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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還沖著他彎了彎眼睛。納塔爾再次吞了一口口水。領(lǐng)結(jié)系得真的有點太緊了,他覺得自己喉結(jié)的滾動都被卡得有些困難。第三章伯德一到家,里斯本夫人就邁著焦急的小碎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仔細(xì)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確定他身上并沒有任何傷口,甚至衣服都沒有多余的褶皺,這才松了口氣。“看來你有進(jìn)步了,”里斯本夫人確定伯德沒有被教訓(xùn)一頓之后就恢復(fù)了她的貴婦人作態(tài),“這真是令我欣慰?!?/br>“什么?”伯德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母親擔(dān)憂他會惹惱王都來的大貴族,他習(xí)慣了母親總是對他獨自出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態(tài)度。“沒什么,我的孩子。”里斯本夫人拉著他進(jìn)屋坐下,看著他脫掉外套,緊接著又把領(lǐng)帶扯開扔進(jìn)仆從的懷里,還松了襯衫的扣子,皺了皺眉。“我說過多少次了,伯德,你已經(jīng)繼承了你父親的領(lǐng)地,你要有一個貴族樣子,別再和小時候一樣撒野了,這并不體面?!?/br>“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在家里可以只用穿睡衣,能光著腳就更好了?!辈潞吡艘宦暎T了癟嘴。他并不喜歡這些貴族裝束,總是勒得他喘不過氣來??圩右档阶钌厦?,領(lǐng)結(jié)收緊,務(wù)必保證不會把脖頸露出來;穿戴要整齊,哪怕是在夏日也要完美地著裝,熱死事小,失禮事大;皮鞋還要加跟,因為他個子稍微矮了些——盡管他不這么認(rèn)為,但他的母親堅持要為他加上騎馬跟,畢竟她是拿他和他那個壯得像頭熊的父親做對比的,可惜他遺傳了母親的身材,個子再加高也沒法變得壯實;還有那萬惡的襪子,簡直和他小時候頑皮之下嘗試過的母親的束胸衣一樣令人窒息。“這里是瓦倫郡,母親,是鄉(xiāng)下?!辈聸]骨頭似的倒進(jìn)了沙發(fā)里,無視了母親灼熱的凝視,“除了我們就沒別的貴族了,管那么多做什么?!?/br>“還有鄉(xiāng)紳,現(xiàn)在還有了納塔爾公爵閣下。”伯德做了個投降的手勢,不耐煩地打斷了里斯本夫人的說教。“好的,mama,您是對的?!彼г沟?,“我今天表現(xiàn)得好極了,您為什么總是揪著我在家里的樣子不放呢。”他噘著嘴垂著眼坐在沙發(fā)上,手里還不斷扣弄著精美的刺繡墊子,活像是個受了母親委屈沒有糖吃的小可憐蛋,一下子把里斯本夫人內(nèi)心的那點母愛給勾了起來,剩下的那些說辭全扔到了腦后,憐惜地坐到他身旁,捧起他的臉蛋哄道:“噢,我的小鳥,mama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mama只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原諒mama好嗎?我讓廚師給你做個蛋糕,加上新收的草莓好嗎?”伯德眼里飛快閃過一抹狡黠的光,但表情還是那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把里斯本夫人哄得立馬叫人去做糕點了,還額外吩咐一定要多加草莓。女仆端上來一盆新鮮的草莓,上面還奢侈地撒了厚厚的一層糖霜,伯德這才繃不住臉了,喜笑顏開地把草莓抱到自己懷里。先捻起了一塊塞進(jìn)母親的嘴里,自己再享受地吃了一枚,滿足地瞇起了一雙翠綠的眼眸,看得里斯本夫人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嗔道:“調(diào)皮?!?/br>“mama你最好啦!”伯德一邊吃,一邊乖巧地還把臉往母親手里送了送。他總是知道怎么哄得母親心疼他。而另一邊的莊園,羅曼正擔(dān)憂地給自己的主人摻了又一杯紅酒。好在納塔爾不像之前喝得那么急了,這杯酒只是在他手中不停晃蕩。他站在窗邊,看著清透的紅色液體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好心情地抿了一口,又一口。“有什么話就說出來,羅曼,我赦免你的逾矩。”納塔爾說道,“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這種欲言又止的表情?!?/br>“先生,您是……”羅曼努力尋找更委婉些的詞句,“您是對那位里斯本子爵閣下,有了好感嗎?”“唔,他看起來的確是挺美味的。”納塔爾并不否認(rèn)。“可他是一個子爵!”羅曼簡直要為納塔爾的口味頭疼死了。天知道這位大人是怎么想的,王都多得是想要爬上他床的人,男男女女多得是,可他一個都看不上,甚至拒絕了皇帝陛下的某些好意,挑食得令人發(fā)指。這種你情我愿的情人游戲在貴族間可不是什么罕見的玩意兒,一個要色,一個要利,干凈利落。要是玩出了后代或者感情,給個宅子給點錢養(yǎng)著就行了。羅曼曾經(jīng)一度以為他的主人是一個對感情忠貞的人,但很明顯他不是。納塔爾曾經(jīng)幾次說過想要這個可心的情人玩玩,但奈何王都那群汲汲營營的人他統(tǒng)統(tǒng)看不上,戰(zhàn)場上又沒那個條件,所以納塔爾實際上是想睡個純情干凈的?挑平民也就算了,怎么偏偏瞧上了個貴族呢?這要是得手了哪是什么好脫手的!“你不覺得他和皇后養(yǎng)的那只貓很像嗎?”納塔爾笑道,“可惜那只貓總不待見我,碰都不讓我碰一下。”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的紋路,緩緩合掌,低聲喃喃道:“希望你別和那只貓一樣不識趣?!?/br>羅曼看他是打定了主意了,也不多言。平心而論,如果納塔爾公爵真的想要玩一次情場游戲,恐怕很難有誰能逃出他的掌心。他高大健壯的身材是殺戮堆疊而成的荷爾蒙,漫不經(jīng)心的雙眸可以令被注視者產(chǎn)生被深愛的錯覺,低沉的嗓音輕聲低語時,再惡毒的言語都會成為惑人的蜜語。或許他的擔(dān)憂只是多余……吧。伯德子爵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你還好嗎?”里斯本夫人用手隔著手帕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沒有發(fā)熱?!?/br>“我很好,母親,您過慮了?!辈聼o奈地按下她的手。自從他的父親被一場平平無奇的發(fā)熱奪走了性命以后,里斯本夫人就對所有噴嚏和咳嗽反應(yīng)過度,她太過恐懼這個奪走了她丈夫生命的疾病。“我想可能是誰在想我,或許又有人想請我吃飯了?!辈虑纹さ?。里斯本夫人好笑道:“噢?還會有誰想要宴請你這個調(diào)皮搗蛋的家伙?在瓦倫郡還有誰不知道和你同桌吃飯是種折磨。”折磨這個詞或許還不足以形容和伯德先生同桌用餐的痛苦。伯德挑食至極,這個名聲可以說是響徹了整個瓦倫郡,即使是田地里最勤勞的、只知耕種的農(nóng)民也知道這位瓦倫郡的主人是個挑剔嬌氣的家伙。他聞不得丁點腥臊味,還受不了大蒜的氣味,覺得那味道太沖太臭了,同時還厭惡許多蔬菜,而重復(fù)度太高的菜色也會使他臭了臉色。他唯一算得上熱衷的就是水果了,其中吃不厭的草莓又只會在夏季才能夠日日供給少量,可以說是難伺候極了。“唔,我想剛來到瓦倫郡的納塔爾公爵閣下恐怕還不知道我的惡名?!?/br>“哈哈,你的這個小腦瓜成天都在想些什么?納塔爾公爵怎么可能會請你吃飯?!?/br>伯德不服氣地挺起了胸膛,揚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