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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小逃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錦宜后退不迭,又給酈老太太狠狠地打了兩下。

    桓素舸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頃刻才忙站起身來,勸止道:“老太太,不要?jiǎng)邮郑 ?/br>
    她身后的嬤嬤見狀,也忙趕來阻攔,四個(gè)人忙亂做一團(tuán),又過片刻,才總算攔住了酈老太。

    林嬤嬤道:“老太太何必發(fā)這么大火,要教訓(xùn)孫女兒說就是了,動(dòng)手了打傷了人該怎么是好?”

    酈老太被摁坐在椅子上,仍是瞪著錦宜道:“你可真是了不得了,未來的輔國夫人,連我也不放在眼里了,以后我見了你,是不是還得給你下跪呀!”

    錦宜冷不防地挨了幾棍子,身上陣陣地疼,淚都逼了出來,聽了這話,便咬牙到跟前兒,雙膝跪下:“祖母,我哪里敢?!?/br>
    酈老太太冷笑道:“你不敢?我在家里病的半死呢,還不能勞動(dòng)你大駕去看望我呢,怎么那姓姜的活蹦亂跳的,還得你上趕著去親近?敢情我不是你的親祖母,她才是!”

    錦宜沒想到她突然又冒出這些沒頭沒尾的,忙分辯:“原來傳的信是外祖母病重,才忙著趕去的,也不知道您也生了病……”

    “你給我閉嘴!”酈老太不等錦宜說完,又道:“我知道你是要飛了的,以后未必會(huì)認(rèn)得我是誰,你認(rèn)得的自然都是姜家的那些人,至于這府里的,哪里能跟你沾半點(diǎn)兒光,你不來禍害子遠(yuǎn)跟我就成了!”

    酈老太這股邪火,并不僅僅是因?yàn)榉讲旁陂T外聽見了桓素舸問錦宜“私下傳遞”的那些話,更是因?yàn)殄\宜去看望姜老夫人的緣故。

    她從來看不慣錦宜,雖然嘴里說錦宜不當(dāng)她是祖母,可對酈老太來說,她卻從不曾當(dāng)錦宜是自己的孫女兒,反像是仇敵多些.

    原先本想盡早地把錦宜打發(fā)出去,不拘嫁個(gè)什么人都罷了,沒想到錦宜竟能定給桓玹……上次她在桓素舸這里鬧不成,本想發(fā)泄在錦宜身上,偏被老嬤嬤一句“輔國大人不答應(yīng)”給噎的半死,因此這心結(jié)更加重了。

    別的人家里,孫女兒得了好歸宿,興許會(huì)替她高興,但酈老太卻如喪考妣,覺著“仇敵”將來會(huì)壓在自己頭上,所以竟生出一種陰暗心理:巴不得錦宜當(dāng)不成輔國夫人呢。

    尤其是知道錦宜去探望姜老太太,酈老太心里合計(jì),覺著錦宜自小就跟姜家親近,就算以后錦宜嫁了,也未必帶挈酈家,只會(huì)去填補(bǔ)姜家那些人……故而更加恨憎了錦宜。

    偏方才又聽桓素舸的那些話,意識(shí)到錦宜的那些“膽大妄為”會(huì)連累到子遠(yuǎn)的擇親,先前種種毒火便聚集在一起,又重又狠地從那拐杖上頭發(fā)xiele出來。

    ***

    錦宜跪在偏院中庭地上。

    酈家原本地方不算寬敞,并沒有大戶人家專用的祠堂,因此只把個(gè)偏院開辟出來,正中的堂下陳列祖宗牌位,權(quán)當(dāng)是個(gè)小祠堂,逢年過節(jié)的上香祭拜。

    酈老太畢竟上了年紀(jì),精力有限,先打后罵之后的第三步,便是罰跪了。

    今夜偏偏如此湊巧,子遠(yuǎn)跟些同學(xué)們一塊兒出外吃酒未歸,子邈隨著八紀(jì)留宿在桓府,而雪松則恰好也出了城。

    是以此刻,酈老太可謂稱王稱霸,無人能擋,又因?yàn)樽詮幕杆佤磥淼胶?,老太太的氣焰始終比桓素舸低一層,如今總算找到了機(jī)會(huì)大發(fā)雌威,臨去指著道:“誰也不去讓她起來!就讓她在這兒跪上一夜長長記性!”

    桓素舸蹙著眉,流露出不敢茍同卻又無法違抗的無奈表情。

    恭送了老太太去后,桓素舸身邊兒的林嬤嬤道:“夫人,要不要……叫姑娘到屋里去跪?如果真的跪一夜,這樣冷的天,恐怕要出人命……”

    桓素舸道:“忙什么,這是老太太的命令,怎么好她老人家前腳走,咱們后腳就偷偷縱容呢?”

    沒有人敢再說話。

    如此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夜色更深,只聽得轟隆隆一聲響動(dòng),幾滴雨點(diǎn)落在地上。

    范嬤嬤出門口瞧了眼:“這雨越下越大,只怕一時(shí)半會(huì)兒還停不了呢。”

    林嬤嬤也悄聲道:“夫人,這若是給輔國知道了……”

    桓素舸仍是不做聲。

    嘩啦啦……雨水?dāng)嚢柚股珡奶於?,就像是每一滴雨水都是濃墨染成的?/br>
    室內(nèi)卻鴉雀無聲,每個(gè)人都在想那個(gè)跪在祠堂院子里的女孩子,但卻沒有人敢出聲。

    眼見兩刻鐘過去了,林嬤嬤如夢初醒般道:“差點(diǎn)兒忘了夫人的燕窩粥……我去催催他們?!?/br>
    她才要走,桓素舸道:“嬤嬤。”

    林嬤嬤才止步,桓素舸召的卻是范嬤嬤。

    等范嬤嬤躬身聽命,桓素舸道:“你去外頭,叫個(gè)小廝……讓他快馬加鞭地往桓府走一趟?!?/br>
    兩位嬤嬤的臉上都露出驚疑的表情。

    范嬤嬤遲疑地問道:“叫他們?nèi)プ鍪裁???/br>
    桓素舸垂了眼皮,似笑非笑道:“先前不是說擔(dān)心讓三爺知道嗎?如今,我正是要他知道?!?/br>
    ***

    秋夜的雨,來的又急又猛烈,密集的雨點(diǎn)從天而降,很快把錦宜淋了個(gè)落湯雞。

    她狠狠地打了個(gè)哆嗦,冷的牙齒打戰(zhàn)。

    心里只盼這雨快點(diǎn)停,夜雨卻像是故意的跟人作對,又像是所有的雨都向著她而來,鞭子似的甩落在身上,打的之前給酈老太太拐杖留下的傷也絲絲地疼了起來。

    雨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雙眼被雨水浸入,迷離模糊。

    錦宜握緊雙手,咬著牙關(guān),正想索性起身跑到祠堂里去,頭頂“轟隆隆”又響過了一聲驚雷。

    錦宜受驚,猛然抬頭,無意中看見被閃電照亮的面前祠堂里的那列祖列宗的牌位。

    森然而冰冷,靈牌們冷酷地同她對視。

    錦宜抬手抹了抹臉,舊的雨水從眼中被抹去,卻又迅速被新的填滿。

    ——“你害了子遠(yuǎn),你毀了他,我要讓你償命!”

    不知從哪里傳來的酈老太太的嘶吼,在耳畔響起。

    同時(shí),冷硬的拐杖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跟現(xiàn)在所經(jīng)受的這場毆打相比,今天在桓素舸房里所受的一頓拐杖,實(shí)在是不值一提。

    酈老太的拐杖毫不留情地落在錦宜的肩頭,杖尾掃過她的臉頰,那柔嫩之極的臉上頓時(shí)出現(xiàn)一道血痕。

    錦宜卻像是泥雕木塑一般,跪在原地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就像是如今跪在祠堂外一樣。

    粘稠的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血腥氣如此熟悉。

    是了……是上巳節(jié),子遠(yuǎn)斷腿時(shí)候的氣息。

    “你這掃把星,該死的是你,是你!”

    拐杖仍是劈頭蓋臉地打落,大概有一下撞中了頭,錦宜眼前迅速模糊。

    她以為自己會(huì)被這樣活活打死,直到有個(gè)熟悉的聲音喝道:“住手!”

    有人快步?jīng)_了進(jìn)來,硬生生以自己的身體擋住酈老太的拐杖,他護(h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