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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骨之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0

分卷閱讀260

    紛紛,甚至都要騙過做夫子的自己——可是他教了古驁六年,怎么會不明白古驁?

古驁引虞君樊同赴北地,讓漢中、黔中、巴蜀千里運糧,未必不是借抗戎削弱虞君樊的積累,掌控虞君樊,令虞君樊為他所用。

仇牧赴上京被囚,真的這么簡單嗎?是誰給了仇牧使者的身份?又是誰派仇牧去上京謝恩?總之,結果是漁陽成了無主之地。

而懷歆遠離上郡故土舊臣,征戰(zhàn)戎地,與典不識互相牽制,皆聽命于古驁。

古驁現(xiàn)在當務之要,是要盡量降低雍馳之戒心,讓雍馳盡量無顧忌地將上京軍糧投入到與江衢的大戰(zhàn)當中,自然不會出兵。

此次大戰(zhàn),許多流離失所的人都聞漁陽收流民,沿途北上向漁陽行去,漢王的美名由此廣布天下。四海人心已經(jīng)變了,不久之前出土的五彩異石,震驚華夏,現(xiàn)在連街頭巷尾的兒童都會唱:“大漢興,天下固,駿馬來時有稻谷”。

古驁,是想作皇帝了。

簡璞竭力去想象古驁的樣子,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的,仍然是那個臥在高崗上,嘴里銜著一株草,悠悠地對他說:“既然我是太尉,手握四十萬兵馬,何不弒王自立?”的俊朗少年。

那日,他打了古驁一頓,鮮血淋漓。

簡璞早知道會教出這么一個弟子,他腦后有反骨呢——可他不忍心埋沒他。

現(xiàn)在天下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抵擋他施展雄心了;更可況,還有虞君樊在側,虞家暗曲觸角遍及九州,為古驁維持著令名。四海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的耳目。

今日之囚,簡璞想——他要為今后好好打算了。

第188章(捉蟲)

曾言:“萬人以為方陣,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左軍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br>
如今,穎水邊的戰(zhàn)爭,正如中說的那樣,如火如荼地展開了。這夜,江衢軍左軍,從上游水淺處偷渡到了對岸,趁著夜色朝虎賁駐地進發(fā),進行襲營。

哪知雍馳早有防備,沿途埋伏了三萬人馬,將襲營的江衢左軍前部殲滅,又將后部打散。左軍帶著殘部潰敗到穎水邊,廖去疾命中軍擂鼓支援,虎賁退軍,江衢左軍并入中軍。

第二日清晨,虎賁列陣以待。這時河上忽起大霧,廖去疾率江衢軍趁著河邊彌漫的霧色,乘水路向雍馳之虎賁攻去?;①S北來,不善水,只感到箭羽紛飛,卻無敵人沖來,盡是吶喊殺聲,雍馳見隊形已亂,忙率部后撤。

由是,江衢虎賁,一勝一負。

戰(zhàn)報如雪片一般地飛入了北地漁陽郡府中,古驁卻總是召來虞家在上京的暗曲,問及京畿之地又給南下之軍運糧幾何。

且據(jù)說虎賁不僅得軍糧供給,又常常在駐軍周圍就地征糧,世家大族籌糧以繳,而許多自有土地的百姓卻因繳不起軍糧而家破。江衢軍征糧,也是如此,自供一部,籌集一部。自此,兩軍過處,許多農(nóng)戶沒了余糧,只好向世家抵押土地借糧,使得戰(zhàn)線一帶,破產(chǎn)之農(nóng)、賣身為奴之農(nóng),數(shù)以十萬計。

那首“大漢興,天下固”的童謠,也似如荼的戰(zhàn)爭之火般,燒遍了神州大地。遠在漁陽的漢王,連發(fā)三道“告天下書”,責備江衢、虎賁兩軍不顧民生,造成尸骨遍野,人哀鬼哭,并頒布命令讓北地收容流民。

一時間,四處都能看見,有流民的隊伍浩浩湯湯地向北方行去,他們滿懷著希望,但其中只有少數(shù)人能活著走到目的地漁陽。

一時間,四海士子盡皆北望,漢王二字,在他們心中,已不僅僅是抗戎的王了。漢王的每一道命令,他們都開始關注起來。漢王說,一切都是世庶分立造成;漢王說,一旦平世庶,人人有地,天下就再也不會有這些苦難。

讀書人們看著一石一石的糧草從驛路上運走,被投向了戰(zhàn)爭,可百姓卻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于是紛紛哀嘆。旱災早就消耗光了百姓曾經(jīng)的余糧,戰(zhàn)爭又把他們逼上了絕路。除非當兵,又或者北上,否則不會有活路。

有些人開始自發(fā)地發(fā)起詩會,支持漢王,有的譏諷時政,不忘贊美漢王。甚至有人說出:“駿馬來時有稻谷,百姓都這么唱,說明是民心?!?/br>
又有有心人翻出了當年‘俊廉公’所謂‘得天機者得天下’的傳聞,悄悄說:“看來,今后能得天下的,是……”他用手指了指北面。

在北地的古驁,每天仍會詢問兩軍相持消耗糧草的數(shù)量。虞君樊曾對古驁道:“廖家,怕是不敵虎賁罷。畢竟江南沒有好馬,京畿卻有上林苑,也可從北地購買。廖家想靠水路取勝,可雍馳多詐,怕是難與周旋。”

古驁道:“我聽我父親說,江衢王之父當年先投成王,與秦王戰(zhàn),是有三足鼎立之想的。后來江衢王之父兄,皆戰(zhàn)死?;仂`的那日,我父親也在,看見江衢王撫尸大哭,從遺體上解下家傳錦囊,其中怕有遺信。不久江衢王見成王不敵,便帶著弟弟,轉投了秦王,秦王遇之甚厚。父親曾言于我,江衢王問鼎之意,怕是從那時就開始了。由此次看,幾近執(zhí)念?!?/br>
虞君樊道:“上兵伐謀,江衢王謀未勝,還是急躁了些。”

古驁道:“他有殺父之仇,有問鼎之意;便以為我也有殺父之仇,絕不會放過此次雍馳南下的機會。其實他料的不錯,只是于漢軍來說,時機未到?!?/br>
虞君樊輕輕捏了捏古驁的肩膀。

“報——南邊來的戰(zhàn)報!”

虞君樊走上前去接過,遞給古驁,古驁拆開了漆封,垂目默讀,古驁緩緩地擺了擺手,虞君樊對那信使道:“你下去罷?!?/br>
古驁的目光還盯在信上,虞君樊走到古驁身前,輕聲問:“怎么了?”

古驁?zhí)а?,目光灼灼:“雍馳以一支虎賁騎兵,跋涉千里,繞到了廖去疾后方,把他沿江的據(jù)點都攻克了。水道不通,江衢就斷糧。雍馳又讓人散布江衢缺糧的傳言,廖去疾派了好幾撥兵救援都無功而返,只好背水一戰(zhàn)?;①S佯敗,引江衢軍追擊,江衢軍不善陸戰(zhàn),又不知是詐,陷于騎兵之重圍,雍馳親俘江衢王世子廖去疾。隨后虎賁便強行渡河,騎兵大軍壓上,沖破了江衢中軍的陣線,這時江衢右軍在郡丞荀于生之率領下來援,中軍在右軍的掩護下,且敗且走?!?/br>
虞君樊抽了一口涼氣:“……雍馳就這么勝了?”

古驁起身,笑道:“……勝?這是他敗的開始,江衢也因此一蹶不振,如今時機已到?!?/br>
虞君樊肅然:“漢王要召廖清輝?”

古驁勾唇:“你猜的不錯,準備我的戰(zhàn)馬與戰(zhàn)甲,不過不用召廖清輝,我親自去見他?!?/br>
虞君樊點了點頭:“好。”

古驁握上了虞君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