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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游玩的人,卻多了不少商販。 街角巷尾都多了不少人氣,往來呼和叫賣的聲音時斷時續(xù), 卻也因此滋生了諸多糾紛, 幾家小販吵鬧不休,最后都吵到了刺史府的府衙門口。 想要來找各位大人做主的實在太多,前頭又少了刺史和長史頂著, 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 處理起來沒完沒了,吵得人頭疼得要揪頭發(fā), 不處理,又怕釀成更大的禍患, 到時頭上烏紗帽保不住還好,怕是連腦袋都保不住。 剩下幾位能注視的大人一個個急得嘴角生瘡, 這幾日竟然一個接著一個病倒。 終于有了借口能避開諸多事務(wù),不用再合計思量, 諸位大人都競相給“上峰”告了病假,遵醫(yī)囑,在家閉門謝客養(yǎng)病。 只是這些大人躲了, 扎了根的衙門卻躲不了。 傅挽打從衙門口經(jīng)過, 一眼就被苦著臉的門房瞧見了。 煩得一個頭比三個大的門房就像是見著了活的祖宗, 艱難地擠開擁擠的人群,三兩步?jīng)_下臺階,一雙綠豆小眼都在發(fā)光, “六爺!六爺留步。” 傅挽握著扇子在手里打了個轉(zhuǎn),裝作才瞧見的樣子轉(zhuǎn)過頭去,臉上的笑要多虛偽就多虛偽,“呀,這不是刺史府上的鄭門房,這么著急忙慌的,是做什么?” 鄭門房自然聽得出她話里的揶揄,只他此刻哪還管得了那許多,飛快地就將扯著他“伸冤”的那些個人的問題說了,討?zhàn)埖嘏c傅挽作揖,“六爺,您如今是這楊州城的金菩薩活菩薩,大家伙都知曉您是如何好心的人,您就幫幫我。” 他將姿態(tài)擺得低,身后又都是伸長脖子在看熱鬧的,料想傅六爺也不會拒絕。 結(jié)果傅挽握著扇子打開又合上,視線在他臉上劃過,與他笑了下,卻極其冷漠地朝他砸了四個字,“與我何干?” 那些人搶了旁家的生意,又不是受了她的指使,又沒給她什么好處。 鄭門房一怔,整個人都有些無措,“不是,六爺?!?/br> 他很快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您可是那位觀察史大人的好友,又是與楊州城有大恩的人,這您做主,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自然是不會有人說二話的?!?/br> 而且,鄭門房飛快地想到了之前傅挽大手筆給的好處,朝她擠眉弄眼,“您是怎樣的人,難道小人還不知曉嗎?這往后朝廷派了新的刺史來,小人若是還在干著這活,自然是向著您,為您行方便的?!?/br> 傅挽無動于衷,只是更不耐地把玩著手里的扇子。 說起以前往來的話,傅挽原本是覺著,她給了銀子,鄭門房給她一些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也算是錢貨兩清了。 因而之前她被楊州城萬人唾罵時,鄭門房在里面插了一腳,編造了不少她與余持重親密的“證據(jù)”,她也并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只是,她這個人,一貫很討厭旁人將好心當(dāng)成責(zé)任。 好似對他好過一次,下次沒有對他好,就是多么狼心狗肺且不道德的事情。 偏偏鄭門房瞧不見她連假笑都懶得笑的煩躁,只是攔著她的路,還在說著,“……六爺既已救過我們一次,就看在道義的份上,再為我們做主一次……” “呵。” 傅挽輕笑了聲,反問一句,“我救了一次,難道就非救第二次不可了?” 她用扇子推開怔住的鄭門房,在他肩膀上輕敲了幾下,說得很是輕描淡寫,“不過你說得對。我如今可是整個楊州城的大恩人,又與那位尊貴的觀察史大人關(guān)系匪淺,的確是能做一些小事的主,學(xué)著仗勢欺人一些。” 這般說,竟還真的神奇地將自己的情緒變好了。 傅挽帶著笑,一字一頓地告訴還要張嘴說話的鄭門房,“所以,別惹我。” 鄭門房一肚子的話被她三個字梗得咽了回去。 甩開了人,傅挽又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圈,隨意抽了幾個鋪子與人對賬,又在外吃了晚膳,才踱著步子回了傅家。 家里寶貝meimei、寶貝娘和寶貝丫鬟結(jié)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她惹不起,只能躲著。 因而推開房門瞧見睡著在她床上的傅九,傅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上前想要將人往里推推好睡下,誰知手還沒伸出去,傅九就自個醒了過來,眨著眼睛揉了幾下,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六姐”就朝她伸出手來。 這還是他們小時候傅挽經(jīng)常與他們玩的游戲。 傅挽伸出手去握住她已經(jīng)大了許多的手,用力將她拉起身來,幫她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長嘆了口氣,“堵我也不必堵得這么緊吧?萬分之一的可能讓你六姐嫁了個不如意的,你還怕你六姐連那點合離的手段都沒有?” 在曦朝的制度里,能決定寡婦與合離過的女子的下次婚姻的,只有她們本人的意愿,而非是一貫而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甚至連當(dāng)朝天子,都不能隨意為成婚過一次的人婚配。 “呸呸呸?!?/br> 傅九用力地做了幾個假動作,看著傅挽的眼神里充滿了各種不滿。 “六姐好好說話就行了,這般詛咒自己做什么?” 曦朝對二婚的政策寬松,那是因為整個大曦朝合離再嫁的人都不超過五十個,便是那些守寡再嫁的,也會受到夫家的種種挑剔,大都青燈枯佛了此殘生。 六姐這樣無rou不歡的性子,又如何茹素。 傅九今晚在這里守著,本也不是為了說這事,“再過幾日就是阿娘的壽辰,今年該如何慶賀,我已經(jīng)擬出個章程來,只是外邊要請哪些人,便是小十看了也說不準(zhǔn),故而我拿來讓六姐你看看,誰知你回來這般晚……” 傅九說著一抬頭看見傅挽的神情,立時就猜著了她對此事無動于衷的原因,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六姐你不會忘了吧?” 傅挽干笑了兩聲,摸了下鼻子,“阿娘的壽辰,一般都不是不大過嗎?” 為了給幾個兒女祈福,每年紀(jì)氏的生日,都只是一家人湊在一塊兒吃一頓,然后再擺幾日的善齋,找一些急需用錢的地方補助一二就過去了。 這般過了幾年后,連著傅爹與大哥都這般過生辰了。 小七幾個,是因著四個人一塊兒,年紀(jì)又小,才過得稍稍隆重了些。 傅家最隆重的生日,卻還是傅挽的生辰。 也只有這一日,傅家會敞開大門,用小半個外院來迎客。 “往年自然是不大過,但今年不同,”傅九看著傅挽,不知為何,就覺著元宵之后,她六姐偶爾就有點魂不守舍的,像是在惦記著什么,偶爾坐著發(fā)呆,不自覺就皺了眉頭,“今年是阿娘四十整壽?!?/br> 傅挽掐著手指算了算,發(fā)現(xiàn)還真是如此,心里就暗罵了聲。 第二日晨起坐在桌前,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該如何準(zhǔn)備紀(jì)氏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