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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熱。宋不羈隨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只覺得全身上下黏糊糊的。他看著那些樹,甚至升起了附身到樹上的沖動。——附下身,再讀取讀取樹的記憶,不就能知道當時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但是……宋不羈嘆了口氣。他答應(yīng)過紀律,不再隨便亂使用能力,尤其是讀取記憶所附物的記憶。當時讀取馬路記憶所帶來的后遺癥確實嚴重,大約把紀律嚇壞了。其實宋不羈心里也有點后怕,這若是一個弄不好,自己不是恢復(fù)不了,就是被龐大繁復(fù)的記憶弄得精神失常吧。萬幸最終沒什么事。“這是什么?”這時,俞曉楠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蹲在一個樹前,這棵樹距離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有兩三米的距離。她戴著手套的右手上撿起了一個小小的什么東西。宋不羈瞇了瞇眼,他站得有點遠,有點看不清俞曉楠手上的這是什么東西。手里的東西被俞曉楠轉(zhuǎn)了轉(zhuǎn),剛好對上陽光,便反射出了光。“扣子?”夏霽已經(jīng)走了過去,低頭看向俞曉楠手中的東西,又說了一遍,“扣子?”雷鈞也走了過來,說:“扣子沒什么稀奇的吧?”俞曉楠嘿嘿一笑,下一秒突正了神色,說:“扣子是不稀奇,誰都有可能掉在這。但是——”“但是這扣子很像今天劉文韜身上穿的那襯衫上的扣子?!闭f這話的是宋不羈。他也走了過來,從俞曉楠手上接過那扣子,上下翻看了一下。“沒錯!”俞曉楠說,“劉文韜身上穿的襯衫,它的扣子和這一顆很像,至于是不是一模一樣,就要去對比看看了?!?/br>“等等,兩位領(lǐng)導(dǎo)——”雷鈞還是稱夏霽和俞曉楠為領(lǐng)導(dǎo),“你們不會真懷疑是劉文韜掐死了他老婆吧?”夏霽淡淡地說:“有這種可能。”“可是——”雷鈞好像百思不得其解,“劉文韜在我們這片區(qū)域還算有名,他不愛交際,一心撲在研究上,對老婆很好,大小事情據(jù)說都是老婆做主。對了,他老婆生不出孩子,劉文韜也全然不在意,沒有因為這個而疏遠他老婆。也是因為這事啊,在我們這傳開了,大伙兒都說劉文韜是個好男人——這樣的人會殺死他老婆嗎?”“人心叵測。”夏霽說,“我們不能放過一絲可能?!?/br>“沒錯?!庇釙蚤涯强圩臃胚M了物證袋里,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被傳得這么好,誰知道關(guān)起門來他是不是也這樣。而且還有個詞叫激情殺人?!?/br>“激情殺人……”雷鈞撓撓頭,“劉文韜聽說性子溫文爾雅……”說了一半,他又沒再說下去。激情殺人,還是有可能的。幾人不再說話,繼續(xù)在小樹林里勘查。小樹林的地面上多是石塊、掉落的樹葉等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幾人一起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地翻。——雖然派出所民警昨天傍晚就已經(jīng)勘查過,但是人都會有遺漏。夏霽他們還是要再勘查一遍。宋不羈沒有跟他們一起蹲著,他現(xiàn)在哪哪都熱,他有種直覺,他們在這里不會再找到什么。但是這種直覺說給紀律聽聽就算了,說給夏霽他們聽,他們也不信吧。他是來看看尸體,看看尸體身上有沒有什么異樣的。比如“M1”。但顯然這一趟他怕是要白走一趟了。他連正常地靠近那尸體都做不到,還不如等白卓的尸檢報告呢。宋不羈忍不住想,紀律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站在樹林間,周圍樹木林立,突然猶豫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再去看眼尸體。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倏地一凝,看向某棵樹的樹干上。---紀律留在了局里,他剛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梁局也認為今年命案發(fā)生得有些頻繁,特地把他叫了上去談話。談話內(nèi)容無非是梁局的隱憂,以及對他寄予的厚望。“是個犯罪團伙?!绷壕终f這話時,眉頭的皺紋緊得仿佛能夾死蒼蠅。“從二月的冰箱碎尸案開始,到三月的歐杰被殺案,再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四月的不知名女尸?!绷壕终f,“他們很可能以月為單位作案?!?/br>紀律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他卻不贊同這個想法。他說:“高彬并不像犯罪團伙的人,至少在當時并不是。他殺人碎尸,更多是臨時起意。至于歐杰被殺,我認為盧浩才也是臨時起意,極有可能是歐杰當時聽到或看到了什么?!?/br>梁局對于紀律的分析不置可否,他銳利的雙眼折射出精光,說:“不管怎么說,既然兩起案子都出現(xiàn)了‘M1’,那肯定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再好好審下高彬,讓他把知道的吐出來?!?/br>高彬如今被關(guān)在看守所里,他們已經(jīng)去提審了幾次,但次次都無功而返。紀律離開局長辦公室前,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驀然發(fā)現(xiàn)梁局的兩鬢不知何時更白了。他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地走出去。梁局今年有五十二了,在警察這個崗位上兢兢戰(zhàn)戰(zhàn)大半生,投入了所有的精力,如今還要過了半百的人cao心案子,紀律心里不太舒服。梁局可以說是他的偶像,這條路上的指明燈。他決定來花城,也是和梁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某種意義上,梁局就像是他的父親一樣。紀律走回辦公室,把謝齊天叫了進來。“小謝。”紀律開了個頭,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站在桌前,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沉靜的雙眸定定地看了謝齊天好一會兒。謝齊天被看得有些莫名,他奇怪地喚了一聲:“紀隊。”紀隊收回仿佛要看透人心的視線,說:“幫我做件事?!?/br>謝齊天:“紀隊您說?!?/br>紀隊把桌子上折疊起來的一張紙遞給他,說:“平時多注意下這些人?!?/br>謝齊天看著紙上的名字,神色一凜:“紀隊,這是……”紀律打斷他:“名字記住了嗎?”謝齊天點了下頭:“記住了?!?/br>紙被抽回來,放進碎紙機里碎掉了。謝齊天揣摩了一番紀律的心思,壓低了聲音道:“紀隊是懷疑有內(nèi)鬼?”最后兩個字被謝齊天壓得極低,不注意聽完全聽不出他在講什么。紀律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對?!?/br>從二月的簡為源被殺開始,紀律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好像背后有那么一個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注視著這案子。顯然這個人不是高彬。他想,這個人應(yīng)該是在簡為源腳踝上紋上“M1”標記的人。這個人藏在暗處,又在他們前去高彬老家前,在高彬的舊書桌上寫下了“M1”。——這個“M1”的標記很新。后來紀律請人仔細研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