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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心腹大患,東方戟不是省油的燈,能從他手底下逃脫,只怕這一位真池飲也不是好相與之輩?!?/br>顧昭駐足,停在二樓的欄桿前。“另一則,斜風山莊有什么動靜嗎?”“也聽信了您放出去的消息,在得知妖魔道已經救回沈獨之后,似乎正在暗中接觸天水盟,想要一起分一杯羹。算算路程,說不準明天信就要送來。”通伯一雙眼睛有些蒼老,“陸帆此人狡詐陰險,他一直懷疑武學精要落入了沈獨之手,勢必不會輕易罷休。找天水盟,再找蓬山,三方合作一起除魔衛(wèi)道,該是上上之選。”這也同顧昭所料不差,并沒有什么可意外的,于是站了一會兒,最后問了一句:“倪千千找到了嗎?”“還在找?!蓖ú畵u頭,“自打上次天下會之后,就銷聲匿跡了,江湖上竟再也沒見過她的影子?!?/br>“那便繼續(xù)找吧?!?/br>顧昭沉默了片刻,便沒繼續(xù)說話了,只是收回了搭在欄桿上的手掌,負手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了下去。通伯也不跟去,只在后面看著。蓬山的日子,顯得很清凈。這里畢竟是在東海一座海島上,倒沒有江湖上其他宗門那些凡俗的紛擾,只是太清凈了一些,讓沈獨的內心有一種難言的焦躁不安。他想要逃出這里。跟顧昭打過五年多的交道,這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實在是太清楚了,無利不起早,平白無故不會把他帶到蓬山來,背后一定有點什么不一樣的謀劃。妖魔道他不在乎,但姚青還在外面。聽之前顧昭那話沈獨就能猜著,他大約又在外面布了個坐山觀虎斗的局,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局能成才是他看重的,姚青的生死絕不在顧昭這種人的考慮之中。所以,他不僅是想要出去,而且是必須出去。只是在住了兩天之后,沈獨便發(fā)現要出去實在是有些困難。外頭有通伯守著,而他如今的毒雖然被壓了下來,可傷勢還在,硬斗未必能闖出。想要打探點消息吧,那送藥的小童又聾又啞什么也不懂,更不用說外面訓練有素的人,哪個都不是會被輕易套話的。在蓬山,他就是兩眼一抓瞎。而顧昭本人似乎有事在身,一天大約來上一次,每次都是黃昏時候,有時候泡茶有時候下棋,但比起以前,話少了很多,也再沒有以前私底下常聽到的臟話了。沈獨便開始疑心這顧昭是別人假扮的。第三天顧昭又來了。還是黃昏。于是沈獨喝著藥,瞅了他半天,也沒從他臉上瞅出什么人皮1面具之類的來,倒是敏銳地察覺出他如今的武功比前陣子有了幾分明顯的進益,心思一轉,便笑了起來:“三卷佛藏,果真是落入了你手??晌倚闹幸恢庇幸皇虏唤猓阏f,那真正的武圣后人,現在何處呢?”顧昭正在看棋譜。聽見聲音,他沒抬頭,也并未否認他前半句,只接了他后半句:“你想說什么?”“也沒什么,就是忽然無聊,想猜一猜。”沈獨喝了一口藥,只覺得苦到了心坎兒上,又覺得顧昭這屋子里一顆糖甚至一點甜的東西都找不到,很cao蛋。“陸飛仙當年是久病將死之身,眾人都說武圣是為了找藥給她治病才變得嗜殺成性。所以江湖上有關于武圣之子的傳言,都是天生病弱,畢竟他母親是這樣一個身體有疾之人。可是,身有病疾之人留下的血脈,便一定也身有病疾,不能習武嗎?”壓在棋譜上的手指一頓,顧昭終于抬起了頭來,用極為平靜的目光看著沈獨。沈獨卻只皺著眉將剩下的小半碗藥放下了。他十分直接地注視著顧昭,眼底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探究,甚至還有幾分笑意:“顧昭啊,武圣逃入天機禪院坐化的時候,他兒子少說也有五六歲了吧?你說,他為什么就不能是個身體健康,甚至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呢?”顧昭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只是現在已經離開了天機禪院,倒是沒了你施展聰明才智的機會。否則當日大殿上,你興許能掀起一番新的腥風血雨來?!?/br>他倒是半點也不慌。沈獨覺得顧昭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但轉念一想,他有什么可慌的呢?這江湖上多少事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憑那些個凡夫俗子還沒有能與他相斗的本事。于是他搖頭,頗為感嘆:“我將死之人,對什么腥風血雨不感興趣了。只是至今想起來大殿上那些細節(jié),都覺得很有幾分可琢磨之處。出家人不打誑語,緣滅方丈德高望重,卻篤定地說武圣后人胸膛上靠近心脈處該有一道疤痕。當年武圣后人才幾歲?那樣小的一個孩童,好端端的,怎么會傷在心脈附近?兇險且命懸一線……”就像當初益陽城暗巷里沈獨拔劍刺顧昭一樣。顧昭敢受著還沒太大的反應,是他知道自己不會殺他;而他敢出這一劍,也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劍有多準,會恰恰好傷在心脈附近,而不會真的取了顧昭性命。可武圣后人怎么解釋呢?沈獨盤坐在棋桌對面,隨意撿了棋盤上的棋子在手中把玩,輕易就能看見自己手掌上那些蜿蜒著的、始終沒有消退下去的青紫色脈絡,于是不想再看,又將棋子放回了原位。顧昭在看他,但他沒去看顧昭。只道:“我對真正的武圣后人一無所知,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武學精要,想必知道得比我多,這中間有什么故事嗎?”“你想聽個什么樣的故事?”顧昭平平靜靜地笑起來,一雙眼底連點熱絡的人氣兒都帶,如是回問。沈獨便道:“我本以為,這是個神仙眷侶的故事。但現在我想聽個刺激一點的、恐怖一點的故事。”“那可能便是陸飛仙并不仙,武圣也并不圣吧?!鳖櫿汛鬼坪跏呛苷浀刈聊チ艘幌?,才道,“也許是斜風山莊莊主陸帆一直有一顆野心,想要知道武圣的武功為何獨步天下的秘訣,于是讓自己的meimei陸飛仙接近了武圣。沒有想到最終被武圣發(fā)現,所以才有了最后被群雄圍攻之時的背叛,以致武圣重傷逃到天機禪院身死?!?/br>“依陸帆那德性看,還真有可能?!鄙颡汓c了點頭,但又道,“可是聽起來還不夠刺激,不夠恐怖,也并不能解答為什么武圣后人心脈附近該有一道舊疤的事情。你再編編看?”顧昭便將那棋譜放下了,擱在擺了不少棋子的棋盤上,拈了方才沈獨拿過的那一枚放在角落處最不起眼的棋子起來,笑意淺淡:“這簡單,武圣一生癡迷武學,命里最后幾年卻總在殺戮,壞人殺好人也殺,完全超出了要為陸飛仙治病的需要。所以,武圣說不準是走火入魔了。如此,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在其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