”。所謂‘天機’二字,曾被一度認為是成王麾下的俊廉公。可后來秦王定了九州,久居皇座,長持寶鼎,關于這件事的捕風捉影才漸漸平息。而虞君樊此前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古驁的父親竟然是他。那曾經(jīng)隨風逝去的傳言,似乎又一圈一圈地在虞君樊心中擴大了漣漪。虞君樊此時亦不知曉,古賁不僅僅看出了他命帶天罡……古賁見到虞君樊的第一眼,便知道他面相貴極;待看第二眼,便知道他今后定位極人臣;等看到第三眼,更知道他今后榮寵天加,天下無出其二。古驁此時迎了上來,對虞君樊道:“虞兄,我再送你一程?!?/br>虞君樊笑道:“好?!?/br>在王府門前與相送的古賁作別,古驁也跨上了馬,揚鞭一記,與虞君樊一道馳出了王府,一路向西南,不久便出了郡城,眼前一片良田阡陌,在晚秋的余暉中顯得有些蕭瑟。虞君樊在馬上轉(zhuǎn)頭對古驁道:“漢王,不想勞你相送了這么遠,君樊心中好生過意不去?!?/br>古驁搖了搖頭,卻指著那遠處的群山道:“虞兄,愿不愿與我一道登山?”“既然漢王今日雅興,君樊自當相陪。”古驁點了點頭,兩人縱鞭騁至山腳下,望了望眼前的高山,古驁翻身下馬,牽著馬朝山下走去,虞君樊也跳下馬來,將韁繩與馬鞭交給了身后的隨從,趕上了幾步,虞君樊走在古驁身后。他知道古驁定是有話對他說,方帶他至此,這時見古驁一言不發(fā),他也并未開口。兩人爬上了半山腰,古驁轉(zhuǎn)身望去,只見霧靄茫茫,云朵之間,漢中平原若隱若現(xiàn),收于眼底。隨從之人等這時牽著馬等在山下,倒只有古驁與虞君樊兩人同游。虞君樊在古驁身后問道:“還往上走么?”古驁看著面前居高俯視之景,卻并沒有回答虞君樊,而是問道:“虞兄,你覺得此景如何?”虞君樊上前一步,與古驁并肩而立,頷首道:“此景甚好?!?/br>“山腰上的景色已經(jīng)如此,真不知山頂?shù)木吧绾伟 惫膨垏@息一聲。虞君樊看了一眼古驁,輕聲問道:“要去么?”古驁苦笑:“有時,我不知,是否能走到山頂……”一語雙關,虞君樊一愣,隨即神色微凜,道:“為何呢?”古驁轉(zhuǎn)過身來,與虞君樊四目相交,虞君樊只聽他淡淡地道:“……君樊,你為何贈我那身王服?”虞君樊看著古驁,他聽古驁喚他‘君樊’,卻非‘虞兄’,微微一怔,隨即答道:“……難道,我不該送么?”古驁輕一揚眉:“那要陪我去山頂看看么?”虞君樊道:“好?!?/br>兩人相攜而上,只見再往上走的山道,有些地方怪石嶙峋,只能容一人通過,虞君樊笑道:“我功夫比你好些,我先過去,再拉你。”古驁道:“好。”虞君樊輕輕一躍,便躍過了那陡然險削處,回過身,他挨著石臂,朝古驁伸出手。古驁舉臂握住了,一時間兩掌相貼,古驁的目光與虞君樊眼神相觸,古驁道:“君樊,我武功不濟,你若是放手,我便跌入深崖之中了?!?/br>話音未落,腳下的細碎石子從空隙中滾落山畔,發(fā)出并不響亮卻悠長的回音。虞君樊道:“跳過來罷,我不會放手?!?/br>古驁看著虞君樊,其實自從懷歆對他進言之后,環(huán)繞在心頭的陰影便一天也沒有散去。寒門所部之人,此次因為他稱王得封,而達到了一個巧妙的平衡:漢中一郡全部被他收在麾下,他甚至得到了虞君樊所轄黔中巴蜀兩地名義上的臣服??晒膨埲绾尾恢?,此番他統(tǒng)領大局,一是靠的破五王外患威震天下,二是借呂德權(quán)失德,虞君樊顧全大局,這才順勢上位。可如今天下形勢變幻莫測,誰又知道日后局勢會轉(zhuǎn)向何處?懷歆所言不虛,自己所慮亦非妄測。寒門羸弱,不如世家強盛,以世家之強,尚可削藩,但寒門卻絲毫不能自損其力,自己連一個‘古謙’都要拉攏以用,更別說和虞君樊爭鋒了……究竟該如何……古驁一直在忖度。直到今日古賁那句‘他不僅僅是你的貴人’,古驁這才下定了決心。古賁的意思,古驁自然心中有數(shù)。既然古賁說“虞公子此人,命帶天罡,克妻刑子,倒是一定要有貪坐殺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