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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氣?”溫常世笑了笑,又說,“下個月三號,你動作倒快?!?/br>喻霽想說自己沒有要訂婚,看到不遠處朱明輝端著酒杯地走過來。“溫先生,”朱明輝熱切地過來,“我正——露露?”他看見女兒眼睛紅腫地站在喻霽身側,愣了一下,問:“怎么哭了?”“沒什么?!敝彀茁队悬c害怕地小步往后挪,她抓住喻霽的胳膊,想找尋一點安全感,沒想到喻霽很快速地挪了一挪,抓到手的胳膊又從她手里滑了出去。朱明輝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低聲對朱白露道:“你差不多一點,別給我在外頭丟臉?!庇洲D頭討好溫常世道:“溫先生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您要去哪里,我這就帶你過去?!?/br>溫常世搖搖頭,面上露出些嘲諷似的笑意,對朱明輝道:“剛好見二位在這里,我過來恭喜?!?/br>朱明輝被溫常世弄得有些糊涂。在朱明輝的記憶中,除了重要人物的家中大事,溫常世幾乎從不出席此類社交場所。有一回,朱明輝和一位茂市好友一道,在一場酒會上遇見溫常世。好友和溫常世有少許往來,常以此為傲和眾人吹噓。喝得微醺時,好友再三邀請溫常世做他孩子的證婚人,溫常世推了幾次,不耐煩了,當眾拒絕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今天只不過知道了兩個小輩要訂婚的消息,溫常世竟然愿意拄杖過來親口道恭喜,難不成是受傷之后,才發(fā)覺了生命寶貴,準備做一個有人情味的人。“方才聽朱太太說起,沒聽仔細,我冒昧問一句,”溫常世隨意地問,“朱小姐預產期是幾月?”朱白露如鴕鳥般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沒有要回答的樣子。朱明輝呆了一下,不敢隨意揣摩溫常世的意思,便猶豫地說:“明年六月?!?/br>溫常世說好,又轉頭對喻霽說:“恭喜你,這么年輕就做爸爸了?!?/br>喻霽沒接話,他抿了抿嘴唇,頓了一下,轉過頭去,對朱明輝道:“溫先生剛才說樓上太鬧,想去樓下坐坐?!?/br>“哦,好,那我讓——”朱明輝愣了愣,想說叫人安排,卻被溫常世打斷了。“——我說了嗎?”溫常世看著喻霽,問。喻霽臉白了白,剛要開口,溫常世又“哦”了一聲,像突然想起來似的,緩緩道:“好像是說了?!?/br>喻霽靜靜地看了溫常世少時,詢問:“我和白露陪您下去吧。”溫常世可有可無地點點頭,朱明輝站在一旁,說:“我也——”“——不用?!睖爻J揽此谎郏淮罂蜌獾卣f,“我下去是找清靜?!?/br>辦晚宴的酒店是邵英祿的產業(yè),喻霽有段時間常帶朋友過來玩,還算熟悉。他四下張望,看見酒店的總經理站在不遠處,便走過去對經理說了事由,經理立刻清了一間貴賓室出來,帶著幾人往電梯口走。電梯門要關上時,邵英祿匆匆忙忙跑來,擠進電梯,對溫常世說:“溫先生,我陪您下樓?!?/br>溫常世的兩個保鏢,和他本人都人高馬大,經理和邵英祿都長得胖,溫常世還住了拐杖,電梯里一共七個人,顯得有些擁擠。喻霽站在溫常世身邊,跟他靠得近了,手背蹭到了溫常世的西裝褲,忍不住把手縮回來一些,抬頭看了溫常世一眼。溫常世沒看喻霽,眼睛直視前方,唇角很平,依舊是那張讓人辨不出是喜是怒的臉。喻霽低了頭,又看著溫常世的鞋尖和拐杖。他很久都沒見過溫常世站著的模樣。溫常世的腿好不容易在喻霽家里養(yǎng)好了,又徒生磨難;今天破天荒給喻霽發(fā)了條短信,喻霽還讓他不高興了。喻霽覺得他跟溫常世大約真的是挺難的,調子總不一樣,今天勉強,明天也勉強,沒有哪天處得順,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做成普通的相愛情侶,出門擁抱,回家接吻。畢竟溫常世醒了之后連手都沒給他碰過。電梯到了五樓,門開了,邵英祿一步跨出去,在門口等著溫常世。溫常世動了動拐杖,一瘸一拐走出去,喻霽側身讓溫常世的保鏢先走,才和朱白露跟在后面。高額區(qū)進門第二間貴賓室里,站著兩個荷官,看見大老板走進來,都低頭問好。邵英祿親手開了籌碼箱,囑咐荷官道今天溫先生在這里隨意玩,給賭場添點好彩頭,贏了兌給溫先生,不贏算邵英祿的,只要陪溫先生玩到盡興。溫常世點了點頭,在加勒比撲克桌前坐下,把拐杖扔給保鏢,回頭對邵英祿說:“荷官不必了,找個喻家的過來坐莊?!?/br>邵英祿怔了一下,轉頭看了喻霽一眼,推了推他:“還不快去?!?/br>喻霽走過去,坐到了荷官位置上,按了洗牌鍵。“邵會長,”溫常世隨意挑了幾個籌碼擺上臺,又回頭看看邵英祿,不緊不慢地問他,“還帶人站著,是怕我出千,還是怕我贏錢?”邵英祿無端又被溫常世損了一句,暗道倒霉,趕緊叫上經理和荷官,退出貴賓室。走到門口,邵英祿又被溫常世叫住,溫常世指指天花板上的攝像頭,邵英祿點頭對經理道:“現在就叫人關了?!?/br>溫常世的其中一個保鏢站到門外,關上了門,貴賓室里變得清靜不少。“愣著干什么,”溫常世點點桌子,不冷不熱地對喻霽道,“發(fā)牌。”喻霽按了鍵,洗牌機吐出紙牌,他在溫常世面前擺了五張,自己也拿了五張,翻出一張明牌,是張五點。“我沒訂婚。”喻霽發(fā)完牌,低聲對溫常世說。他說完覺得有點難受,又和溫常世一眼拿起牌來看了看,牌面也不怎么樣,便放了下去。溫常世沒理會喻霽,兀自加了碼,敲敲桌面,喻霽手停了一下,直接挑出籌碼返給了溫常世,收了牌。溫常世拿進籌碼,沒急著放,問喻霽道:“算算日子,是九月有的吧?”喻霽沒答話,抬起頭去看站在門口悶聲不響的朱白露。朱白露見喻霽往自己這里看,虛晃了晃,慌張地低下頭去,不想跟喻霽對視。“白露,”喻霽盯著她,一點不開玩笑地說,“你幫我說。”朱白露后退著,手又碰到銅制的門把了。她低頭站了很久,手放在后面摩挲把手,心里有一搭沒一搭想著事,又酸又苦又怕,最后又被喻霽催了催,她才松開手,往前走了了幾步,站到了溫常世一米遠的地方,手碰著撲克桌,小聲承認:“溫先生,我的小孩不是喻霽的。”溫常世沒看她,放了籌碼上桌,對喻霽道:“發(fā)牌。”說罷才轉頭對朱白露說:“朱小姐誤會了,我對你懷了誰的孩子不感興趣?!?/br>朱白露尷尬又難堪,漲紅了臉去看喻霽,她想走開些,但細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