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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進鐘翛的懷里。鐘某人手忙腳亂接住拼命向謝大盆友手里的蛋糕伸爪子喵喵叫的小黑毛球,卻在聽到謝見安如此問題后手一顫,把普洱掉在了地上。普洱抖抖毛,又爬上了謝見安的膝蓋。旁邊正和鐘爸爸講話的葉新聞言探過頭來,笑道:“葉子?是楊先生嗎?我的昵稱也是葉子呢,真巧?!鞭D向鐘翛又道,“你是不是又給楊先生添麻煩了?有沒有賠禮?只說對不起可不正式?!?/br>“葉子也不是那么較真的人,”謝見安一撇嘴,小聲辯解道,“我還以為你是他在外面的哪個風流債呢,居然猜錯了。你們不要告訴他,否則他又會嘲笑我三個月?!?/br>說完恨恨地塞進滿滿一大口蛋糕,急得普洱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葉新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鐘翛的臉紅得跟要炸開的猴屁股似的。當事人根本沒開口,完全是局外人在自說自話。鐘翛松了口氣,如果讓他自己來解釋,根本不會這么輕描淡寫帶著玩笑圓過去。等葉新笑完,鐘爸爸若有所思道:“那位楊先生,叫什么名字?”謝見安道:“叫楊夜?!?/br>“是楊樹的楊,葉子的葉?”“楊是楊樹的楊,夜是黑夜的夜。”鐘爸爸微一怔,復搖頭笑道:“我就說不可能那么巧?!?/br>葉新問:“什么那么巧?”“我也認識一個叫楊葉的人,”鐘爸爸看了眼葉新,“那都是三十多年,將近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還沒有你呢。那時候那個小楊葉才四歲,整天纏著我。他長得很漂亮,一個男孩,像個小姑娘似的,嘴巴又甜,十分討人喜歡。”說著一樂,“后來,他和他爸爸一起去了新加坡。算起來,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是楊先生這個年紀。不過他是葉子的葉,不是黑夜的夜?!?/br>“這樣啊,”葉新一眨眼,忽而狡黠笑道,“被你說的我都想早生個幾年看看那個小楊葉了?!?/br>“說起來,當時小楊葉和他爸爸是和你爸住在一起的,”鐘爸爸對葉新道,“就住在這里,也不知道是房客還是什么。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可以問問你爸?!?/br>葉新夸張地打個哆嗦,瞪起大眼睛:“打小一說‘問你爸’,我就什么好奇心求知欲都沒了?!?/br>一直默不作聲的鐘翛忽然曲起手肘捅了葉新幾下。一眾人仰頭看向樓上的樓梯口。楊夜走在葉清身后,罕見地沒有揚起招牌式的笑臉,眼神有些渙散,一副魂游身外的模樣。下樓徑直走到謝見安身邊,抓起普洱塞回貓包里,不理會普洱的不滿,對謝見安道:“拿好東西,我們走?!?/br>說完向鐘爸爸握手道別,在看了眼葉新和鐘翛,嘴唇輕動,最終只是頷首致意。葉新起身道:“時間還早,不如再坐一會兒?”話音未落,被葉清按了肩頭,遂改口道:“我送送你們。”“不必了。”楊夜道,“葉先生,我們明天見?!?/br>說完未理會葉清一眼,也沒有道別,匆匆離去。看背影,竟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葉新抬頭看了眼父親,父親正盯著關闔的大門出神。……………………………………………楊夜的腳步很快,謝見安在后面連跑帶顛跟不上,提在手里的貓包東倒西歪,撞得普洱哀聲大叫。坐進了車里,謝見安鼓起腮幫憤怒道:“走那么快干嘛?顯你腿長?”楊夜把車窗降下,咬著根煙,像只立在市中心裊裊冒煙的煙囪,一磚一瓦都是鋪滿塵土的色調。謝見安問他:“怎么了?”楊夜深深吸煙,說道:“老爺子抽風,嚇我一跳?!?/br>楊夜沒有回避弟弟的問話,這讓謝見安驚異又愉悅。楊夜總是把他當成愛闖禍的孩子,致力于給他擦屁股,可楊夜的屁股,從來沒袒露在他面前過。這么說好像過于下流,卻很形象。這次楊夜終于肯脫下了褲子,謝見安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他決定一定要幫助楊夜解決問題。“葉清抽風又不是什么新鮮事,”謝見安道,“他難為你了?”“沒有?!?/br>“那就別想啦,以后又不見得會再見面,何必為他浪費腦細胞?!?/br>楊夜瞥他一眼,說道:“可是葉新是我負責的case的合作對象?!?/br>謝見安舔了舔嘴唇,在楊夜抽出第二根煙之前搶走了煙盒,炫耀似的握在手里一拋一拋,語氣輕快了許多:“嘿,那有什么?又不是葉清和你朝夕相處。我覺得有一點你要分得清,葉清是葉清,葉新是葉新,葉清才是我們要討厭的人。而葉新,雖說是他兒子吧,但他畢竟是無辜的,他比我還小三歲呢,能知道什么?而且他人還挺好的,沒脾氣,很愛笑。”楊夜問:“你喜歡他?”“準確來講,是不討厭他?!敝x見安說,“畢竟才見過一次,也許下一次就可以上升到朋友關系啦。我覺得你應該和他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他人很好。不要抱著偏見嘛。”楊夜沒做聲,踩下油門駛離葉家。葉家,葉家。這是他曾經(jīng)的住處,他住在這里,還有兩位父親,他一度以為這是他的家。可他姓楊。這棟冠以姓氏“葉”的房子,不是他的家。家是一個可以無限包容他所有過錯的柔軟所在,可是他沒有家,所以他不敢犯錯。謝見安說的都對,可哪怕有一點點會錯的風險,他就都不會去冒險嘗試。可謝見安的話扔在他腦子里轉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把謝見安送回去,自己也倒到了家中大床上,那些話依舊在耳邊回蕩,縈繞不去。可是,他還是不打算采納謝見安的提議。這與“偏見”無關。他忘不了葉清試圖否認過他的存在,就在那間書房中。當時的年代和書房里的音響搭配得十分協(xié)調,他以一個四歲孩子的角度望向書房中,于他而言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兩位親人。而他們在吵架。他們說的有百分之八十他還聽不懂。他們爭吵的樣子就像兇神和惡煞,他被發(fā)現(xiàn)了,正準備逃跑,然后下一刻他被一只大手抓住,整個人騰空而起,他能夠用孩子特有的直覺確定那雙手的力度絕不帶著善意。然后那雙手的主人,也是今天說希望彌補他的父親,親口將他定義為了“怪物”。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楊夜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他把腦袋埋在枕頭底下,又拉過被子罩住頭頂,但是那句話像詛咒般帶著回聲不斷地在腦子里回蕩。——“他不應該留在世上,因為他是你這個男人生的!怪物!”唔,真棒。沒錯,楊夜小時候就像個傻瓜,他是從男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就認為世界上所有的小孩也和他一樣,都是從男人肚子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