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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第64章仁者┃心動。可我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喜歡你麻痹。當時顧昭就想問候沈獨他祖宗十八代,但最后看他那神情,又覺得他說這話時又格外地溫柔,于是不知怎么,不想罵他,反而把這人往死里cao了。直到最后從妖魔道暫駐的莊中離開,他也沒有說出別的什么話來。一路回了斜風山莊,半道上碰到了笑嘻嘻的陸飛嬋,他才彎了嘴唇,掛出最完美的笑意,同她說過了幾句話,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房。屋門外站著通伯。顧昭看了他一眼,被他遞了個眼神,便知道屋里是有人在等待了,于是跨進門。“可算是回來了,池某等顧少山多時了。”若是沈獨在此,聽見這聲音必定是要狠狠吃上一驚的。因為這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先前還想要哄騙的天水盟少盟主池飲!此刻他隨意坐在棋桌旁,喝著茶。顧昭看見他今日穿著一身新?lián)Q的玄黑色錦袍,左耳上那三枚銀環(huán)閑散不羈地掛著,五官英俊,看人時卻是乜斜著眼,透出幾許狂氣。便是他進來,對方動作也沒變得尊重幾分。反而還笑著問他:“看來是名冊已經(jīng)送給沈獨了?你說以他如今的地位,還折騰什么呢?非要上那天機禪院。表面上說是為了三卷佛藏,可我覺著這同他的性情并不符合?!?/br>這話聽著莫名讓人不舒服。顧昭想,他還是更喜歡同沈獨說話。雖然今天的沈獨也能把人噎個半死。但總好過這個人。顧昭走進來,在他對面自己的座上落座,看了棋桌上池飲隨手下的一盤殘棋,又看了他一眼,道:“沈獨有什么打算我不清楚,但你戴著的這張假臉看著是真讓人不習慣。”“嗯?”對面的“池飲”發(fā)出一個微微上揚的聲調(diào),抬手摸了摸自己這一張“臉”,卻是慢慢笑了起來,調(diào)轉(zhuǎn)了眼眸,頗有幾分戲謔地問顧昭。“我這一張臉有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你們挺奇怪,好端端的,放著柔柔軟軟的女兒家不喜歡,怎么一個一個凈都喜歡上又臭又硬的男人?先是沈獨,后是你?!?/br>“干你屁事?!?/br>顧昭的面色略略冷了幾分,若換了是沈獨在他面前,他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但池飲就沒那么簡單了。“來找我何事?”“當然是談合作?!背仫嫹畔铝耸终?,平靜地說了一句,接著便道,“我記得你曾對我說想要聯(lián)合我手一道除去沈獨?,F(xiàn)在我考慮好了。這武林里,比起你,我當然更想除掉他。只是不知顧少山如今是否改主意了?”“怎會?”顧昭斂眸一笑,“池少盟主愿意合作,至少可為昭拔去一心腹大患,何樂而不為?”“哈哈哈……”約莫是覺得自己也算顧昭的心腹大患,也知道他們這一次合作怕是個不會有第二次的一錘子買賣,所以池飲大笑了起來,笑夠了后才道出自己計劃。“那下不空山時,絕對是個極好的機會了?!?/br>屆時沈獨已經(jīng)在不空山上因討要佛藏之事,觸怒了天機禪院,且因為得到佛藏,必有懷璧之罪,江湖群英必定不能容他。隨便找個理由,便能在山下圍而殲之。若再有蓬山與天水盟這樣的兩只龐然大物,沈獨絕對插翅難逃。不需池飲多言,顧昭也明白這時機有多妙,便也十分愉快地笑了起來。倒是池飲,目中反多幾分惆悵。他端起茶來飲,放下時才有些慨嘆:“若當年有人告訴我,沈獨會變成這樣,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顧昭沒有說話。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相對而坐也不用擔心旁人看了懷疑,畢竟都算是正道上的厲害人物,喝個茶說個話完全正常。只是誰的心思都不在眼前。“池飲”想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些事,還有那個運氣很好、大難不死的沈獨;顧昭想的也是沈獨,只不過他對以往的沈獨并不了解,現(xiàn)在也不過是在想,那天機禪院中,除了佛藏之外,是否還藏有什么讓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天已近暮。這些天來春氣漸暖,蟲聲慢起,去冬飛離的鳥雀又自南方飛回,為周遭世界添上幾許盈滿生氣的嘈雜。日將落,月將升,不空山上一片安寧。恢弘的禪院里,廟宇禪房連成一片,一眼望去,只有那一座老舊、孤冷的業(yè)塔高聳而突兀地立在其中。今年的無憂花,開得格外晚。這是佛門的圣花。頗有些瘦骨嶙峋的花樹立在佛塔外面,只發(fā)出了許多碧綠的葉片,淡黃的蓓蕾還小小的,縮卷成一團,還未有半點要開的跡象。一陣和風吹來。白衣的僧人便站在樹下,抬了那一雙不染塵俗的慧眼去看。形容枯槁的老僧難得盤坐在了塔外的臺階上,正一點一點掐著那長長的一串掛珠,感受到這一點風的氣息時,便也隨之抬頭。滿樹碧葉搖動。老僧于是想起了禪門中另一段很有名的公案:“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不是風動,不是幡動?!?/br>這一段,僧人自是通曉的。他靜立良久,開口時,聲音里才透出一點別樣的意味來:“仁者……”后面的二字,卻悄然隱沒。第65章啟程┃待往后再好好哄哄他也就是了。“這個池飲,我總覺得不很對,派人仔細查查他。”顧昭走后,沈獨一人獨坐了許久,似乎陷入了沉思,直到外面天光斂盡,鉤月爬上,才回過神來。他叫來了裴無寂與姚青,但沒叫崔紅,然后翻開了那名冊,指著上頭“天水盟池飲”五個字,向他們吩咐。這一段日子以來,崔紅雖失去了間天崖左右使的位置,但沈獨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帶著他,也讓他知曉的。可這一次,偏偏缺了他。姚青與裴無寂都是很敏感的那種人,或者說在沈獨身邊做事,沒辦法不敏感,所以幾乎在沈獨說話時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種不對勁。姚青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主您覺得此人哪里不對?”“臉不對?!?/br>沈獨想起那一日在劍廬所見,還是覺得小心一些為好。“你們只需派人查探天水盟少主池飲左耳那三枚銀環(huán),是什么時候打上去的,可曾有摘下來過或者受過傷。前陣子在劍廬,我見他穿環(huán)耳孔處發(fā)紅,不像是穿了很久的。”姚青頓時一怔。裴無寂腦子靈光,瞬間就明白了沈獨的猜測與懷疑:“道主覺得,此池飲非彼池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