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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世愣了愣,按著喻霽的手松開了。喻霽說的“船上”是對的。他腦海里的槍戰(zhàn),似乎確實發(fā)生在甲板上。只不過對于喻霽說的保鏢,他什么印象都沒有。喻霽低頭把自己的領口拉好了,抬起頭來,接著說:“我爸說你中槍掉進海里了,要我節(jié)哀。但昨天晚上,我讓你帶著的定位器突然發(fā)信給我,我按著信號找過去,把你帶回來了。誰知道剛找到你,你就發(fā)瘋要打我,我把你銬起來了,也不敢?guī)闳メt(yī)院,只好找了韞之來家里給你治病?!?/br>喻霽給溫常世看他腳踝上的淤青:“你看,你昨天這么暴躁。”他的故事比溫常世想象中合理一些,還有腳踝的物證。能讓溫常世考證的細節(jié)不多,但喻霽表情鎮(zhèn)定,語氣溫和,每個字都非常有說服力,如果喻霽說的不是真話,他一定很擅長騙人。喻霽又說:“以前的情況有些復雜,現(xiàn)在跟你講,你也不一定能記得住,等你想起來,你自然會明白的。”這句話,喻霽說得誠摯,言語中卻又像隱喻了別的意思。溫常世醒過來以后,大腦運作不大順暢,他怔了一會兒,內(nèi)心的直覺知道喻霽沒有完全說真話,一時間卻又找不出什么漏洞。“你先躺下吧,”喻霽按了按溫常世的手臂,說,“讓醫(yī)生給你看看病?!?/br>兩人僵持了五分鐘,溫常世暫且退了一步,他坐回床里,頭靠著床頭柱子,閉目養(yǎng)神。喻霽只微微松了一口氣,好歹溫常世勸得坐回去了。至于溫常世信沒信,日后再議。張韞之在喻霽的催促下,又幫溫常世腿部迸開流起血的傷口擦拭消毒,簡易縫合。“可能有點疼,”張韞之說,“忍忍?!?/br>溫常世等張韞之幫他把傷口處理好了,對張韞之說:“我頭很疼。”張韞之掃了一眼他頭上那個腫塊,半真半假地說:“可能墜海的時候砸到什么硬物,腦震蕩了,多躺著,別想事,慢慢會好的。”溫常世便閉嘴了。張韞之把一個沾滿血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給溫常世打了瓶吊針,拉著喻霽出去了。喻霽和他站到一樓的走廊,張韞之面上的怒意才顯現(xiàn)出來:“你弄了個什么神仙回家,差點勒死我?!?/br>“不好意思啊,”喻霽誠心誠意道歉,伸手想碰張韞之脖子上的小傷口,被張韞之打開了,只好又加了一句,“我真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能爬起來?!?/br>“他到底什么人,”張韞之壓低了聲音,看了一眼樓梯,問喻霽,“你是不是真以為我連茂市掌權的姓什么都不知道?”喻霽愣了一下,張韞之又說:“他肯定腦震蕩了,至少是中度,不確定顱內(nèi)情況,最好來我醫(yī)院檢查?!?/br>“不行,”喻霽拒絕,他后退一步,靠著墻,緩緩地說,“我爸說宜市都有兩路人馬在找他呢,你醫(yī)院附近那么多人和探頭,我?guī)ナ兄行?,不是帶他送死嗎??/br>客廳窗簾拉著,室內(nèi)十分昏暗,喻霽昨晚上沒睡夠,臉色和嘴唇都發(fā)白,唯獨一雙眼睛亮得發(fā)燙。張韞之是醫(yī)生,沒辦法見死不救,他發(fā)現(xiàn)喻霽一點兒要把溫常世送醫(yī)的想法都沒有,語氣急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顱內(nèi)情況不好怎么辦?”喻霽看著張韞之,沒說話,待張韞之平靜了些,喻霽才開口:“我想過?!?/br>客廳的壁鐘突然響了,敲了十二下。喻霽走過去,把窗簾拉開了一些,沒轉身,背對著張韞之,輕聲細語說:“什么都不記得的溫常世、被手下帶回去的溫常世、死了的溫常世,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沒用。對他來說也是。如果溫常世被把他扔進海里的人找到了,和當時就死了有什么區(qū)別?”張韞之沉默了一小會兒,不愿再與喻霽爭論,他揮揮手說:“算了,隨便你吧?!?/br>“溫常世命大,不會有事的,”喻霽轉回身來,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死了算我的?!?/br>說罷,喻霽要轉身回保姆房。他走到樓梯口時,張韞之又叫住了他:“不是,你為什么還把你小時候保鏢那件事安他身上?”保鏢墜海都是喻霽八歲時候的事了,后來保鏢也找回來了。邵英祿那一回還算講道義,給保鏢弄了新身份,送到了國外去。“我想先把他穩(wěn)住嘛,你看他剛才多嚇人,”喻霽轉過來,十分沒辦法地說,“但是又太緊張了,編不出故事?!?/br>“這種故事經(jīng)不起——”張韞之的話被喻霽打斷了。“——韞之,你管我的故事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推敲呢,”喻霽扶著樓梯,轉頭對張韞之溫和地說,“只要溫常世不提出異議,我們就能和平共處?!?/br>張韞之看著喻霽,很少有地從喻霽的眼里看出了些顯露著的復雜情感。喻霽在外頭常是頑劣任性的,在他面前是隨意自在的,仿佛生來就是無憂無慮,做什么都沒有目的。張韞之現(xiàn)在想想,或許都是因為喻霽沒遇到那個能讓他有希望碰觸到目的的人。張韞之被喻霽趕去做飯。他做了一桌,回到保姆房叫喻霽吃飯,正好看見看喻霽在床邊,頤指氣使地吩咐溫常世:“還有,在你恢復之前,什么都得聽少爺我的。”好像兩人真的很熟一樣。張韞之跟喻霽才是太熟了,他一看喻霽跟溫常世說話的樣子,就忍不住懷疑喻霽和溫常世根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的。因為喻霽很明顯在趁亂占溫常世便宜。“聽什么?”溫常世問喻霽。“每天上午保姆來打掃,你就去院子里的狗屋后面等著,我給你搬個小凳子,”喻霽說,“等你好一些了,你要做飯,我把廚師遣走了。”“我不會做飯?!睖爻J勒f。“學一下,”喻霽說,“我給你買書。好了別問了,你以前很乖的,我說往東你從來不往西。”溫常世大概被喻霽洗腦了,還問喻霽:“是嗎?”張韞之不想再聽喻霽欺負人,看溫常世水掛得差不多了,就幫他拔了針頭,說醫(yī)院還有事,明天再來看。第6章溫常世的愈合速度令張韞之感到詫異。被喻霽撿回家不過兩多禮拜,溫常世除了腦子沒好,別的傷都康復得差不多了。倒是喻霽快受不了了,不止一次在半夜給張韞之發(fā)短信抱怨溫常世脾氣太臭,想把他扔回海里。因為和溫常世待在一塊兒,并沒有那么容易和平共處。溫常世腦子不好,要求卻一樣不少。除了前幾天,在他還完全無法思考的時候,被喻霽騙了幾句沒還口之外,再往后的十來天,溫常世每天都有新鮮的麻煩來困擾喻霽。雖然沒有對喻霽的說法提出質(zhì)疑,但溫常世大腦稍稍清醒了些后,喻霽就覺得溫常世沒信他的說辭。溫常世不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