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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正一邊擦臉上的雨水一邊往前走,有一滴水珠沁入眼里,濕濕地極為難過,她只顧瞇著眼清理,耳畔聽到有人道:“茂王殿下。” 錦宜還未反應,肩頭就被人握住了,她一抬頭,對上一雙泛著嘲笑跟兇戾的眼睛。 茂王李長空望著錦宜,笑道:“咦,哭的這樣傷心,是因為看見了朱家姑娘,想起自己的傷心事了嗎?” 錦宜一愣:“你說什么?” 前方的嬤嬤忙道:“這是茂王殿下?!?/br> 錦宜才要行禮,李長空握著她肩頭的手一緊:“我還以為桓玹看中的人是何等絕色,也不過如此嘛!” 錦宜一個踉蹌,便走出了傘下,雨打在頭臉身上,涼浸浸地讓她打了個寒戰(zhàn)。 隨行嬤嬤叫道:“殿下,這是做什么?”那朱家的陪客也驚了,忙來勸阻。 李長空卻不松手,他欣賞著錦宜被雨水浸潤越發(fā)潤澤鮮明的臉:“說說看,你用了什么法子勾引到桓玹的?” 錦宜嗅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熏人欲嘔,原先因知道他是茂王殿下,心里還有些悚怕,加上雨從臉上滑下來,越發(fā)迷了眼睛,正是狼狽無措的時候,直到聽了這句…… 錦宜皺皺眉,歪頭看著面前的茂王,那雙被雨水打濕的雙眼,帶著琢磨之色,光影迷離。 李長空卻突然覺著,面前的人,身上的氣息好似不同了,他握著錦宜肩頭的手,竟不由自主地一松。 但就在此刻,身后有人道:“殿下,您喝醉了?!?/br> 第44章 學堂樓內(nèi)輔國幽會 李長空陡然松手。 那朱家的陪客見了來人, 如見救星:“張侍郎!”幾乎要頂禮膜拜。 原來這來者, 竟是之前跟錦宜在桓府有過一面之緣的吏部侍郎張懷之。 張懷之笑吟吟走上前, 先向李長空行了個禮,又把錦宜身后丫頭的傘接了過來, 重給錦宜撐好。 李長空還未出聲,張懷之笑嘻嘻道:“前頭小王他們都在找殿下呢,您卻躲在這里清凈,酒桌上還沒拼出輸贏呢就偷溜了,那些人這會兒正嘲笑的起勁兒呢,您還不趕緊去看看?” 茂王哼了聲, 瞪錦宜一眼, 轉(zhuǎn)身去了。 嬤嬤向張侍郎道謝, 又示意丫鬟把傘接過來。 張懷之笑道:“不必, 我陪著酈姑娘走一段兒?!?/br> 嬤嬤正要說使不得, 張懷之已對錦宜道:“姑娘請?!?/br> 錦宜看了看這位張侍郎,這含笑的嗓音跟在桓府所聽見的那憋著笑說“老人家”的聲音合上了, 錦宜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張懷之撐著傘送她往外,嬤嬤跟小丫頭同一張傘, 皺眉苦臉地跟在身后。 張侍郎步態(tài)悠閑, 垂眸看著錦宜, 居高臨下, 卻見她的發(fā)絲被雨水打濕, 貼在臉上, 兩排長睫不時地抖一抖,似還沾著些細碎雨水,看著真是越發(fā)鮮明清麗,可人的很。 “你是不是疑惑,為什么貴為茂王殿下,竟會對你如此粗魯無禮?”張懷之問道。 錦宜淡淡道:“不正是因為他是尊貴的茂王殿下,才會對我粗魯無禮的嗎?” 張懷之一愣,繼而仰頭哈哈笑了兩聲:“不不,茂王殿下性子雖不大好,平日里還算是彬彬有禮,不然宮廷內(nèi)的教授師傅都要羞憤自盡了?!?/br> 然后他道:“當然,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br> 錦宜仍是不言語,身后不遠就是嬤嬤,兩人的說話應該都很清楚,何況自己跟這位張侍郎也并不熟絡。 張懷之見她沉默,便道:“不要不開心,他其實不是沖你來的,你不過是遭受了池魚之殃罷了?!?/br> 錦宜這才好奇,她抬頭問:“您說什么?” 張懷之望著這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我就猜你不知道,茂王殿下,是曾經(jīng)的蘇貴妃的兒子呀。” “蘇貴妃?”錦宜仍是疑惑。 “想當年,貴妃在宮里可是相當?shù)脤?,但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嗎?” 錦宜突然想起自己猴年馬月聽說的一個“流言”,她半信半疑地問:“冷……宮?” “哈,你原來是聽過的嘛,”張懷之笑了聲,道,“那你必然知道她是因為什么而從寵妃落入冷宮的?” 錦宜聽說過此等八卦,但這會兒卻緊閉雙唇。 張侍郎略低了低頭,悄聲道:“你當然是知道的,就是因為蘇貴妃當初在宮里鬧小性子,說陛下陪桓輔國的時間比陪她還多……所以陛下一怒之下,便請她入住冷宮去了?!?/br> 錦宜咽了口唾沫:“茂王殿下就是蘇貴妃的兒子?” “當然了,所以他心里對桓輔國有怨,就發(fā)在你身上了?!?/br> 內(nèi)情叫人目瞪口呆,錦宜惱怒地皺眉:“哼,有本事直接找正主,關(guān)我什么事?!?/br> 張懷之笑道:“好了,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怕你平白無故受了委屈,自己心里憋氣?,F(xiàn)在你若是覺著討厭,以后……大不了就對你那位‘老人家’去撒氣……我想他一定會樂意接受的。” 錦宜愕然,扭頭看向張侍郎,卻見這位公子沖著自己眨了眨眼睛,極狡黠的樣子。 *** 酈府的馬車停在門前,張懷之撐傘送了錦宜上了車,目送馬車走開,轉(zhuǎn)身正要回府,突然發(fā)現(xiàn)傘望了還給人家。 張侍郎挑了挑眉,退回來往長街上看了一眼,卻無意中看見有一人攔住了馬車,不知說了什么,馬車加速拐彎,卻并不是往酈府的方向。 張懷之摸了摸下頜,撐著傘仍回朱府去了。 此刻在馬車內(nèi),錦宜正心焦如焚。 原來方才來的那人,是子邈在書塾的跟班小廝,對錦宜說子邈在學堂里跟人打架,把人打傷了,自己也跑的不知蹤影。 這小廝急得無法,先去工部找尋雪松,誰知雪松今日出城查看城郊的橋堤,子遠也不知跟一干同學去了何處吃酒。 小廝本欲回府,但一想到桓素舸近來身體欠佳,竟不敢招惹,生恐夫人責怪下來自己先吃不了兜著走,何況先前府里的事都是錦宜cao辦,錦宜跟子邈最親,對下人也十分寬容,綜上所想,找錦宜竟是最好的,索性一路往朱家而來,恰好遇上了府里的馬車。 馬車來至學堂,錦宜下車之時,先看見一堆小學生跳跳蹦蹦,見了她,都瞪著眼睛瞧,錦宜問道:“看見子邈了嗎?” 大家都搖頭,錦宜又問:“他打傷了誰?” 小學生們齊刷刷地往身后的屋內(nèi)指了指。 錦宜拔腿往前,嬤嬤跟蓉兒跟在后面,來到學堂門口,果然聽到里頭嚶嚶哭聲,錦宜遲疑進門,正看見三名小學生在里間坐著,其他兩個鼻青臉腫,身上沾著泥水,極為狼狽,但傷最重的一個,額頭上鮮血直流,一名大夫模樣的在給他處理傷處。 錦宜看著那刺眼的血紅,以及那小學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