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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據(jù)。 “咚”的一聲擊鼓,傅六剩下大轉(zhuǎn)折的半句話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聲音跟個驚雷似的響在她背后,她就是想裝作不知道也難。 眾人的視線都已經(jīng)聚集在了她身后,都在猜測這位從剛才就沉默的觀察史,此刻突然打斷,是有何用意。 傅挽的小心臟跳得飛快,差點就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 有一半是因為剛才那聲響太近太突然,屬于生理的條件反射。 但是另一半原因——她也摸不準這個傻子一樣的觀察史,在這時候打斷她是什么意思。 她幾乎是用慢動作回過頭去。 回過頭,就看見原本放在鼓上,都已經(jīng)被她當成失敗的道具了的信箋正被這位觀察史像是捏著什么寶藏一樣緊緊地捏在手里。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抬著頭,用一種說不分明的眼神看著她。 似乎柳暗花明,終于找見了心心念念的小茅草屋。 盡管眼下情況不明,但是對著那張臉,傅挽還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帥得有些犯規(guī)的臉讓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就是這一瞬的空白里,她看見那紅潤的嘴唇上揚,開闔,說了一句話。 “金寶,是我,寧川澤?!?/br> 傅挽的思維比她更快一步對這句話做出了分析。 反應(yīng)過來“寧川澤”這個已經(jīng)有點陌生了的名字指的是誰后,傅挽的反應(yīng),只是稍微比剛才謝寧池從字跡中認出她來時稍微好了……那么一點。 她整個人都僵立在原地,目光呆滯,只有耳朵還在盡職地傳遞著聽到的話。 謝寧池方才也沒完全屏蔽周圍的消息,只是聽到了耳朵中,卻在此刻才反應(yīng)出來,含著笑意看了眼僵站著的傅挽,手指頗為愉悅地輕敲鼓面。 恩,就是現(xiàn)在被嚇呆的樣子傻了點,剛才與這么多人爭辯還有條有理,沒墮了她謝氏皇族皇叔祖唯一的老友的臉。 看老友覺得她爭氣,看那些敢冤枉他老友的人,就覺得生氣了。 謝寧池沉下臉,原本刻意收斂過的威壓失去束縛,壓得那些還在朝著這邊探頭探腦查看的人一個個低下頭去,背后都細細麻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連坐在右下首,一直沒說過話的姜家家主都受到了波及。 他放在桌下的手拍了下有些氣弱,不自覺就在屏息的長子,思索起剛才看見的那兩人對視時的眼神——傅六與這位身份不簡單的觀察史有舊,交情還不淺。 謝寧池掃視一圈,壓得全場鴉雀無聲,連呼吸都放輕放緩,才開了口。 “金……傅六無罪,有功?!?/br> “數(shù)月前,若無傅六兩封信箋,朝廷還不知江平六州連旱三月,更不知余持重一小小刺史,膽敢蓄意謀反,擁兵自重。此戰(zhàn)短時得勝,更是得益于傅六所贈本官的江平六州輿圖。楊州城得守,幕后究竟是誰主導(dǎo)……” 這事說深了就暴露朝廷的弊端,謝寧池無意再多說,只停留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視線一一掃過眾人,讓好幾個承受不住,撲通跪倒在地。 話未盡,意已分明。不說他偏袒不偏袒,單是他所知曉的事,就足夠證明傅六的多數(shù)罪名都為假冒,而他們就是那編造罪名的主謀。 傅六這盤棋,翻得突然,卻翻得徹底。 成功壓服了眾人,謝寧池一抬頭,就看見了醒過神來的傅六滿臉的崇拜。那眼睛亮得,比幾步外的燭火都要燎人。 謝寧池別開視線,覺得有些受不住老友直接而真摯的大力崇拜。 他壓住不自覺上翹的嘴角,眼睛一眨,再看向其余人時,又是端方嚴肅的模樣,冷冽得像是地府來勾魂的判官。 “若要證據(jù),本官就是她的人證。諸位可還需細細詢問?” 孫強跪在地上,懊惱地簡直要以頭捶地。 昨晚他就覺著辰王給的那些訊息很像是傅六,但誰讓名字對不上,他又存了私心,就裝了不知道。 如今兩人相認了,也不知辰王會不會治他的罪。 這擔憂就抵不住了,又哪里敢再去“詢問”辰王。 孫強忙不迭地就點頭應(yīng)下,“大人親口說了,傅六自然就是無罪的大功臣!” 這出戲唱罷,瞧著傅六咸魚大翻身的眾人已然被嚇出一身冷汗,在謝寧池表示這個宴席也沒必要再吃下去時,捂著三魂快去六魄的心口,極其有眼力勁地,顫巍巍地朝著門口走去。 這般難纏的角色,還是丟給傅六應(yīng)付吧! 等最后一個人也背過身去,傅挽抑制不住激動,撲過桌案,一把掀開了那個礙事的鼓,整個人趴在桌上,雙手牢牢抱住了謝寧池。 她激動得幾乎哽咽,“衣兄!你真是我的青天大老爺!” 流言傳出不過十日,看著傅家關(guān)著大門,過得與世無爭,我自安好的樣子。那些為他們擔憂的人自然是放了心,但放了流言的人卻恨得牙癢癢。 只傅六身在府中,又是謠言的中心人物,說全無芥蒂,才真是有鬼了。 傅家所有人都在竭力避免給她壓力,絕口不提任何關(guān)于家財,關(guān)于未來如何如何的話語,連幾個才豆丁點大的小外甥小外甥女,都被爹娘三令五申,在她跟前只賣萌撒嬌,小心翼翼地,怕再給她多添了煩惱。 有時傅爹順嘴說起來,立刻就被傅二姐插科打諢地帶了過去。 但就是他們這種小心翼翼的“不在意”態(tài)度,給了傅六莫大壓力。 原本在她做的最壞打算里,大哥價值千金的畫就能讓傅家依舊過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日子稍久,再磨煉一二,以傅十的聰慧老成,傅九的聰穎能干,他們一里一外地撐起傅家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在他們的眼神里,在每天晨起都能看見傅七跑過她院門口墊著腳尖張望,在傅九抱著枕頭扭扭捏捏地說要與她同睡,在傅十算賬越來越快,遇到問題也不肯再麻煩她時,她很清楚地感覺到,她真的是傅家的支柱。 不是賺錢的支柱,而是精神上的支柱。 傅七他們?nèi)齻€,就差沒把“六哥你千萬別出事”寫在臉上。 她還未被流言動搖,她的家人已被嚇成了驚弓之鳥,唯恐她出了意外。 傅挽原本還真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味在其中。 楊州城在江平六州中最是風(fēng)平浪靜,她就不信朝廷沒有注意到這邊,注意到了一查探,就能發(fā)現(xiàn)背后是何人在做主,那她傅六的罪名就洗清了。 就是那些個跳梁小丑再想作亂,在官方言論面前,都撐不了多久。 但全家人的“慎重”,讓她不得不慎重起來。 甚至連藏得最深的,基本沒怎么用過的有才書院的人脈也用上了。 卻不料這信還在半道上呢,她誤打誤撞的這一波,卻是撞上了大熟人。 而且熟人極其給力,快速相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