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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但是還免不了那種小鹿亂撞的心跳,努力裝作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把水遞過去。 淮戈半垂著眼低頭喝水,就算什么都沒做,今天晚上兩個人之間也已經(jīng)擺脫不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曖昧了。 正想著找個什么樣的話題來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郝眉眉無意間看到茶幾上放著的兩個劇本,其中一個劇本的名字正是她馬上就要去試戲的那部劇。 看到這部劇,她的心跳指數(shù)立刻降低了好多。 郝眉眉想了想,再次坐回沙發(fā)旁干凈的地毯上,不過預防淮戈再耍酒瘋的,干脆盤起腿來,姿勢如入定老僧般安穩(wěn)。趁著這次機會,雙手支在膝蓋處鄭重其事的說道:“老板,雖然不知道你喝多了會不會斷片,不過我還是有件事要趁早稟報一下?!?/br> “劉導的那部戲,我可能拍不了了。” 淮戈喝水的動作一頓,不過他還是惦記著堅持自己醉酒的設定,半坐起來的身子倒下,有些脫力的想要摔在地毯上的水杯被郝眉眉趕忙接住。 “什么?”他側(cè)過頭,眼皮半闔著。 “那部劇主角的設定是對美術擁有極高追求的狂熱分子,我……我投入不進去,對,你好像上次在廁所聽說了,那個……我曾經(jīng)是美術生……總之因為我的個人原因,這部戲我是真的演不來,就算去試戲,劉導演眼神那么毒辣,也肯定能發(fā)現(xiàn)我不在狀態(tài),只憑技巧干演?!焙旅济监洁洁爨煲淮笸?,也不在乎淮戈聽沒聽進去,或者只是覺得淮戈現(xiàn)在醉酒的狀態(tài)降低了她的防備才說出這么多。 淮戈聽了她這一大段話,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什么個人原因?” “演不好就是演不好,沒有什么個人原因,這種借口?!彼洁熘藗€身,依舊是沒有逃離他說話的風格。 而已經(jīng)習慣他這種語氣的郝眉眉聽了這話,有點怔住。 “可是,我不想再接觸畫畫了。”她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不怎么開心地蹙起眉頭。 見她說到這件事情上了,淮戈半瞇著的眼睛又闔上一點,似乎進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為什么?” 郝眉眉坐的筆直的身子垮了垮,仿佛沒有安全感似的放棄了這個盤坐的姿勢,蜷起腿來抱住。 盯著看淮戈,等了很久,直到他好像真的快睡著似的,才突然開口說道:“壓力,自我懷疑,還有想做自己。” 淮戈沒有出聲。 郝眉眉低下頭手指摩挲著手感極好的地毯,自言自語道:“我家啊往上數(shù)兩代都是文人,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我爸我媽,都是混藝術的,你感受一下從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連鉛筆都不會握的時候就能握著毛筆在宣紙劃來劃去,從小就被喊做繪畫神童是什么心情?!?/br> “特別爽,從國畫學到油畫我根本就沒有別人說過的瓶頸期,這種瑪麗蘇的橋段現(xiàn)實生活中也不是不會發(fā)生的對吧?!?/br> 第50章 察覺 還是頭一次見這么不要臉夸自己是瑪麗蘇的家伙。 淮戈眼睛微瞇, 瞧著抱腿坐在地毯上的女孩低著頭,沉默地聽著她自己一個人在那所謂的“自言自語”。 從那次廁所事件后,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件事。 “像我這樣踏進藝術圈是理所當然的吧,他們都是這么想,連我自己也覺得是這樣。”郝眉眉下巴抵著膝蓋,嘴巴一張一合, “所以我從小就理直氣壯的以為我就是當藝術家的料?!?/br> 在畫室可以聞著顏料的味道兩三天不出來,拿著畫板在肯德基一坐就是一天,就是為了觀察人物百態(tài), 不管是被動學習還是主動接受, 這些幾乎占據(jù)了她十八歲之前的全部人生。 淮戈默默地聽著這些說出來挺搞笑的話, 幾乎能想到當時年少輕狂的她舉著畫筆志得意滿的模樣。 “可是啊……”郝眉眉的聲音頓了頓,突然抬起腦袋, “淮導你睡了嗎?” 淮戈在她抬頭的瞬間閉上眼睛,隨后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內(nèi)心禁不住飄過三個“。。?!?/br> 可能是真的有點多,除了腦子有些暈沉外, 連行為也退化了…… 或許是又認真觀察了一小會兒確定面前的人真的沒意識, 郝眉眉這才慢慢收緊抱著小腿的雙手。 “可是啊,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因為理所當然所以我才覺得這就是我未來一輩子要做的事?!?/br> “我到底喜不喜歡畫畫, 還是因為別人說我有天賦才覺得就隨波逐流的這樣得了?!?/br>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淮戈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 “之前聽家里大人聊曾經(jīng)的時候, 就聽到外婆說她這輩子就想唱歌, 我老爸看上去挺仙的吧, 到現(xiàn)在我家地下車庫里還擺著鋪滿了灰的架子鼓……” “你看,沒有夢想人生豈不是和咸魚一樣,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就是條咸魚?!?/br> 郝眉眉絞著手指,突然煩躁地摘掉鹿角撓了撓頭發(fā),“高中那會突如其來的中二病爆發(fā),不想再做條咸魚了,想了這么多才下定決心放棄,選了一條自己感興趣但是前途渺茫的路重新開始走下去,現(xiàn)在突然再讓我接觸畫筆畫板,這不是把人按在回憶殺里蒸煮嗎?!?/br> “萬一,萬一我后悔,懷疑自己當初所謂的按照夢想的選擇是錯的,那我這兩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又重新變回了一條咸魚。” “是不是會和家人一樣夢想是夢想,人生是人生,我表演的夢想一樣和蒙了灰的架子鼓一樣……哎呀我到底在說什么?!?/br> 郝眉眉把積壓在心里的那點糟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又覺得自己說來說去還是害怕自己當時的選擇到底是不是沖動,膽子小的一批,頭發(fā)已經(jīng)被她撓成了雞窩還在繼續(xù)增加發(fā)量。 “怎么辦,突然說出來怎么覺得這么可笑,呵呵……呵呵……就當是個冷笑話吧?!?/br> 郝眉眉干笑了兩聲,說話的聲音不像剛才那么低迷,再加上是這個客廳本來就□□靜。因此她說的假笑,在房間中中顯得格外清晰。 從來沒有對別人提到過的對自己的不確定,對選擇的迷茫,在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大一學生口中說出來,顯得滑稽可笑卻又倍感真實。 淮戈靜靜地聽著,良久,就在郝眉眉以為他肯定睡著的時候,說了句。 “不去想失敗,只把夢想盡力做到最好,你的努力為什么會白費?” “……”郝眉眉愣了愣,呆滯地抬起頭來,見淮戈已經(jīng)翻了身沖著沙發(fā)靠背躺著,一貓的尾巴從他腰間環(huán)住露出一點,仿若腰部掛件。說話的聲音平靜到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成功的人才會有底氣這么說。” “所以我說了啊?!?/br> “……” 淮戈閉著眼睛緩緩開口:“既然膽子大到堅定地選擇另外一條人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