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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再打趣,只有傅聲這個沒眼見的,大聲問大丫:“姐,你跟柱子哥,你倆咋好上的???” 到這年,傅聲已經(jīng)十四了,開竅早的,也到了娶媳婦的年紀(jì),只是這娃還跟小時候差不多,沒長大似的,光惦記著吃,說起話來也咋咋忽忽不著調(diào)兒。 他這一盤問,差不點讓兩人臊得鉆地洞。 劉二柱倒老實,磕磕巴巴道:“你姐回鄉(xiāng)下,俺碰上過幾趟...” 傅聲恍然道:“原來是送姐送出了邪乎念頭...” 說著,他又哥兩好似的摟上顏冬青肩膀:“我以為你跟他一樣,成天圍著我姐打轉(zhuǎn),就跟蛆見到屎殼郎似的?!?/br> 蛆見到屎殼郎... 一屋子的哄笑。 顏冬青咳一聲,把他肩上的手拍開,原本打算給小舅子五毛壓歲錢,眼下也歇了念頭。 “親沒親?” “有沒偷摸拉小手?” “.....” 傅聲一連串的拷問,劉二柱緊張的滿頭汗,徹底說不出話了。 雖說大丫成天做粗活,手掌里磨出了老繭,但姑娘的手到底和男人不一樣,劉二柱只摸過一次,還是兩人一道回鄉(xiāng)的時候,他拉她上馬車。 劉二柱算是大小伙兒了,已經(jīng)二十出頭,農(nóng)村差不多大的,早就三兩個娃滿地跑,連比他小的兩個兄弟年都相繼結(jié)了婚。 他對大丫也說不上啥喜歡,就是覺得跟這姑娘有話談,多數(shù)時候還有些相憐之感,時間長了,也就處上了。 大丫的感覺跟劉二柱差不多,要說喜歡...大丫偷偷瞧了眼給傅冉盛疙瘩湯的顏冬青,擱心里嘆口氣。 下午回鄉(xiāng),劉二柱坐車轅上趕馬車,大丫沒好意思跟他并排坐,而是坐在了拖斗里。 盯著劉二柱寬實的后背瞧了會兒,大丫抿抿嘴道:“柱子哥,俺娘問你家啥時候定親?!?/br> 劉二柱回頭,笑得憨厚:“年前俺家小兄弟才結(jié)過婚,家里手頭緊,俺娘說再湊湊錢,不能叫你難看?!?/br> 聞言,大丫笑了,往他跟前靠靠:“俺不要太多定錢,差不多就成了,俺跟你過日子,不圖你家給俺多少錢?!?/br> 劉二柱嘿嘿笑,聽得窩心:“成,俺回家就跟爹娘商量,咱們盡快定下結(jié)婚,等結(jié)了婚,你就別來城里干活了,掙不了幾個錢,還受氣,在家給俺生幾個娃,俺養(yǎng)你們娘幾個?!?/br> “亂說話,誰要給你生幾個娃吶!”大丫抿嘴笑,側(cè)身避開他打量,心里頭卻無端生出一種踏實感。 顏冬青對她來說,是百貨商店柜臺里的手表,只能看,不能碰,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雖然不及顏冬青,但卻待她很好,是她長這么大從沒體會過的好,大丫也不知道啥樣叫好命,只是有種感覺,給眼前這個男人做媳婦兒,她肯定不會吃虧。 ...... 年初三過去,這個年就算過完,陜中那邊,張志祥老早就拍電報催了,顏冬青再舍不得也得走。 倒是傅冉,這回很體貼,沒纏著不讓走,忙忙活活的給顏冬青收拾行囊,叮囑他多穿點,那邊還冷著。 顏冬青坐在書桌前看她收拾東西,最后在她經(jīng)過時,忍不住的從后抱住,長胳膊松松圈住大肚子,撫摸了幾下,嘆嘆氣道:“朕開始后悔,不該讓你現(xiàn)在生。” 傅冉轉(zhuǎn)頭道,遞給他安心的眼神:“您就放心吧,娘說了,是個女人都得經(jīng)這遭,早生晚生躲不掉,再說...臣妾現(xiàn)在可是個干事,厲害著呢。” 顏冬青哂笑:“行行,傅干事最厲害。” 嘴上這么說,厲害的傅干事在她的萬歲走了之后,還是偷偷抹起了淚,巴望著萬歲早點回來。 可日子還得照常過,開春之后,傅冉的肚子越來越大,一副隨時要生的架勢。 礦上生過娃的女同志瞧見了,總要問一句:“可別是雙胞胎吶!” 時下醫(yī)療水平有限,還沒法查出懷幾個,傅冉也覺得她肚子太大了,顏冬雪懷小羊羔那會兒都沒這么大。 兒子不在,廖娟少不得要多顧著兒媳婦,就怕這個節(jié)骨眼上有啥閃失,她也發(fā)愁:“這要真懷上兩個,可咋整吶!” 倒不是廖娟不喜歡孫子孫女,再喜歡也得要兒媳婦有命生呀! 原先礦上也有工友懷上兩個娃,還是對龍鳳胎,原本是大喜事兒,哪知道還沒出月子,娃就全夭了,那工友約莫是傷了身子,到現(xiàn)在都沒再懷上。 怕傅冉壓力大,廖娟沒敢和她說,自個唉聲嘆氣的,到晚上睡覺都不安穩(wěn)。 顏立本寬慰她:“怕也沒用,誰還瞧見小冉到底懷幾個不成?興許也就一個,只是娃太大而已?!?/br> “甭管哪樣,都不是啥好事!”廖娟白他:“你個大老爺們,懂啥?” 顏立本悻悻的,不敢吱聲了。 眼見就進到三月份,可苦了傅冉,在裁縫鋪做活不說,回家還得做活,洗衣裳,拾掇屋子,買糧買菜,廖娟把她使喚的團團轉(zhuǎn),不知道得還以為她受了虐待! 其實廖娟是怕她生不下來,硬勸她做活的。 “娘是過來人,這節(jié)骨眼上,越懶越遭罪,我聽你高大娘說,鄉(xiāng)下媳婦好些都是在地里就把娃生了,臍帶一剪,還不耽誤繼續(xù)做活!” 傅冉苦哈哈的:“娘,要不我去鄉(xiāng)下種幾天地?” 廖娟拍大腿笑:“不用,家里有啥活,你全給做了就成!” 約莫真是做活起了用,還沒到月中呢,傅冉就生了,肚痛那會兒,她正洗著滿大盆的臟衣裳,冷不丁羊水順著褲腿流一地,嚇得她大聲喊娘。 雖說日子提前了,好在大人都在,該準(zhǔn)備的也都備好了。 顏立本慌不迭的去礦上借架子車,順道知會親家一聲。 有傅燕的先例在,徐蘭英沖在前頭,緊趕慢趕跑到顏家,見閨女咬著嘴唇滿頭大汗,臉也發(fā)白,不由得心疼。 “冬雪她娘,擱哪生啊,該不是擱家里?” 廖娟急道:“擱啥擱呀,我可不會給人接生娃!” 還用說嗎,寧可花點錢送醫(yī)院,好賴能放心些! 很快,架子車推過來,傅冉強撐肚痛著坐上,兩家子急急忙忙往職工醫(yī)院去。 廖娟扶著傅冉的身子,察覺到她渾身輕顫,額上全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