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理寺決斷……” “寧國公所言極是。” 傅挽揚聲折斷了寧國公未盡的話,直起身子,朝皇宮所在之處拱了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大理寺領著陛下的值,自然會精心誠意為陛下辦事?!?/br> 這話是沒錯,但她那個神色,偏就讓人覺著其中有什么。 唯一能證明這個“有什么”到底有沒有的辰王,卻是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酒盞往桌上一扔,沉沉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墜在傅挽身上。 卻是連一個反駁的字都沒說過。 眾人神色不明,心中各有計較。 卻是姚國公這個當事人最沉不住氣,立時站起身來,“此時如此行事,不妥!” 傅挽空炸他許久,等著便是這一句,心下喜悅,卻沒將喜色透露出來,反倒多了幾分被戳破某種心思的不虞,“那姚國公想如何?” 對話來回之間,姚國公頻頻被氣得火冒三丈,到后來更是差點連國公爺?shù)拿孀佣紥觳蛔。瑩湎屡_來與傅挽動手,最后卻親口定了三司會審,案錄公布示眾。 原本一邊倒的局面,在傅挽含沙射影的幾句話間,驟然急轉而下。 心思活絡些的,在半場就覺出了她的套路,而那些個迷蒙的,卻是散宴后聽人提了好幾嘴,方才從其中恍然大悟。 今日姚、寧兩位國公,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個的腳趾頭。 若不提起這句嘴,就這么個淹沒在刑部大牢里的江湖人物,便是證據(jù)不足,想要他“畏罪自殺”便“畏罪自殺”了,傅縣子想要救人,少不得多花心思,搬出辰王來到處求情通融,才能囫圇救出個人來。 畢竟過往多年里,辰王可沒有為誰徇私的先例。 辰王不親自出手,遮遮掩掩地用著他的名頭,能起到三成的效果,便不錯了。 可這么一來,先不說倒是大理寺審案公示于眾一事會引起多大的波動,就姚國公府死去的那小公子在鎬城里的人氣……他當時遠離鎬城,就是因著惹了事吧? 屆時百姓站在哪邊交手稱快,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想清其中種種關聯(lián),眾人對姚國公就又多了三分不屑,只轉頭去看那跟在辰王身后半步走著的傅縣子時,也難得多了三分重視。 楊州城來的這位商賈縣子,看來也不是簡單貨色。 傅挽可不管身后的人如何瞧她,她上車就伸了個懶腰,舒活下方才彎得不久,卻好似一瞬間進入了老年狀態(tài)的腰,嘴里還低聲抱怨了一句,“這自打來了鎬城就左拜右跪的,我這把老骨頭啊……” 謝寧池還沉著臉,要與她算隱瞞不報的賬,聽見她這句順口而來的話,那點按捺得久了,又被自豪交雜過的怒火,不知為何就這般發(fā)不出來了。 于是他只能冷哼了聲,表示他的怒氣。 傅挽抬頭,眨巴了幾下眼,笑嘻嘻地湊過來,“衣兄在生氣?生氣我沒有將四哥的事告知你,沒有在第一時間尋求你的幫助?” 她猜人的心思,還真是一猜一個準。 但就是因著她能猜準心思,還故意如此,謝寧池才會愈加不悅。 他往常最惡旁人以他的名號在外行事,偶有那么幾個,縱然真有幾分薄情的,也會在第一時間被他按壓下去,落個沒臉。 難得他有了這心思想要護著一個人,卻不想對方還并不領情。 “衣兄想護著我,我自然領情?!备低旌寐暫脷獾卣f話,端起小幾上guntang的茶,為他倒了小半盞,“只是人的情分就這么些,如今四哥的事,我籌謀下去,七八成也能擺平,又何必折損了與衣兄間的情分?!?/br> 她抬頭,將茶盞遞過來,再奉上一個甜笑,“我可不想,下次得見衣兄,便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了?!?/br> 該在什么身份上,便承什么身份的情,她傅六都算得清楚明白。 謝寧池原本不多的怒火,被她這幾句話,消得更是瞧不見了,只能冷著聲,再說一句,“眼下是我愿意由著你,你便是日日如方才般猖狂,又如何?” 這話,是說她方才刺激姚國公時,有意暗指小皇帝會站在她這邊。 小皇帝哪會對人如此偏薄,還不是看在了她皇叔祖的面子上。 傅挽對此只是一笑,垂了眼眸,安靜去喝茶。 或許是車里暖爐熏人,她的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燙。 謝寧池說話沒得到應答,原是有些不虞,看了她一眼之后,卻不知為何也突然覺著有幾分口干舌燥,低下頭去喝了一大口,卻被燙著了舌尖。 連茶都似人,將他一小個舌尖燙得一陣陣發(fā)麻,偏又無計可施。 原以為磨人也不過如此了,可誰知回了府上,照顧小牛犢的乳娘又匆匆來說小牛犢發(fā)了燒,正在鬧將著要人。 傅挽聽了這話自是走不得,卻又不想為此驚動白三娘,只讓人帶了話要在辰王府再留宿一日,讓車夫去驛館找扶書再幫她拿一身衣服。 這邊吩咐下去,她進小牛犢的屋子時,就比謝寧池晚了好幾步。 小牛犢認人,卻是認得謝寧池,這會兒正掛著淚花,委屈噠噠地將小臉靠在他肩上,只有謝寧池低下頭來,柔聲哄了一句,才紆尊降貴地給當朝皇叔祖一個面子,轉過小腦袋來,皺著小眉頭,喝一口苦澀的藥汁。 怕他再著了涼,屋里的火盆擺得比何處都多。 謝寧池進來得急,只讓人拿走了大麾,這會兒被火盆一熏,額上都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珠。卻不見神色上有絲毫的不耐煩。 傅挽站在門口愣神了一會兒,才走到一旁坐下。 小牛犢偏頭瞧了她一眼,似是責怪她來得晚,又將腦袋扭到了謝寧池那邊。 傅挽被這小人兒的情緒逗得好笑,嘴邊的話不由自主就滑了出來,“又不是自家子侄,衣兄你對他這般好作甚?” 漫說古代,便是現(xiàn)世,也少見幾個男子有這般耐心對非親幼兒的。 謝寧池好容易將一碗藥灌了下去,聞言抬頭看來傅挽一眼,“這不是你嫡親的侄子?” 且這張小臉與傅挽這般相像,他便是想認不出來都難。 說話這話,他似是想到什么,伸手將傅挽往外推了下,“你不是才生過風寒?才好了一點兒,別在此處互相過了病氣,下去讓人給你爭執(zhí)點吃食,宴席上就光會喝酒了,也不知是何處慣得你的臭毛病……” “衣兄,”傅挽突然攥住了他的手,冰涼的手凍到了他熱呼呼的手心,“我若是個女子,怕是真要死纏爛打地嫁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六爺真動色心了,還是很正經的那種………… 天天被期待的掉馬,我估計不遠了…… 第72章 揚州刺史 明明傅挽的手比他的手要涼上許多, 但猛地這一下,謝寧池卻好似被灼燒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