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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了據(jù)說是右賢王遺部的伏擊。她所帶隨從全部死在了血泊中,無一活口。而她本人則被人用彎刀從腹部穿過,鮮紅溫熱的血液不斷地從口中噴涌出,她痙攣著猙獰的面龐,手背上突出青筋,似乎臨死前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放開行兇者的衣袍。“……是你……是……你……你……有什么不滿?我待你不差呀……金銀財寶……官名爵位,我什么時候短過你分毫……你為什么……為什么……”那包裹著周身的黑色夜行服,將懷歆的面龐隱藏在了暗夜中,只露出一雙精光驟攝的眼。“……我父親、我母親、都死在戎人刀下,這么說,你能明白么?”一邊說著,懷歆一邊緩慢地將插在戎女王腹部的利刃一點一點地抽出,她蜷縮著身體,喉中發(fā)出暗啞又虛弱的怒吼。她企圖向后爬去,卻被一只沾滿了血的靴子踩住了裙角。懷歆將那尚且還溫熱著的血刃交到了典不識手中。待戎公主趁著火把的亮光,看清來者何人的時候,她凄厲地慘叫了一聲。搖晃的焰火照亮了典不識的滿面虬須,刀尖的血一滴又一滴,滴落在了女戎王的臉上。此時她的容顏上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美,臟污的血液襯出了她目光中的絕望:“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是草原的王!——你怎么敢殺我?”典不識面無表情,手中將刀壓得更低了:“你死了,我們的兒子便是草原的王?!?/br>“這么說……東王與西王……也不是我哥哥的遺部,是你……是你們……”“他們兩人倒不是我們動的手,”懷歆上前一步,俯在女戎王耳邊道:“……是虞太守家的暗曲?!?/br>“你……”典不識手腕微動,鮮血便從戎女王的喉中噴涌而出,她的聲音像斷了線的風箏般戛然而止,她的身體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魚,扭動著,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伸出手捂住喉嚨,仿佛在挽留什么……然后……她漸漸不動了,就像身邊侍從的尸體一樣。典不識看著這一幕,還劍入鞘:“別怪我,這是為我meimei。”懷歆站起身,道:“恭喜燕王?!?/br>典不識挑眉,懷歆上前一步:“典兄,你怕還不知道罷,我已為你向漢王請了功,漢王擢你為一字并肩王,協(xié)理戎地一切軍務(wù)事。你不日便該去漁陽謝恩了。”第170章戎女王,女王二子暴斃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北地,據(jù)說是右賢王遺部不甘失敗所為,右將軍典不識與國師懷歆馳援已晚,只得飲恨扼腕。不得已,兩人以女王遺愿,擁立女王與右將軍典不識之幼子——不足一歲的小戎王踐位,右將軍典不識與國師懷歆代為攝政,漢王致信賀之。戎地強弱之判,新勢已成,新王勢威,草原噤聲。只見廣闊的原野上,水草豐美而茂盛,一隊身形極肖戎人的驍勇漢騎兵,穿著戎衣,騎著戎馬,在落日的余輝中呼嘯而過。為首的將領(lǐng)虬須虎髯,赳赳傲氣,正是燕王典不識。在他們的前方,是一座新搭建好的迎賓亭,古驁身著漢王服,正立于亭臺之間,在北地重臣之簇擁下,等待著典不識。馬匹嘶鳴,典不識與其麾下戰(zhàn)將勒住了韁繩,馬蹄揚起一陣沙塵。典不識一抬手,眾將一齊下馬,齊聲喝到:“參見漢王!”一時間聲撼大地。古驁步下亭臺,典不識巋然不動,騎在馬上。古驁走上前去,牽起典不識座下戰(zhàn)馬的韁繩,向那亭臺走去。一直走到亭臺前的下馬處,有仆役為典不識擺好了下馬的腳蹬,這時站在北地眾臣之首的陳江對典不識道:“三弟,何不下馬?”典不識嘿嘿一哂,看了一眼陳江:“原來是二哥!”說罷他翻身下馬,對古驁拜道:“參見漢王!”古驁扶起典不識:“兄弟之間,不必多禮?!闭f著,古驁微笑打量著典不識:“一別三年,為兄日日夜夜,一直記掛著你,別來無恙?”典不識仰面一笑:“大哥忒cao的心,我典不識在哪里不會干出一番豐功偉業(yè)!”古驁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典不識的肩膀:“已非吳下阿蒙也!我心甚慰!來!”一邊說著,古驁一邊邀典不識登上早已備好的戰(zhàn)車,古驁先登,典不識隨之,兩人并肩。戰(zhàn)車樹立起旌旗,面面迎風,皆是一個“漢”字。戰(zhàn)車向前面的要塞行駛而去,而典不識帳下之將則由陳江親自引領(lǐng),眾人牽馬隨戰(zhàn)車而行。典不識望向身側(cè)的古驁,只見古驁比之三年之前,容色依稀相識,只是那精神氣間,仿佛又多了躊躇滿志,眼中亦多了自己不再了解的深沉。忽見古驁?zhí)洌赶蚯胺揭骸扒懊孢@處軍塞,離漁陽城有三十里,乃是原來城外大營修葺而成。七史上曾說,武公為迎大將破北而還,出上京三十里迎,以宣其戰(zhàn)功。今日,你破戎有功,戎地百年之患,由此始解。為兄效仿先賢,出城三十里迎。我要為天下人,謝你為天下平戎呀!”“不敢!”古驁笑道:“有功就是有功!你當?shù)闷穑 ?/br>兩人說話間,戰(zhàn)車來到了依山而建的要塞門前。這時,一聲悠長的號角聲起,帶著北地特有的蒼涼,兩扇巨大的山門從兩側(cè)緩緩而開。出現(xiàn)在典不識面前的,是一片機巧遍布,鬼斧神工的巨大工事。典不識仰面而望,日光刺眼。目光移下,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排列緊密的雄兵之塞,錯落間依稀可以看到隱藏在其后的那片開闊而生機蓬勃的馬場。只見要塞中旌旗冉冉,雄兵列列——密密麻麻,整裝齊列,兵甲森森,透出一股北地的雄氣,和一股久浸沙場的森然英氣!典不識自忖,哪怕是追隨自己的精兵銳甲,亦有所不及。他們一個一個昂首挺胸,騎在高頭烈馬之上,身著厚重的新式重甲,甲光向日,一片一片如開了金鱗般锃亮,霎時間爆發(fā)出一聲整齊而綿長的呼和:“迎漢王!迎燕王!”而就在這時,那要塞之外,一群西域的駿馬如烈風般從其后的草場奔馳而過,其勢如風雷。古驁道:“三弟,你看,這里所駐扎的,就是多次馳援兩王之戰(zhàn)的弟兄們!你不下去謝謝同袍么?”典不識聞言,回過神,忙下了馬車,對眾漢軍道:“典不識在此,多謝兄弟們了!”說著典不識直揖到地。眾漢軍聞聲,齊以兵器杵地,地聲震?。?/br>“為公不為私!為國不為己!殺敵不言謝!衛(wèi)我家邦,共鑄國防!”典不識抬起臉,看著漢軍眾將,但見人人臉色肅然,背后不知不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