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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處。 施清徽走的是南邊延伸至水中的那條九曲橋廊。 她沒去福芳郡主那邊,而是徑直來了齊氏與路子昕身旁。 “姨母?!笔┣寤展硇辛艘欢Y,齊氏招手讓她坐,她便撿了右手邊坐了下去,路子昕在齊氏左邊。 “方才表妹走得急,倒把我落下了?!?/br> 見路子昕仍舊不太熱絡,施清徽笑了笑,朝齊氏解釋了一句。 齊氏自然知道幺女心情不大好,方才過來時,便拉著她附在耳邊說了一堆話,齊氏還好生安撫了一番。 “娘親,聽說……五表姐要嫁給蔣公子了?” 王家的事路子昕沒有與齊氏說過。到底是姑娘家,對女兒家的終身大事更關(guān)注些,先略了齊玔的事不說。 齊氏已經(jīng)聽來花會的貴婦人們說過了。 這種事,要怎么說呢? 蔣公子顯然不是良配,那樣的人品,將女兒嫁過去豈不是送死?雖說蔣家顧著臉面,畢竟新嫁娘不是奴婢,不會真叫他打死了人,可萬一挨幾下也不是開玩笑的! 稍微疼愛姑娘的人家,都做不出來這樁事。 可這滿京城都知道了的,若不結(jié)親,齊玧的名聲也壞了,還能嫁到哪家去? 她是不贊同的,但如今和娘家正互相尷尬著,也不好就這么大喇喇地上門去,說“我不同意把玧兒嫁到蔣家”。 何況根本不是齊家逼著女兒嫁的,亦是出于無奈。 因此京中世家雖然議論紛紛,倒沒有多少指摘齊家的,否則齊繼如也不能坐的那般穩(wěn)。 去了也不一定有用,說不得還招人罵。 可她身為齊家女,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侄女兒往火坑里跳,聽聞這件事情之時,也著實有些不忍。 大嫂做事是小家子氣了一些,齊氏也還在氣頭上,雖然路景修與她說了一番齊家的難處,但為著幺女齊氏也不愿意輕易原諒,可該說的話她還得去說。 “姑娘家別cao心這些事,自然有大人做主?!?/br> 齊氏安撫路子昕道,“這事娘親知道了,明兒就去你舅舅家問問。還有你四表哥,確實太不成個樣子的,很要管教一番才好。只是,如今鬧得這般沸沸揚揚,怕是玧兒那丫頭,定是要嫁的?!?/br> 路子昕點點頭,靠在齊氏懷中。 她只是心中有些難受罷了,也知道不是憑著娘親便可以改變的。 想到夢里她想嫁韓均而不得,最后壞了名聲,娘親為了她還是硬著頭皮同意了齊家的婚事,也許現(xiàn)下五表姐正和她當初一樣的心情。 無奈,卻不得不。 因而在臨漪亭里頭,甫一聽見那方姑娘說,路子昕心中便是一抖。 身為女子,活一世不過是為求個賢名,夢里她任性肆意了一回,可到底睜開眼,她仍舊是那個人人都要夸上一句的路家三姑娘。 且又與韓均定了婚約。 路子昕時常覺得,自己無疑是幸運的。 這事落在了齊玧身上,雖然兩人間有些嫌隙,她心里還是難受。 “也不知蔣家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只希望大多只是謠言罷了?!甭纷雨苦止疽痪?,見人都漸漸走了過來,便拉著齊氏的衣襟不再說話,打算明日同齊氏一道去齊家。 收回思緒,她心不在焉地聽著臺上唱戲,看到施清徽,只扯了扯嘴角。 “你表妹就是這個性子,向來任性的很,不用管她?!饼R氏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對施清徽道,“怎地就你來了,你母親呢?” “母親還有家事要理,實在丟不開手,便讓我隨著福芳郡主一道過來,對了,還沒恭喜表妹呢!”語氣有一瞬間的滯澀,施清徽很快便掩了過去。 今日這花會,說是大長公主辦的,其實為的就是齊安侯府和路家的事兒。 路韓兩家向來交集不多,突然就定了親事,也趁這個機會互相親近多了解,更是給京城貴族看的。 方才在屋子里,眾人俱都知道了,這婚事雖是圣上賜的,可也是韓家求來的,并且還有著大長公主做媒。 有眼力勁兒的人便都懂了,齊安侯府很中意路子昕這個兒媳婦。 這會兒路子昕垂下頭,模樣嬌羞。 姑娘家,聽了自己的婚事,便什么心思也沒了。 施清徽笑的輕柔,壓下心中苦意,用打趣的口吻道:“祝表妹與韓世子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br> 她不慣說這些話的,因此顯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路子昕與韓均分明還沒有成婚,哪有當著人家姑娘的面就這般說的道理?又不是如錢雅姝那樣的親近關(guān)系,怎么聽都不應該。 路子昕抬頭看她一眼,只見施清徽面上并沒有顯出什么來,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許是很久不曾見面,施清徽改了清冷的性子也說不定。 “表姐就別打趣我了?!比思艺f的是好話,她總不好還不搭理,又確實害羞的很,便小小聲地道。 今兒來的人不多,都是如齊安侯府、顧家那般的勛貴,大約是韓家交好的,與路家不是很熟,又是打著大長公主的名號,倒還真沒什么人揪著路子昕說這些。 便是有,也只與齊氏說而已。 ☆、107 越俎代庖(三更) 她粉面羞紅,落在施清徽眼里,卻只覺得刺眼,施清徽端起桌上的茶水吃了一口,又回了一慣的模樣,笑笑再不說話了。 秦衡雖然歡喜她,施家也十分想將女兒嫁到長公主府去,但他祖母大長公主卻不是很中意這門婚事。 秦衡聽meimei福芳郡主學過一兩句舌,祖母是覺得施清徽心思太沉了些,怕是慧極必傷。 第二日清晨,齊氏便帶著幺女來了齊家。 是路子昕非纏著要來,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難不成還能一輩子不讓女兒認這門親戚? 齊氏自己先就不愿意了。 只是到了齊家門前,門前卻沒個婆子小廝候著,只有一個門童開了門,垂手而立。 兩人跨步進了門,穿過夾道和兩邊的抄手游廊進了二門,只見那里一堆丫鬟下人探頭探腦地往里面瞧,竟連個通傳的人都沒有。 院子里頭雞飛狗跳地,一片嘈雜喧嚷,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這些年,也不知大嫂是怎么當?shù)眉?,府里風氣壞成這樣,齊氏不由地沉了臉。 她正想著,忽地聽見正房里一陣噼里啪啦杯碟落地的響聲,丫鬟們連忙縮回了脖子,貼在墻邊偷聽。 “姑奶奶,表姑娘。” 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齊氏和路子昕,連忙福身行禮。 齊氏擺擺手,聲音發(fā)冷,“還杵著干什么,快去通報!” 她很少發(fā)火,便是在路家當著家,上頭沒有婆婆轄制著,也一向是和顏悅色地同奴仆說話,路子昕還是頭一次見到娘親這般神色。 那個婆子慌慌忙忙地跑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