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人。”說著便起身來迎接。

    寶寧才起身，那邊桓纖秀領(lǐng)著阿果的手，緩步走了進(jìn)來。

    姐弟兩人拜見了老太太，桓老夫人叫他們過身邊兒坐。

    纖秀坐了，阿果依偎在她身邊。

    桓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阿果，見這孩子雖然仍舊沉默不語，但眉清目秀，細(xì)看之下卻并沒有什么愚鈍的樣子。

    老夫人便叫寶寧拿點(diǎn)心給阿果吃，阿果撿來撿去，拿了一塊茯苓糕，轉(zhuǎn)身雙手舉著遞給桓老夫人。

    桓老夫人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又是意外又是欣慰：“這是給我的？阿果真是孝順?！泵恿诉^來，又道：“好孩子，到我身邊來坐?！?/br>
    寶寧握著阿果的手叫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了，笑道：“阿果也知道老太太喜歡吃這個(gè)，真是有心了?！?/br>
    纖秀笑道：“這孩子……就是有點(diǎn)少言寡語太過內(nèi)斂了，實(shí)則心里是明白的。”

    桓老夫人吃了口茯苓糕，覺著細(xì)膩清甜，一時(shí)嘆道：“說的是，倒是比許多嘴上會說，心里不知怎么樣的人強(qiáng)的多呢?！?/br>
    福安送了茶進(jìn)來，寶寧親自捧著，先給老夫人一盅，又給纖秀，纖秀忙站起身接了，

    寶寧順勢看著她笑道：“四姑娘你來的正好，我先前正愁呢。”

    “姑姑愁什么？”

    寶寧道：“老太太心里不受用呢?！?/br>
    纖秀便看向桓老夫人，不知何故。

    老夫人笑斥寶寧道：“你倒是會向四丫頭告我的狀了嗎？”

    寶寧笑道：“畢竟這事兒也跟四姑娘有關(guān)，與其讓您老人家自個(gè)兒生悶氣，不如也告訴四姑娘，讓她幫您老人家也罵上幾聲消消氣兒是好的。”

    桓老夫人笑道：“你這可是胡說了，豈不知道這個(gè)孩子是最懂事的？”

    兩人說了這幾句，纖秀笑道：“到底是在說什么？我像是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怎么了。”

    寶寧這才把桓玹有事出城，興許在纖秀成親的時(shí)候也不會回來一節(jié)說了。

    桓纖秀聽罷，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時(shí)并未開口。

    桓老夫人先前還責(zé)怪桓玹，如今見纖秀如此，卻忙安撫道：“四丫頭，你三叔心里自然是有你的事，只不過……只怕他必須要出去一趟，所謂不能兩全，你心里千萬別不自在……等他回來，我再訓(xùn)他?！?/br>
    纖秀忙道：“老太太，這可千萬使不得，我萬不敢責(zé)怪三叔，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父親在外不能回來，一切都是三叔幫著辛苦照料……”說到這里眼圈一紅，“他既有事，我只盼著他行事順利，早些平安歸來就是了，怎么會那樣不知人意去想別的？”

    這幾句話說的點(diǎn)到為止，桓老夫人卻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一片孝心敬重桓玹，更加沒有半分責(zé)怪之意。

    老夫人欣慰地將纖秀抱在懷中：“無怪你三叔高看你，你果然是個(gè)真正懂事的好孩子。”

    ***

    東極島。

    漸進(jìn)了臘月，臨湖更添了一種入骨的濕冷，葉錚的書房里早就備了爐子。

    錦宜因反省自己在島上的日子過得未免太清閑了，自慚不像是個(gè)丫頭，倒像是個(gè)小姐，又因?yàn)椴槐豤ao心府里的開銷嚼吃等，簡直比先前在酈府當(dāng)家的時(shí)候還要自在。

    偏偏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又因上次看過了那科考名榜，想象如果自己在家里的話，跟子遠(yuǎn)他們一家子又是何等的高興，所以倍加了一份感傷。

    這一天，老葉伯伯叫王叔命人把庫房打掃打掃，找出了好些積存的布料，有幾匹因?yàn)闆]有留心保養(yǎng)，竟都爛了幾處破洞。

    錦宜路過的時(shí)候看見，心疼的捶胸頓足，原來這些料子都并不是一般料子，多是些名貴的，居然放著霉?fàn)€……

    老葉伯伯見了滿院子亂竄，看這個(gè)，摸那個(gè)，大呼小叫，痛心疾首的，便笑說：“先生又不挑剔穿什么，所以也懶怠找人去做，一年年的就忘了還有這些東西了。”

    錦宜吝嗇慣了，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布料在這里“年華空老”，于是撿了一匹極不錯(cuò)的，琢磨著先給葉先生做了一件兒鶴氅。

    她也沒十分下功夫，不料葉錚十分喜歡，連穿了幾日。

    布料老葉伯伯瞧得眼熱，就也托錦宜給自己做了一件兒。

    王叔見老葉伯伯穿的十分體面，羨慕不已，于是也來求。

    待錦宜給他做了一件兒外衫，王叔自覺玉樹臨風(fēng)，外頭炫耀，很快給小五知道了，賈小五找了個(gè)空兒，也期期艾艾地問錦宜是不是能給自己也做一件兒。

    錦宜心想閑著也是閑著，何況吃了人家半湖的魚，終于有了點(diǎn)兒東西還回去，于是欣然答應(yīng)。

    最后幸而是葉錚不耐煩，嚴(yán)禁她再給別人做，不然的話……只怕整個(gè)東極島的人都要穿上“木小玉”出品了。

    這天，陽光晴好，湖上沒了風(fēng)，太陽照著湖水，波光粼粼，顯得猶如陽春三月。

    賈小五搖著船，回頭望著船邊的錦宜，美滋滋地說道：“小玉meimei，你小心別只顧盯著水，那光把眼睛刺壞了。”

    “不打緊的?！卞\宜正瞇著眼掃那湖面，望著湖上倒影的天光云影，美不勝收，且舟船在水面飄蕩，如夢似幻，簡直逍遙自在的如在天上云端。

    賈小五邀了她幾十次，次次被她推拒，終于今日撞了時(shí)運(yùn)，高興的也不想打漁了，搖著擼滿湖里亂竄，又給錦宜指點(diǎn)山光水色。

    兩人轉(zhuǎn)了會兒，錦宜見距離岸邊有一段了，便道：“小五哥哥，出來有一陣了，我怕先生會找我，咱們回去吧?！?/br>
    賈小五心里很不舍的，只盼在湖上就這樣永遠(yuǎn)都不停歇就好了，但又不敢違背錦宜的話，忙答應(yīng)了，把船往回?fù)u，只是偷偷地將速度放慢下來。

    錦宜卻也很喜歡這樣在船上的感覺，有點(diǎn)兒像是做一個(gè)輕松自在的美夢。

    湖面的風(fēng)徐徐吹來，被陽光曬得熏暖，幾乎讓人忘了這是在冬月。

    正幾乎真的睡著，突然聽賈小五自言自語道：“噫，朱伯又接了什么客人來拜訪先生了？”

    錦宜聽說來了外客，本想看一眼，但身子被陽光曬得暖暖的，幾乎沿著船頭軟了下去，更不想動(dòng)一動(dòng)。

    賈小五張望了會兒，喃喃道：“好像人還不少呢。”

    錦宜勉強(qiáng)半睜開眼睛，懶懶地往湖上瞄了一眼。

    這一眼，依稀看見那一葉扁舟上，有道身影負(fù)手立在船頭，皎然如玉樹臨風(fēng)。

    第113章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

    之前派來給葉錚送名榜的那位，原先是桓府一名老嬤嬤的孫子，因他機(jī)靈能干，被丁滿看中了扔到內(nèi)閣做個(gè)司記，雖領(lǐng)俸祿，卻是不上品級的末流小吏。

    除了平日在內(nèi)閣庫房做些瑣碎之事，他每年所做的最重要的差事，就是給葉錚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