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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傅四。 旁聽的傅挽打了個哈欠,不甚專業(yè)地懶洋洋窩在謝寧池懷里,扯著他的一溜頭發(fā)與自己的混在一起編辮子,好似絲毫不在意她四哥的回答。 站在門外的楊崇握緊了手,臉上青白交錯。 傅四終于用一碗米糊糊打發(fā)了餓得厲害的兒子,這會兒直起腰來,點了下頭表示他都已經(jīng)知曉了,偏頭卻是去看傅挽,“小六,借我一千兩銀子?!?/br> 傅挽正要去掏,謝寧池手一按,從自己懷里掏了張遞出去。 傅四瞧見兩人的互動,只當(dāng)自家妹子厲害到連當(dāng)朝辰王都“包養(yǎng)”了,毫無芥蒂地接了過來,伸手遞給了白三娘,“這是感謝你將小牛犢安全地送來?!?/br> 聽到自個的名字,小牛犢抬頭“昂”了一聲。 白三娘睜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會是這個。 她張了張嘴,還未說出話,眼中淚水呼啦啦地就滾落,真真是我見猶憐,“四爺,我……我并不是為了銀子……” “我知道,”傅四一揮手,絲毫不掩飾自己直來直去的思維方式,“你是為了你和小牛犢娘之間的姐妹之情才如此義氣,只如今小牛犢娘不在了,只能由我待小牛犢來謝你,你也別嫌少?!?/br> 白三娘美目流轉(zhuǎn),卻是一瞬間不知該說什么。 因為這話里,沒有多少能讓她反駁的余地。 誰知傅四還松了一口氣,語氣里都聽得出幾分如釋重負(fù)的松快,“若是你是小牛犢的娘,無論當(dāng)時我是有意識還是無心的,我都該對你負(fù)起責(zé)任,八抬大轎迎你過門,但如今你不是,自然也就不必在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上多做糾纏?!?/br> 白三娘口中的珠娘對他的情誼,說實話,傅四是真的從未感知到過。 在他確認(rèn)小牛犢是他親子時,他對小牛犢的娘的最大感情,就是責(zé)任。只是當(dāng)時在獄中說自己喜當(dāng)?shù)氖绿^丟人,才支支吾吾不敢對傅挽明言。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連不敢回的家也敢回了,轉(zhuǎn)頭就催促傅挽何時動身。 傅挽看看門里,再瞧瞧門外,笑了一下,“我們的確是該走了?!?/br> 如今在這,可就打擾到兩位“真情至上”的癡男怨女了。 第100章 大門緊閉 這日天氣晴好, 黃歷上清楚明白地寫著宜動土, 宜出行,傅爹掐指一算覺著今日出門定然財運亨通,于是就往賬房里摸了五兩銀子,腆著肚子去了賭坊。 一個時辰下來,果然贏得銀子贅手。 若是在平日,這般如有神助的手氣, 傅爹是定要再來幾把過夠癮頭的,但最近幾日家中那幾個小的忙得不可開交, 紀(jì)氏也因為乖女長期不歸而有些怨懟, 加之傅五的那三胞胎又體弱多病, 這家里是一日比一日愁云慘淡。 于是傅爹伸出去的手就這么縮了回來。 旁邊自然有相熟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立即就大聲調(diào)笑,“傅老爹這是又被六爺克扣了?一日只五兩的銀子,多余不加, 怕是不夠老爹花用的吧?” 話音一出口, 周圍哄笑成一片。 傅六扣著親爹的花用一事, 楊州城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一來傅家的家業(yè)幾乎都是傅挽一人創(chuàng)下的,傅爹原本在他們眼中就是跟著蹭福氣的;二來,傅爹早年的荒唐行徑早就被傳得神乎其神, 因而眾人也不覺此舉有多不孝。 五兩銀子, 在尋常人家,嚼用一月都盡夠了。 傅爹被眾人取笑, 也絲毫不放在心上,收回手走得瀟灑,“有銀子我也不玩了,剩些福氣回家,等我家金寶早些回來?!?/br> 念叨著出了賭坊門口,正好經(jīng)過一家糕點鋪,腳下一順,就進(jìn)去買了一堆糕點,出來時被太陽一曬,才晃過神來,“買這么多的酥糖,金寶與小四又都不在?!?/br> 傅爹長嘆一口氣,摸摸懷里沉甸甸的銀子又有些手癢,干脆就去隔壁的鋪子里買了留守家中的幾個小可憐們喜愛的吃食,還給紀(jì)氏買了個新的金簪。 他一路哼著小調(diào)回了家,正要一腳埋進(jìn)家門時,聽見身側(cè)的小廝“誒”了聲,含糊的聲音咽在喉嚨里,“六爺?” 傅爹“呼”的一聲回過頭去,就看見一輛破舊而不起眼的青蓬牛車正“噠噠噠”地踩著石磚碾過磚縫中的雜草朝著自家門口走來,坐在車轅上趕車的那個黑衣青年,一瞧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于是傅爹反手就一巴掌輕拍在了那小廝的肩上,“胡亂說些什么,金寶那鉆進(jìn)了錢眼里的,又怎么會坐這種一看就沒錢的牛車?!?/br> 正好覺得要到家了,探出頭來聽了滿耳的傅挽,“……” 她深吸了一口氣,故意使壞,猛地朝那邊大叫了一聲,“爹?。 ?/br> 傅爹正要跨過門檻的腳一抖,差點就磕在了門檻上,摔了個狗吃屎。 一臉震驚地轉(zhuǎn)過頭來,恨不得拎起傅挽的耳朵就罵上幾聲,卻在看見她滿臉的風(fēng)塵,整個人都好似瘦弱了許多后,把未出口的話都咽了下去,大步過來將傅挽上下一打量,話里都要帶了哭音。 “爹的小金寶,你這是在哪受了饑荒???” 傅挽還沒來得及回答,牛車的車簾一掀,一個小腦袋從里面鉆了出來,轉(zhuǎn)頭看見了長著長長的白胡子的傅爹,訝異地“呀”了一聲。 傅爹循著傅挽的視線轉(zhuǎn)頭去看,狠抽一口氣,覺著自己的那個小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似乎都要撅過去了,“金……金寶,這是……” 傅四從牛車?yán)镛D(zhuǎn)出來,拎著小牛犢的后脖子,將他懸空遞到了傅爹的面前,“這是你嫡嫡親的孫子,來,小牛犢,叫一聲爺爺,讓爺爺給你小金魚?!?/br> 小牛犢可不知什么小金魚,一爪子就要朝著那白胡子撓去。 知道這不是乖女背著他生下來的外孫子,傅爹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緩下了有些發(fā)緊的心口,“我就說金寶你連個夫婿都未曾有……” 說起這個話題,傅爹又想起了最近幾日紀(jì)氏日日在念叨的事,皺了眉頭決定先與金寶表明自己的觀點,“金寶爹可是支持你不嫁人的,若是日后真有了喜歡的小郎君,花些銀子給娶到家里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四將抓不到胡子而嗷嗷亂叫的兒子拎回來抱著,聽著他爹絮絮叨叨的這一堆話,回過頭來,瞧了眼剛下了馬車的謝寧池。 這幾日他也搞清楚了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六妹夫,連兩人紅通通的婚書都瞧見了,今日再聽他爹對小六的這一番殷切囑咐,便覺得…… 對了,小六說得那句話是什么來著——吃的狗糧,都可以拍回到他臉上去了。 馬車上又下來一個大活人,傅爹自然不會沒看見,且發(fā)現(xiàn)來人還很熟,傅爹立即就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寧大人這又是在哪處和我們金寶恰巧碰上了?既然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