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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像守邊疆的那些老戰(zhàn)友,半輩子沒法結(jié)婚,早就寒了心。 自從高雪梅被她爹抽一耳刮子,她就卷鋪蓋在裁縫鋪里住下了,白天把鋪蓋擱到倉庫,到晚上往裁衣臺上一鋪,算是給裁縫鋪當(dāng)了回保衛(wèi)員。 看她這樣,傅冉忍不住的要說她:“還是回家住吧,大伯大娘心里頭也不好受?!?/br> 高雪梅低聲道:“我知道他們難受,你也瞧見了,我哥嫂巴不得我早點(diǎn)滾蛋,少在家礙他們眼,我遲早得出來?!?/br> 高雪梅大嫂是個厲害角色,平常沒少指桑罵槐,就差沒指著高雪梅的鼻子罵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那你打算就這么耗著了?一直住裁縫鋪可不是辦法?!备等秸f著就來了氣,壓下聲道:“祁瑞安可真不是個男人!” 知道傅冉是為她抱不平,高雪梅急道:“小安哥不是那種人,他有為難的地方,我等他,我信他不會丟下我不管?!?/br> 傅冉直想罵她傻,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下去,雖然她不知道祁瑞安有什么為難處,但如果祁瑞安換成她的萬歲,她也甘心情愿等。 高雪梅嘴里說她等,可說不委屈也不可能,白天強(qiáng)作尋常的干活,到晚上,工友都回家燒火做飯奶娃了,她自個在黑黢黢的裁縫鋪里才感到難受,吧嗒吧嗒直掉淚。 趕著天還沒黑,高雪梅早早把木板門拼上,要插最后一塊門板時,有人過來幫了她一把,老藍(lán)中山裝,黑色勞動布褲,解放帽壓得低,跟馬路上來往的行人無異。 高雪梅呆呆的看他,有點(diǎn)回不過來神。 “吃飯了沒有?”祁瑞安不提她怎么不回礦區(qū)。 “有饅頭?!?/br> 裁縫鋪有把藤編暖壺,她習(xí)慣了晌午去國營飯店買兩個饅頭,留一個放晚上泡白開水吃。 祁瑞安往下壓了壓帽檐,想拉她,手伸到半空里了,又收了回去,兩手背在身后,低聲道:“我還沒吃,去國營飯店?!?/br> 說完,轉(zhuǎn)身先走在前頭。 高雪梅走在后頭,離他還挺遠(yuǎn),遠(yuǎn)到來往路人保管看不出他倆有啥關(guān)系。 國營飯店里吃口熱騰湯飯,再出來,外頭已經(jīng)烏漆墨黑,大馬路上稀稀拉拉幾個人。 兩人并肩走了會兒,祁瑞安把背著的手放下,拉上她的。 高雪梅原本委屈著呢,這會兒心里又化成了一灘水,低頭偷樂呵。 只顧樂了,都沒發(fā)現(xiàn)回去的路不對,等高雪梅意識到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礦區(qū)。 “不回去,我爹瞧見我,又得揍我?!备哐┟芳敝笸?,話不過腦子的往外蹦。 祁瑞安拽住她,聲音低而溫柔:“別怕,我跟你一塊進(jìn)去?!?/br> 高雪梅傻眼了:“你不是怕...” 祁瑞安輕笑一聲,捏她臉:“傻姑娘?!睂幙砂ご蚓礓伾w睡裁縫臺也不提他,他怎么能負(fù)她。 這大晚上的,閨女冷不丁回來,還帶了個野男人,差不點(diǎn)沒把高家人嚇?biāo)溃?/br> 還趕巧礦上停了電,屋里就點(diǎn)了個煤油燈,高礦長瞪大眼瞧著祁瑞安,手上直哆嗦,指縫間的煙頭掉了他也沒察覺。 這兔崽子不是死了嗎?還玩詐尸吶! 高礦長他愛人忙不迭關(guān)門關(guān)窗,就怕給人瞧見。 兒子兒媳婦從屋里伸個頭出來看,也被高礦長他愛人趕回了屋。 “去去去,瞎看啥?!嘴巴都給我守住了,不許往外亂放!” 這可是牽連人的大事,鬧不好就被扣上漢jian同伙的大帽,子子孫孫擱人前抬不起頭,腦子沒壞的,都知道要爛在肚里! “大伯...” 祁瑞安才喊出聲,臭鞋子底子就砸了過來,還不解氣,高礦長又脫了另一只臭鞋,再砸過去。 “你個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大□□子,不要臉的臭東西,還沒死吶!還敢勾.引我閨女,看我不打死你個叛國賊!” 高礦長赤腳奔來,抄上掃帚疙瘩就要干仗,被他愛人半道攔住,急道:“干啥老高!鬧出聲了給鄰居聽見了咋整!” 高雪梅從來不知道她爹罵起人這么溜,忙把人按坐到椅子上,惱道:“您別這么說小安哥,他不是叛國賊!” 高礦長兩眼一瞪:“他不是,我是啊!” 他話音剛落,撲通一聲,祁瑞安直直跪在了他面前,開口道:“爹,我過來是要帶大梅走?!?/br> 高礦長牙疼,轉(zhuǎn)轉(zhuǎn)身,沒好氣道:“亂叫啥,誰是你爹!我可沒有漢jian兒子!” 話雖這么說,高礦長此時也回過了味兒,先前漢jian的事鬧這么大,那幫老鼠屎早就給除掉了,如果眼前的小兔崽子也是,說啥也不能活到今天。 能混到漢jian里頭,還沒死的... 高礦長一個激靈,早年他在部隊(duì)里頭待過,不可能猜不中他身份。 高礦長他愛人也不是個傻的,稍想想,也醒味過來。 屋里沉默一陣,高礦長重點(diǎn)了根煙,再開口時,平靜了不少,斜眼看祁瑞安:“糧食你送的?閨女去南邊找你的?” 閨女褲襠也是你鉆的? 祁瑞安點(diǎn)頭:“是?!?/br> 高礦長他愛人喲了聲:“幾十斤細(xì)糧呢,不好弄吧?!?/br> 祁瑞安笑:“從部隊(duì)里弄了點(diǎn)軍糧?!?/br> 送糧食是重點(diǎn)嗎? 高礦長朝他媳婦翻白眼,直后悔先前吃了兔崽子送的細(xì)糧,他就知道,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兒!這下好了,全拉茅坑里了,還拿啥賠! 正慪著氣,就聽祁瑞安又道:“等下月領(lǐng)了軍用糧票,再往這寄幾十斤。” 他有兩個身份,既是“漢jian”,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官,這年月,哪里缺糧,都不會虧了部隊(duì)。 高礦長他愛人直搓手:“那咋好意思呀。” 祁瑞安笑得純良,厚著臉道:“應(yīng)該的,娘。” 高礦長又想砸臭鞋底子了,齜牙裂嘴道:“稀罕!” “你不稀罕就繼續(xù)啃你的窩窩頭,我稀罕!”高礦長他愛人瞪眼,硬把祁瑞安拉起來讓坐板凳,拍拍他手道:“委屈了吧?!?/br> 祁瑞安還沒應(yīng)話,高礦長插嘴問了最關(guān)鍵的:“你這樣...想把大梅往哪安排?” 祁瑞安垂下眼皮,他本來就細(xì)皮嫩rou,一副安全無公害的樣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