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的味道?！澳阌X得這個世界不美好嗎？”

“快樂地分享幾個果子和拿著激光炮轟人，你覺得哪個才是文明應(yīng)有的樣子？”黎清反問道。

約爾格愣住了。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行了，約爾。我知道我有些偏激了?！崩枨迦嗔巳嗝夹?。“我也知道這些是必經(jīng)的過程，亂世與和平像冰期、間冰期一樣相互交替，沒有盡頭……只是我以前感受不到罷了。若生活在繁榮年間，哪怕一百年也好啊?！?/br>
約爾格直視著他的眼睛，黎清也望進約爾格的瞳孔。他們就這么靜默著，似乎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內(nèi)心的想法。

“艾薩克，你給的選項還差一條，它們都不是文明應(yīng)有的樣子。”約爾格突然笑了，深藍的瞳孔里，強大的自信與顯而易見的野心如同一把鋒銳的刀。

“我來還原一個星際文明應(yīng)有的樣子，一百年的和平?！?/br>
黎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金發(fā)青年一瞬間爆發(fā)出的強勢和自信讓他幾乎有些著迷。片刻之后，他微笑著說道：“我相信你?！?/br>
他伸出右手，懸于空中?！澳敲次襾碡撠?zé)結(jié)束這場必定到來的戰(zhàn)爭吧?！?/br>
“我也相信你?！奔s爾格嘴角又上揚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指尖觸及指尖，似乎覺得不夠。他的手指緩緩下移，穿過黎清的指縫，十指相扣的剎那，有一種使人安心的滿足。似乎有人與之并肩而行，約定永不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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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薩克，我一直有些疑惑——雖然我不清楚該不該問，不過我確實很好奇?！币谅逡了箍戳艘谎埏@示屏，還有一會兒，就可以進入這個恒星系邊緣，屆時便可以看到它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了。

“有什么不好問的？”黎清笑道?！耙谅逡了?，拜托——別把你那所謂‘語言的藝術(shù)’用在我身上，聽著真是累得慌。”

“你是怎么知道那個所謂的古英文名，那個，怎么讀來著？”

“poris?！?/br>
“你為什么知道poris離蓋亞的距離？”伊洛伊斯不愧是語言專家，一個從未聽過的單詞一秒鐘就學(xué)了十成像。

黎清不知道該怎么措辭。開什么星際玩笑，難道要告訴伊洛伊斯，他就是從地球來的不成？

“我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果然，他對朋友撒不了謊。

“當(dāng)然?！币谅逡了谷匀欢⒅@示屏，這位天才歷史學(xué)家看起來是他們之中最為興奮的?！懊總€人都有一些秘密，我的朋友。你若不說，我不會介意，要知道，我們一直都信任著你?！?/br>
“謝謝?！崩枨逵行└袆?。

“噢，我們快到了?！卑⒌氯R德一直在嘗試觀察這個恒星系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隨著距離的縮小，天文望遠鏡帶來的數(shù)據(jù)顯得越來越清晰。她驚嘆道：“它可真奇特！形態(tài)各異的行星，第三顆與第四顆之間還有一個小行星帶！噢……這是什么？彗星？”

黎清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這一定是太陽系，人類的起源，文明的搖籃。

不出一秒的時間，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唇邊。

“你說什么？！第三顆和第四顆？”

他幾乎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沖到屏幕前，驚訝與恐懼交織的神情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深黑的底色上，銀白的線條勾勒出由望遠鏡探測到的數(shù)據(jù)生成的結(jié)構(gòu)圖，其上，最外面是宛如一個光圈的柯伊柏小行星帶，其后是四顆類木行星，再向內(nèi)看，木星與火星之間的小行星帶像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絲帶，纏繞著太陽系優(yōu)美的脖頸。

一切的一切都與黎清記憶中的吻合，除了一點。

地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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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是……記錯了？”伊洛伊斯小心翼翼地問黎清。他們的飛船正準備在第三顆行星上降落。

“雖說傳聞中太陽系有八顆行星，不過那畢竟是傳聞，也有可能是人們將那顆小行星誤認為行星吧？”二少指著冥王星說道。

“這哪像有可居住行星的樣子？”伊洛伊斯反駁道，她似乎在關(guān)于蓋亞的問題上與李二少永遠不對盤?！翱磥碜睢删幼　闹挥羞@第三顆行星了，不過老天??！二氧化碳的稀薄大氣，這么一點點水，紅得像塊烙鐵，你告訴我這是蓋亞？”

二少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午夜夢回之時，何嘗沒有想象過母星的樣子，在他的腦海里，蓋亞應(yīng)該是藍綠色的，是比伊歌還要美麗的天堂。

伊洛伊斯有些焦躁。“我們可能錯了，另外偏離圓上一點點的星系才是蓋亞所在的太陽系……”

黎清打斷了她，他的語氣冷靜得可怕。“夠了，伊洛伊斯。你明明知道這種獨特的星系并不常見，只是潛意識里不愿接受這個事實。蓋亞不存在了又怎樣？它又不是亙古不變的存在——就算恒星也會死亡，和太陽比起來只是一顆小石子的它，為什么不能消失？”

正在緩緩下落的星艦暗淡了燈光，艙里一片黑暗，只有儀表盤與各種顯示屏閃著幽藍的光。幾個人默默扣好安全帶，坐在位置上，準備著陸。伊洛伊斯難受地抽著氣，強行抑制自己的眼淚。

“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崩枨逵行┻^意不去，放軟聲音安慰道：“我們也許能在火星上找到當(dāng)初的真相。”

“火星？”一直沉默的約爾格說話了?！澳憬o它取的名字？”

“它本來就叫這個名字?！崩枨宀淮蛩惆衙麢?quán)攬到自己身上，他已經(jīng)透露得夠多了，不介意再告訴他們幾顆行星的名字?！八步鞋敔査?，神話中的戰(zhàn)爭之神；而第二顆是維納斯，愛與美的女神。是不是挺浪漫？”

“那蓋亞呢？”阿德萊德好奇地問道。

“大地女神?！?/br>
“神話？還有這種傳說？”伊洛伊斯突然又興奮起來，臉頰有些泛紅?！澳阒蓝嗌?？它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在人類建立起文明之后不久吧?！?/br>
約爾格偏過頭注視著黎清。他垂著眼睫，干凈的碎發(fā)柔順地貼在額前，不知在想什么。他很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約爾格注意到，這種顏色也很適合他。神秘、深邃，一如夜空與宇宙。

他不是艾薩克·蘭斯洛特。

盡管這種想法很奇怪，約爾格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一個二十多歲、剛完成高等教育的青年，不應(yīng)該這樣。這個被謎團包圍著的靈魂，應(yīng)該來自更遙遠、更神秘的，無法觸及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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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震動，飛船降落了，在火星向日面干燥酷熱的土地上，揚起一片迷蒙的塵土。幾人穿好宇航服，拿好一些武器，依次從艙門下到地面。

紅色的沙塵在他們身邊飛舞，毒辣的驕陽在頭頂瘋狂地傾瀉著熱量。星際時代的宇航服輕薄得像尋常的外套，隔絕性能良好，但他們還是感覺到一絲熱意。那是視覺影響到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