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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yīng)過來,伸手就要去推謝寧池,“王爺自然不能留在此處?!?/br> 他的手伸來,大半都要落在就在謝寧池背上的傅挽身上。 謝寧池往后避開,皺了眉,卻是轉(zhuǎn)頭與傅挽說,“此番我并不是孤立無援……” 他接著就要說,他早已在城外安排了最近的駐扎在榴州的朝廷軍,若是書院中有任何異動,只要他一聲令下,書院便會被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他之所以按捺不發(fā),只是為了不毀了傅挽在此處花費的心血。 雖之后因被分了心神而無暇顧及,但是有才書院在創(chuàng)建之初,的確花費了傅挽的諸多心血,從院落布局書院規(guī)制和第一任夫子的選聘,她在兩三月內(nèi)都被這些事忙得團團轉(zhuǎn),甚至連當(dāng)時輸送菜蔬糧食的糧莊走親自篩選核實過。 也是因為這番心血,書院在之后便沒了其他煩憂,運作得甚是良好,以致于傅挽被麻痹大意,將心神都放到了別處。 若是在此處對峙,書院里的諸多建筑便難以幸存。 未說完的話,因為謝寧池突然察覺到有幾分不對而有些遲疑。 突如其來卻強烈的直覺直接帶走了他含在嘴里的剩下半句話,甚至讓他的腳步都有一瞬的遲疑,皺著眉凝神去想,榴州的那一支兵,是從哪個營里出來的? 他帶來的黑云騎只留了三千,且因著他的私心,留了兩千在楊州城,三百又因為追蹤余持重而分散了,上次他會鎬城時又帶走了五百,卻因為出來得匆忙而忘了給那五百黑云騎下令,此刻怕是還在鎬城餓東大營里cao練。 那么,只有一百留在剩下的江平五州。 才二十個黑云騎,能制住三千士兵嗎? 新派的榴州軍是誰的人? “王爺!” 耳邊一聲驚呼,繼而眼前一暗,背上一輕,他被一個力道帶得往前撲倒,任由一個熟悉的溫度將他按倒在地上,手背感知到溫?zé)?,眼前重見光明?/br> 傅挽“嘶”了一聲,低頭去看手臂上被飛快滑過的利箭割開的傷口。 她捂著的另一只手里全是血。 謝寧池低頭看了她一眼,抬頭便要去找方才暗箭傷人的罪魁禍?zhǔn)祝碇苋撬僚暗臍狻?/br> “是……是,”楊崇磕磕巴巴的,一句話說得大喘氣,話音里浸滿了不可置信,好像看見的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是榴州軍……是我爹的私兵……” 謝寧池的眼神立時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對了,他想起來了。 當(dāng)時江平六州真的動亂與否,朝中那群尸位素餐的人還不敢斷定,又怕他搶了軍功,在百姓之中聲望更高,日后唾手便可得小皇帝的皇位,遲遲不肯派大軍出營,最后只給了他一萬地方軍隊的調(diào)度。 這一萬里,有五千,便是寧國公麾下的,如今的榴州軍。 因著謝寧池打戰(zhàn)其實只喜歡用自己的黑云騎,嫌棄那些軟腳蝦們只會往后逃竄和擁擠戰(zhàn)場,因而根本不在意朝廷給的軍隊多與少,更沒注意過是何人的隊伍。 他自小學(xué)的便是中庸之道,恪守禮儀尺寸,知道凡事過猶不及,不可專斷獨行的道理,在如今遇見傅挽之前,也只有在用兵一事上會按自己的心意而行,不肯退讓半步。 可眼下,他唯一失去分寸的事,傷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 那邊藏匿著的榴州軍偷襲不成卻聽聞自己身份被叫破,想到來之前聽聞的軍令,咬咬牙就從草叢里冒出頭來,想要殊死一搏。 只是他剛從草地里冒出頭來,就被一支利箭射中了眉心。 刺入他腦殼,從他頭頂隱約可見的箭頭,不僅沾滿了他的血跡,還帶著剛從土里被□□的,還有幾分濕潤的泥土的氣息。 楊崇回過頭來看著謝寧池,深吸了一口氣,用所有的自制力,才沒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辰王發(fā)起怒來居然這般可怕,之前自己數(shù)次挑釁沒有被他打死,還是要感謝他的膽小如鼠。 因為他的挑釁從來只敢在腦海里或者是夢里。 沉重的身軀“砰”的一聲砸在草地上,樹上才落下幾個人影,整齊劃一地跪好,一聲不吭,卻從背影上都可以看到他們的愧疚。 “屬下來遲,請主上責(zé)罰”這樣的話,在謝寧池這里,沒有一絲效力。 若是錯了,小便將功折罪,大就萬死不復(fù),再沒有二話。 放在往常,謝寧池比他們手腳快,在他們趕到之前毫發(fā)無損地拿下了反賊并沒有說什么會被稱為“大過”之處,但眼下……傅挽的手臂還傷著。 謝寧池深吸了一口氣,“有多少人?” 幾個天字衛(wèi)們來得稍晚一些,自然遇上了在外圍的一些榴州軍,甚至擒住了一個小頭目,從他口中撬到了不少消息。 一切起因,還是在肖平身上。 當(dāng)時他被天字衛(wèi)帶走時,曾于榴州軍里的一個副將打過照面,當(dāng)時因著謝寧池的吩咐,天字衛(wèi)也未曾多想,只遮了肖平的臉告訴這是主子要用的人,哪知那副將與肖平擦肩而過時,在他手上留了一點東西。 一絲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見的淡黃色的線。 明黃是皇帝獨有的顏色,而黃紫兩色都未皇室所擁有,能次之用淺黃色的人,只有僅此與小皇帝的,當(dāng)朝的辰王。 “染了”時疫的肖平被送回到后山時,的確已經(jīng)氣息奄奄,再也不能開口敘述他這一日的遭遇了,但是他手里藏著的那根線,被那漠北夫子發(fā)現(xiàn)之后,立時就引爆了。 有了蛛絲馬跡,誰也不是個愚人。 家國仇恨相加,又是在被他所掌控了的地盤上,縱是心底里還殘留著對謝寧池屠戮全族的懼意,漠北僅留的一絲狼神血脈又怎么能夠再忍氣吞聲。 連再喘口氣都不曾,化名為北莫的漠北夫子就干了一件和肖平差不多的事。 他用余持重用了一幅畫和日后的高官厚祿從寧國公世子那里換來的兵符,調(diào)遣了就在書院外的榴州軍,下了只可錯殺,不可錯放的重令。 也是在下令的那一刻,從來寶貝那塊兵符,不敢擅用的北莫才知曉,他險些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包了餃子。 倏忽之間,只差了一個早已被余持重買通了的副將。 而他綁那根線,也只是因了認出少主,知曉謝寧池要對余持重下手,才想提醒一下少主,可以與他求救,他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怎么敢在謝寧池要隱藏身份時,還巴巴揭露他的身份。 而與余持重通風(fēng)報信,讓余持重躲過一劫的人,也是他。 “……那副將已被屬下擒獲,若是主子還有話吩咐……”天丑硬著頭皮,盯著謝寧池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怒氣,磕磕巴巴地說出了一句話。 “讓他活著,別被人找到。” 謝寧池只吩咐了一句,迅速脫下身上不甚厚重的披風(fēng),掉了個面,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