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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了,卻沒有什么動靜傳來。 路景修當然知道他得罪了人,卻也不得不為之。只忠于圣上一人,是他也是路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哎,皇上到底是年紀大了,不比當初壯志雄心,只求平穩(wěn)二字。 “欽天監(jiān)掌管觀察天象、推算節(jié)氣星辰演變之職,若有大災之年,必先有預兆產(chǎn)生。因此戶部便會遵循圣上旨意,充實國庫再播往各省府,以安民心?!?/br> 路景修見兒子與韓均俱仔細傾聽,想到自己年輕時也有一番愿景,自來后浪推前浪,不止今上,他也一樣是老了。 雖然上了折子,到底瞞了些下來。 便有了趁機指點教導二人的意思在里頭,于是說的分外詳細。 “比如遇到荒年,朝廷就會鼓勵百姓開荒,借耕牛育青苗,以種種政策扶助鼓勵農(nóng)桑。還會發(fā)下振濟銀子,免除當?shù)丶Z稅減輕農(nóng)民負擔?;适乙鄷氏葴p少供給,以此做出表率,以損上而益下,種種做法,不一而足,當視具體情形而定?!?/br> 韓均與路子閔二人不覺大有收益,又陸續(xù)說了些自身想法,問出了尚有疑惑之處。 路景修自然一一作答。 期間有小廝進屋點了燭臺,又撤換過幾次茶水,幾人才堪勘停住話頭。 此時卻早已過了飯時,屋外已是一片漆黑。 路子昕早已被母親叫去吃了晚飯,卻一直磨蹭在正院里不走。 齊氏自然以為她是為了韓均才這般作態(tài),不由有些起了火氣。 “怎么,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不火燒屁股一般要走,賴在娘這里做什么?” 原來這數(shù)日來,路子昕晚間吃過飯就趕緊躲回自己的綠芙院去,就是因為害怕聽李嬤嬤當著齊氏的面,又要說些不好好兒學的話,到時候又免不了被齊氏教訓一頓。 齊氏此時臉上雖是笑意吟吟地,話里卻很有些深意。 奈何路子昕只一心想著今晚必要等到父親的,并沒有聽出來娘親話里話外的試探之意。 “女兒都好久沒見到爹爹了,自然要等一等的?!彼殖T口看了一眼說道。 “哦?今日不是剛在門口見著了?這會兒就想了?” 齊氏故意沒說見著誰又想誰,盯著幺女的臉想看出些什么來。 路子昕一怔,終于聽出了不對味兒來。 “娘親不會是吃醋了吧?”她立馬挽住齊氏胳膊,嘴上抹了蜜般。 “昕兒雖然想爹爹,可哪怕每日都見到娘親也是會想啊!今兒早晨桑葵jiejie說不用來請安,女兒便想著那豈不是不能看到您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于是女兒今天一整天都有些不得勁兒呢!” 她搖來晃去的,齊氏都有些暈了。 聽她這么一說話,再也繃不住臉上的表情,終于笑了出來,“你這個小促狹鬼,盡會張口胡說!” 什么醋啊秋的,她哪里是那個意思? 罷了罷了,許是自己多了心。齊氏心想,老爺最近忙的很,早出晚歸的,有時連著好幾日都宿在部里,幺女確實許久不曾見到了。自己這些日子又逼的狠了些,她向來和老爺親近,真委屈了想撒個嬌也是正常,聽說剛剛在院門口還抱著老爺哭了一場呢! 于是便又問她:“我聽青檀說你昨兒晚上哭了?可是心里埋怨娘親?” “青檀怎么什么都往外說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是我問她的,否則怎么知道你委屈了呢?都怪娘親只想著讓你多學些,一時有些著了急,今日開始便不會逼著昕兒了,好不好?” 齊氏柔聲哄著幺女。 路子昕沒想到隨口說“太累了忍不住哭”還有這等功效,一時高興的很。 原一開始學那些,瞧著娘親和管事的掌柜的莊頭他們說事兒確實有些意思,可每日里翻來覆去不過是些車轱轆話,她到底有些不耐煩了。 而且回了院子也不得歇,依舊學來學去的,她也確實感覺煩累,實在有些堅持不住。 不過想到那個夢,她又有些高興不起來。 ☆、036 其樂融融 娘親一輩子都在理那些事情,為這個家cao勞,卻從來沒聽她抱怨過一句,也從未扔下事情不管過,難道她不累嗎? 想到夢里娘親憔悴的模樣和紅腫的雙眼,不是不累,而是她不能倒下。因為即使她說累了,卻沒有人能在旁邊幫幫她??! 自己現(xiàn)在哪怕多學一丁點兒,也許以后就能讓娘親少cao勞一些呢? 于是她搖搖頭,“昕兒從來沒有埋怨過娘親,哪一個姑娘家不得學這些呢?既然別人能做到,女兒自然也可以。昨夜只不過一時沒忍住而已,已經(jīng)夠丟人的了,娘親可別再打趣女兒了!我可不依?!?/br> 說著又抓著齊氏衣袖晃。 打小她一搖齊氏就有些受不住,于是說道:“行行行,都依了你,娘親眼暈頭暈的很,快放開?!?/br> 路子昕當然知道這招管用,便笑嘻嘻地停了手,“那我給娘親揉揉頭好了?!?/br> 說罷就上前兩步,繞到齊氏后邊,一邊輕輕按壓她兩邊顳颥,一邊不時地看著外頭,看父親到底來了沒有。 夜色越來越暗,她不由有些著急。 路景修領(lǐng)著兩個小輩在前院吃了晚飯,又吩咐路子閔將韓均送出了門回轉(zhuǎn)后,這才和兒子來到后院正房。 “爹爹,你怎么才回來,女兒都困了。”路子昕原本正歪在那里瞇著眼打盹,齊氏知道韓均已經(jīng)走了,便由著她賴著不走。 這邊路景修前腳剛邁進了屋中,路子昕立即睜了眼,站起來拉住路景修胳膊,嘟著嘴不開心,“哪家女兒想見父親一面像我這般不容易……” 齊氏剛準備迎上前去,見幺女跑的比誰都快,于是停住了腳,站在一旁看著路景修有些疲累之色的臉龐,從??掷锝舆^參茶,親自遞了過去,眼里滿是柔情。 “讓你爹爹先喝口茶,有什么話非要急在這一時?” 路子昕聽了,乖乖放下手,卻又忍不住捅捅路子閔,擠眉弄眼地看著她娘親和爹爹,故意捂著嘴笑。 “娘親,兒子給您請安了。”路子閔不理她,一本正經(jīng)地撩了袍子給齊氏行禮。 “你在外頭辛苦了一日,回家了咱們不興這些虛禮,趕緊坐下來歇歇才是正經(jīng)?!?/br> 齊氏看著兒子黑了瘦了,也心疼的很,一旁李嬤嬤連忙將另一碗?yún)⒉枰才趿诉^去,“二少爺喝點茶緩緩?!?/br> “嬤嬤歇著就好,我自己來?!甭纷娱h趕忙接了過去。 她是路子閔的奶娘,三個小姐少爺里慣來最是喜愛他的,因此路子閔來了這正院里,必要什么事都過她的手才放心,桑葵她們這些丫鬟根本近不得前。 齊氏也知道她的心思。 路子閔幼時正是李嬤嬤兒子也正吃奶的時候,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