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

我料到他精銳騎兵也許比虎賁強(qiáng)，因?yàn)橛泻民R，可我沒有想到，他竟把漢軍全練成了騎兵，他們并不比虎賁強(qiáng)，但他們的馬比虎賁的馬好太多?；①S的馬，看見漢軍的馬，居然自己就怯了，不敢沖鋒，只會(huì)躑躅，你說好不好笑？畜生也害怕……”

雍馳嗬嗬地笑了起來，卻沒有笑意，笑著笑著，聲音暗啞，倒像哭。

仇牧撓了撓頭，拉起雍馳的袖子，搖著道：“小馳，我……畫馬，去過馬場……你……你想必是沒見過?！背鹉练路鹣肫鹆耸裁窗悖m(xù)道：“哇……他們那些馬，都是圈起來的野馬，而喝戎人的血喂大的，與這邊馬不同。你、你當(dāng)初既然不懂，怎么不來問我？我可以告訴你呀！”

雍馳面上出現(xiàn)了一絲嘲弄的神色，他仰頭望了仇牧一眼：“是啊……我該來問你的。”他頓了一頓，“你本就是漁陽郡的太守，若當(dāng)年我答應(yīng)你幫你奪回漁陽報(bào)父仇，這些馬恐怕就是我的了，不是么？我就可以用它們一統(tǒng)世家。”

仇牧在雍馳身邊蹲了下來，道：“小馳……”說著仇牧牽起雍馳的手，放在唇邊一邊碎碎地親吻，一邊偷瞟著雍馳，雍馳并沒有抽開：“一切的因由，都是從你背叛我而起。你不背叛我，今日我不會(huì)落到這個(gè)地步，是你欠我的。”

仇牧怔怔地道：“我欠你的。我欠小馳?！?/br>
雍馳道：“我如今第一后悔沒有早日殺了古驁，我殺了呂謀忠，殺了他兒子呂德全，卻漏過了他的義子。我第二后悔的，便是我自以為是，年少氣盛，忘了拉攏你，結(jié)果你被古驁拉攏過去了?！?/br>
仇牧睜著眼睛，表情懵懂地看著雍馳。

“你想報(bào)父仇，我本可以好好勸你?？晌彝写螅菚r(shí)我剛平定了晉王之亂，意氣風(fēng)發(fā)，眼里哪里還有你？”

仇牧想了想，帶著一點(diǎn)而通的表情，篤定地道：“若是小馳陪我睡覺，我就不背叛小馳?！?/br>
“呵呵……”雍馳聞言，從喉嚨你發(fā)出涼涼的兩聲笑，猛地抽出了被仇牧捧在懷心的手，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世家大廈將傾，竟無一人愿意擔(dān)當(dāng)。說是四大公子，虞君樊身為混血，卻自稱世家，招搖撞騙；廖去疾整日想著江衢那么點(diǎn)膚淺之事，只想恢復(fù)南朝之榮，讓他們父子二人偏安一隅；素日被稱有才的懷公子深居簡出，若不是他祖地被奪，怕是一輩子要做書齋里的學(xué)究。

而你呢？你身為嫡子，居于北地邊關(guān)要塞，整日就心系書畫歌舞這些無用之事，男女之情！你到現(xiàn)在還想著這個(gè)？！你們都不cao心世家之后世，我卻cao心，因我身為世家，不得不cao心！當(dāng)年秦王定鼎天下，也算有一統(tǒng)世家之志，可五十年間，世家就出了秦王這么一位人物！如今，再就是我了，可我還不過是一個(gè)族子！”

雍馳說話急促起來：“我爬到雍家的臺(tái)面上，就花費(fèi)了太多時(shí)間；我為得到雍相的寵愛，又花費(fèi)了無數(shù)的精力；我以武功在軍中立威，統(tǒng)合虎賁中的世家子，竭盡心智，卻讓我對朝廷之事應(yīng)接不暇！等我要需朝廷為后盾時(shí)，你們這些目光短淺之人還處處給我下絆！等我終于掃清了一切，當(dāng)上了皇帝，好不容易可以一展身手……可是為時(shí)已晚！我在日以繼夜做這些時(shí)，你們在做什么？——蠅營茍且、尸位素餐、醉生夢死！就連雍相……也在府中夜夜笙歌……現(xiàn)在打輸了仗，居然要我下罪己詔！”

雍馳艷美的臉因?yàn)閼嵟で饋恚路鹪诘秃鹬趧e處無法發(fā)泄的憤懣：“……居然要我把虎賁的軍糧，分給那些不顧身份的逃兵逃將！口氣還不小……要比照俸祿！”

雍馳激動(dòng)地站起身，面色猙獰，仇牧被他的氣勢所懾，坐倒在地上，仰頭望著他，畏懼地道：“……小馳……小馳，你怎么了？你不要生氣。”

雍馳的眼中漫出厭惡之色：“……你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你為什么不去死？”

仇牧瑟縮了肩膀，原本高大的北人身軀瘦削畏縮：“我……我想活著，陪著小馳，讓小馳不要難過?！?/br>
雍馳閉上了眼睛，痛苦地道：“虎賁的軍糧，我是分呢，還是不分呢？”

仇牧說：“小馳不開心，就不分?！?/br>
雍馳勾起嘴角：“他們身份尊貴，京畿世家千絲萬縷，我不分，朝廷就有人不盡力，我不分，奮武軍連仗都打不了。況且他們稱，是我指揮不當(dāng)，連累他們打了敗仗……”

仇牧認(rèn)真地冥思苦想很久，望向雍馳：“……那小馳可以告訴他們分的壞處，不分的好處?！?/br>
雍馳笑了，卻不理仇牧，自顧自地說：“今日朝上有人說，若我不管他們死活，或者虎賁不夠軍糧分他們，他們就要逃往南邊。且他們還勸我遷都，重建南朝，與古驁劃江而治。”

仇牧恍然大悟地道：“喔！”

雍馳一腳把仇牧踢翻：“‘喔’？你就會(huì)說一個(gè)‘喔’？百年之都，就要棄之不顧，你為何如此冷漠麻木？！”

仇牧忍痛一把抱住雍馳的腳，“小馳！”

雍馳用手撫住眼，仰面而嘆：“就連我的妻子也勸我去南邊重整旗鼓……可我是皇帝，我不能丟下我的京城！”

仇牧默默地抱著雍馳的腿，流淚道：“小馳，你好可憐……好可憐……為什么沒人心疼你？”

“因?yàn)槲沂腔实?，我背著天下的興亡?！?/br>
“那你不要做皇帝了罷！”仇牧哭喊著，“你不做皇帝了。你住到我這里來，我心疼你?！?/br>
雍馳從仇牧的懷抱中抽出了腿，向大門邊走去，喃喃自語：“我不遷都，我要死守京城，我統(tǒng)兵至今，平晉，克，平呂，克，和戎，天下本平。所敗北者，唯古驁。他若圍城，我便與他決以死戰(zhàn)！”

第216章（捉蟲）

雖然天公作美，晴云萬里，可是人心卻烏云密布。

——說的便是上京。

上京中無數(shù)逃難的世家涌入，讓這個(gè)原本就危險(xiǎn)的城池更加搖搖欲墜，但他們心中仍存最后一線希冀與念想，那就是上京堅(jiān)城，又有雍馳鎮(zhèn)守，未必會(huì)破，挺過了今年，入了冬，圍城必解。到時(shí)候漢軍退回北方，雍馳可以帶著虎賁幫他們收復(fù)失去的故土。

這些日子，京城中的糧價(jià)已被抬上了天，路邊到處都是因戰(zhàn)亂傾家蕩產(chǎn)的餓殍。

誰有糧？虎賁有軍糧……可是虎賁不賣也不放。以前窮人餓肚子也就算了，可這次逃難而來的卻是大批的貴族，他們的人數(shù)是上京城內(nèi)原本所蓄養(yǎng)世家的數(shù)倍，更別說還有許多族人……

他們借大臣之口上書多次，可卻仍然得不到朝廷明確的答復(fù)，難道朝廷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餓死？

楚司空前往皇宮看望女兒，其實(shí)是想打探雍馳的想法。

珠簾后，楚氏穿著皇后的華服，看著父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