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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羈是同性戀”、“不羈要被一個野男人搶走了”、“不羈和常非一樣病了”……無數(shù)類似的話在高彬腦子里循環(huán)。他的家人……再次要被同性戀搶走了……他的家……再次要被同性戀毀了……這一瞬間,偷聽到父母離婚前吵架的年幼的自己、母親崩潰倒地的大痛哭、父親和那個男人相處時的笑容、常非告訴自己有男朋友時的開心……一股腦兒全都涌入了他的腦海中。紛紛雜雜的記憶彼此沖撞,沖撞得他腦袋生疼,像是要炸開一般。高彬猛地低下頭,雙手用力按在腦袋兩側(cè),低低而痛苦地“啊”了一聲。宋不羈見狀,松開扯住紀(jì)律衣領(lǐng)的手,站起來,上半身下彎,往高彬的方向傾了傾。“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又覺得同性戀搶走了你的家人?然后下一步是不是計劃殺掉紀(jì)隊?”宋不羈輕蔑地斜視他,“可是你殺得掉嗎?”你殺得掉嗎?你殺得掉嗎?你殺得掉嗎?這幾個字遠(yuǎn)遠(yuǎn)近近、縹縹緲緲地反復(fù)回響在高彬的腦海里,猶如惡魔的低語,響得高彬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他倏地抬起腦袋,雙眼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通紅。按在腦袋兩側(cè)的雙手放下后,高彬原本柔順服帖的頭發(fā)亂了幾分。他揚了揚唇角,右手來回地摸著左手腕上的手表,輕聲說:“殺得掉,怎么殺不掉?”宋不羈學(xué)他一般輕聲問:“像殺掉簡為源一樣殺嗎?”“簡為源?”高彬輕哼一聲,“他太好殺了,隨便端個加了料的水給他他就喝,嘖嘖,一點警惕心也沒有。紀(jì)隊嘛……”高彬的下巴往紀(jì)律的方向努了努,笑說:“紀(jì)隊的警惕心肯定比簡為源高吧,所以我就需要更長時間來取得紀(jì)隊的信任嘍。取得信任后嘛,再殺起來就方便了。”“殺了之后再把他分尸對嗎?就像你對簡為源做的一樣。”宋不羈臉上頓時出現(xiàn)一種似怕似緊張的表情。“別怕?!备弑蜉p聲說,“等我殺了他,我會好好陪在你身邊,還有常非,我會好好安慰你們,時間能讓你們都忘了這些死人,也能讓你們明白同性戀是多么可惡。我們才是一家人,我會用盡一切方法糾正你們的錯誤,治好你們的病?!?/br>“?。俊彼尾涣b一笑,“我要感謝你沒放棄我們嗎?”高彬搖搖頭:“一家人不說謝?!?/br>“可是你怕是得失望了。”宋不羈抓過紀(jì)律的手,強硬地與他十指相扣,燦爛一笑,“我就是喜歡他,我要和他天長地久地在一起!”這話一出,不僅紀(jì)律抖了抖,監(jiān)控室里的夏霽抖了抖,連宋不羈自己的心里也抖了抖。可是……可是這只哈士奇的性格太沖動了,氣憤之下言行完全不受理智控制……簡直想哭!高彬的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兩雙交握在一起的手,語氣忽然陰沉了下來:“這只手,我肯定得把它剁下來……再把他的身體切成一塊一塊……對,還要毀容……毀了容不羈你就不會喜歡他了對吧——你就是個看臉的……”宋不羈脫口而出,反駁:“無論他變成什么樣我都會喜歡他和他在一起!”說罷還緊了緊相扣的雙手。……媽呀,宋不羈內(nèi)心狂哭,這么下去,待會兒還能收場嗎?他嘴上卻接著道:“就算、就算你把他放在你的床單上切成無數(shù)塊也一樣!被切成再多塊也是他!我喜歡的是他的靈魂而不是外在!”“不羈,你真的病得不清,聽話,今天開始就去治療好嗎?”高彬像哄一個生病的孩子,語氣突然輕柔了很多,不過又困惑道,“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準(zhǔn)備把他放在我的床上分尸?”“你不就是這么對簡為源的嗎?!”“你知道啦?”高彬偏頭笑了笑,“也是,警察們都違法去搜我的診所了,你又和一個警察在一起,知道也正常吧?!?/br>“不過紀(jì)隊比簡為源高,透明雨披可能得重新買吧……不然萬一包裹不住,血可能會滲到床單底下呢?!?/br>聽他這么一說,宋不羈腦海里頓時出現(xiàn)了被裹在透明雨披中的簡為源,雨披下放著高彬不用的一個床單——昨晚從行李箱里見到那被疊得四四方方的床單時他就覺得有些眼熟,后來一想,這不就是高彬先前用的舊床單嗎?“大白說死者的雙腿是最先被沿著大腿根切下的,雨披從中間被剪開了,估計是攤在了床單上,然后高彬把死者的尸體,在雨披上一塊一塊地切了下來?!睂徲嵔Y(jié)束后,夏霽說道,“高彬也真的好刀法,手這么穩(wěn),在這種床上都能把尸體切得這么整齊,下刀利落。真是可惜了,不走歪路的話可能是個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吧?!?/br>對于犯罪事實,高彬供認(rèn)不諱,只是有些細(xì)節(jié),仍需繼續(xù)審問——雖然剛才宋不羈趁高彬心里崩潰時套出了不少話,但還不夠詳細(xì)。——尤其是關(guān)于那個“M1”。“M1”像是另一個咒語,在紀(jì)律問出后,高彬先是出現(xiàn)一瞬間的茫然,然后突地狂笑起來,把審訊室內(nèi)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之后高彬的情緒就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再看到宋不羈和紀(jì)律親親密密的十指相扣動作也沒很大反應(yīng)了。他依舊掛著笑,眼底卻浮現(xiàn)出毫不掩飾的憎惡與同情。“同性戀必死?!彼f,“最好判我個死刑,不然等我出來……總有一天會殺了你?!?/br>紀(jì)律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反而手一用力,拉住了沖動得想揍高彬一頓的宋不羈。——當(dāng)時,宋不羈的耳朵就紅了。——那會兒他才意識到,原來后來他們的手一直扣在一起。“你們完了?!奔o(jì)律再次問“M1”時,高彬吐出這么四個字。“呵,你們完了,幾個意思???”夏霽環(huán)胸,問辦公室里其他倆人,“你們有沒有什么想法?!?/br>宋不羈耳朵還紅著,并不想說話——審訊時沖動上腦,什么羞恥心、膽小感全拋在了腦后,一心就想著怎么讓高彬開口好讓紀(jì)律他們見識見識自己的霸氣實力。如今,霸氣實力好像確實展現(xiàn)了,只是……“臥槽!我竟然對紀(jì)隊做出了這種事?我會死得很慘吧?”事后氣勢全無的哈士奇宋不羈很想偷偷溜走,無奈被夏霽喊來了辦公室。紀(jì)律也沒說話,他掃了宋不羈一眼,見他在旁邊縮頭縮腦的,皺了皺眉。宋不羈雖然不敢和紀(jì)律對視,但余光也偶爾在瞟紀(jì)律,這一瞟,就瞟到了紀(jì)律皺眉,當(dāng)下就嚇得魂飛魄散——被其他狗圍著揍的場景頓時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他腿一軟,差點跪下叫爸爸。“紀(jì)、紀(jì)隊,夏、夏警官,沒、沒什么事,我、我就先、先回去了啊……”宋不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然后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紀(jì)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