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撓一把顏三歲的沖動。

    回屋關(guān)了門，傅冉才為難開口：“皇上，您總這樣，讓臣妾很難做的。”

    因為那句“姐夫，您真好”，萬歲還梗著呢，飯桌上聽傅冉又逮著張志剛夸，差不點沒打翻醋缸，眼下聽傅冉這么說，擺著臉哼了聲：“朕看你好得很，誰不被你哄得找不著北，馬屁精。”

    傅冉真是被“馬屁精”給刺到了，癟著嘴不吭聲。

    顏冬青估摸著也知道自己過分了，坐在椅子上，沖傅冉招招手：“過來。”

    “干什么啊?！备等诫m然不大高興，但還是朝他走了幾步。

    顏冬青嫌她磨蹭，一把抓過去，抱她坐腿上，親親她耳垂，貼在她耳畔低聲道：“想沒想朕？”

    “想，臣妾想您都想瘦了?！备等缴旄觳?，掛他脖子上，臉往他下巴上蹭了蹭，嘀咕道：“以后皇上可不許那樣說臣妾了?！?/br>
    “說什么？”顏冬青一時沒轉(zhuǎn)過彎，手探進(jìn)衣裳里，捏了捏她肚皮，rou確實少了。

    “馬屁精?！备等教嵝阉骸澳f臣妾是馬屁精?！?/br>
    “......”

    傅冉在萬歲懷里坐了會兒，驀地想起什么，從他腿上下去，把織好的毛線褲遞他：“毛衣還在婆婆那兒，您先試試毛褲?！?/br>
    顏冬青不大愛穿這玩意，不過是小皇后的心意，脫了外褲穿上，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道：“還行，湊合著?！?/br>
    傅冉乜他：“您要不喜歡，脫了讓姐重新織給姐夫穿也成。”

    顏冬青干咳一聲：“朕還挺喜歡的?！?/br>
    傅冉轉(zhuǎn)開頭，偷偷笑。

    這邊，顏冬雪趕著天亮堂的時候就去公安大院，大家伙兒知道她是張志剛準(zhǔn)媳婦，都客客氣氣的招呼。

    住同院的副處長媳婦道：“家里頭三個娃，小還沒斷奶，實在騰不開身再顧別的，要不我就不讓小張喊你過來了?！?/br>
    顏冬雪笑道：“沒事兒，晚上要有啥，我喊嫂子一聲。”

    副處長媳婦干脆道：“成，你大點聲我就能聽見?！?/br>
    王婆婆沒想到，公安大院還住著這些熱心腸的，要擱解放前，管都不會管她死活，到底是時代不同了啊...

    晚上顏冬雪燒了大鍋洗澡水，插上門，喊王婆婆洗澡。

    “我?guī)湍甏臧??！?/br>
    “大姑娘，已經(jīng)夠麻煩你了，我自己能行?！蓖跗牌艊@嘆氣，眼里含淚。

    打從昨天被民兵連抓走起，王婆婆就沒合過眼，游街的時候，身上被木棍抽的滿身傷，一只眼到現(xiàn)在還腫的像饅頭。

    不過身體上的痛遠(yuǎn)不及心里的痛，她的男人和兒子，怕別人指責(zé)包庇，跟著別人一塊趕她游街，揭她罪行，這是她最無法釋懷的地方。

    老人光是想想，眼淚就沒法干，顏冬雪瞧著都發(fā)酸，潑洗澡水時，站外頭直抹眼。

    張志剛就在隔壁院，夜里睡不著，出來抽煙，瞧見顏冬雪站外頭半天不動，闊步到她跟前，緊張道：“咋了？”

    顏冬雪擦擦眼：“沒事兒，就是瞧婆婆怪可憐?！?/br>
    聞言，張志剛放心不少，摘了大帽抹抹頭，沉吟道：“簡單，局里食堂缺個劈材洗碗的，回頭我跟大灶師傅提一提，給安排個臨時工，住鍋爐房，再勻口飯給她，日子總能過下去?！?/br>
    “這樣也成?！鳖伓┏槌楸亲?，臉上露了些笑。

    張志剛就喜歡她笑，也跟著傻樂，低聲道：“咱們的事，我跟老家人都說了，他們都巴望著見見你，今年過年我?guī)闳ヒ娨娝麄冋?？?/br>
    頓了頓，他又補(bǔ)充：“他們都是鄉(xiāng)下人，但人很好。”

    顏冬雪乜他：“說啥呢，農(nóng)民同志跟咱都是兄弟姐妹，一家子的，啥鄉(xiāng)下不鄉(xiāng)下的?！?/br>
    張志剛原本還擔(dān)心她嫌棄，眼下聽她這么說，挨了訓(xùn)也高興，忍不住的就想拉拉她手。

    結(jié)果被顏冬雪拍開，嗔他：“少動手動腳，我進(jìn)去了?！?/br>
    一場秋雨一場涼，幾場雨之后，天氣驟然轉(zhuǎn)冷，生產(chǎn)隊完了工，按工分兌換，劉二柱從公賬上支二十塊給顏冬青。

    對于靠天吃飯的莊稼漢來說，二十塊已經(jīng)算筆不小的數(shù)目，但對商品糧戶來說，也只是一個月的工資。

    拿到這二十塊，顏冬青從國營飯店買了酒菜，又給傅冉買了塊奶油蛋糕，一塊拎回來，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徐蘭英的說話聲了，還有小妞妞的嬉鬧聲。

    “娘。”顏冬青進(jìn)門先喊人。

    徐蘭英哎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跟傅冉說話。

    顏冬青把東西全擱桌上，約莫是奶油味濃厚，小妞妞吮著大拇指，顛顛跑到顏冬青跟前，仰腦袋扯他褲腳，聲音細(xì)細(xì)：“爹，爹！”

    顏冬青嘴角微顫，心知這小姑娘是嘴饞了，彎腰抱起，肅著臉糾正：“叫姨父?！?/br>
    “爹，爹！”小妞妞笑，露出米粒牙。

    “......”

    “吃，吃...”小妞妞眼瞅著奶油蛋糕盒，小手往顏冬青胸口抓了抓，這是她餓的時候慣有的小動作。

    “吃啥吃，回頭就送給你親爹！”徐蘭英過來拍她手。

    小妞妞還不知道咋回事，只知道姥姥打她了，眼睛里包著淚，撲簌簌的，瞧著怪可憐。

    傅冉看不下去，說徐蘭英：“您跟妞妞置什么氣，她懂什么啊。”

    顏冬青給小姑娘抹抹淚，打開紙盒子，默不作聲遞小姑娘一把湯匙。

    小妞妞不敢接，先看眼姥姥。

    徐蘭英牙疼：“吃吧吃吧?！?/br>
    小妞妞這才露笑，接過搪瓷勺，挖一勺，她先不吃，舉高手給顏冬青：“姨父，吃，吃?！?/br>
    顏冬青撇開頭，哪知小姑娘十分堅持，非要喂他吃一口，顏冬青沒法，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張嘴。

    小姑娘全都分一口了，才自己舔舔勺，笑瞇眼睛。

    “娘，您真舍得把妞妞還給他家啊?！?/br>
    養(yǎng)貓狗尚且有感情，何況是個能說會笑的奶娃娃。

    徐蘭英哪舍得，把屎把尿拉扯這么大，馬家說要就要，她上哪能甘心！

    “他家人是腦子壞掉了？妞妞剛生下來那會兒，他們嫌棄，丟垃圾似的往咱家丟，現(xiàn)在又要回去，這是鬧得哪門子鬼？！”

    徐蘭英怎么也想不通。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