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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發(fā)怒了,索性把牛奶摔在地上!杯子是塑料的,咕嚕嚕滾到角落里,牛奶撒了滿地,濺上了兩人的褲腳。楊夜盯著地面上的一片奶白色,盯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來,對著鐘翛靜靜道:“你是和他們一伙兒的?!?/br>楊夜的聲音太靜,沒有一絲波瀾,也不帶一絲情感。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鐘翛不是很明白他的話,惴惴道:“你說什么?”楊夜歪了歪頭,眼神里、口氣里,全部靜得像一潭死水:“你應(yīng)該是我這一邊的?!?/br>他們……他們是情侶,不是么?情侶,應(yīng)該互相扶持,互相安慰,而不是彼此逼迫,還是為了一塊心結(jié)。楊夜以為解決心結(jié)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將它放置,不去碰它,就能當做不存在。是他得意忘形了。最近他們?nèi)缒z似漆,卻差點忘了,他們根本連個承諾都沒有。如果連小安都能夠背叛他,那么鐘翛的行為,一點都不過分。楊夜倚著餐桌,輕聲道:“你讓我救葉新,至少要給我個理由?!?/br>鐘翛道:“那是一條人命……”又說道,“葉新一直很尊敬你,葉叔叔對你也很好——”“那是他欠我的?!?/br>“什么?”“葉清欠我的,他這輩子都還不起。我本來也沒想讓他還,但他不應(yīng)該繼續(xù)從我這里拿我的東西?!?/br>“你……我,我不知道你和葉叔叔有什么誤會,”鐘翛道,“但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葉新的病——葉新總沒有欠你的吧!”楊夜摸索到了餐桌的桌角,桌角硌在掌心,印出了斷裂的形狀,支撐他能夠站得穩(wěn),不晃動。鐘翛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葉新可沒欠過他。鐘翛和謝見安的思維回路是一樣的,講究冤有頭債有主,不贊成把對一個人的強烈情感牽扯到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去。理性上說得通的,但感情上的不情愿,任誰都無法扭轉(zhuǎn)。他算不算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不是只有現(xiàn)在立刻死了,才再也沒有人在他耳邊念叨葉新的無辜?葉新無辜,那他就不無辜嗎?他生病的時候,難受得想死的時候,為什么沒人告訴他,請不要放棄,你也是一條命?似乎又在翻舊賬。楊夜最恨的就是過去,最想拼命擺脫的就是過去,可是過去浪潮的余波如影隨形,你以為它已遠去,實際上它就積壓在你身后的影子中,詭譎而隱秘。而他就只會像個怨婦似的自怨自艾。真惡心。鐘翛迫切地等待他的回復,就像是末日審判中虔誠的教徒。“你走吧。”過了很久,楊夜說,“我餓了。”……………………………….鐘翛走得不情不愿,但他也不想逼得太緊,太緊了,楊夜若是反彈,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楊夜身上的血可是現(xiàn)階段最寶貴的東西,不容出一絲差錯。至于楊夜,收拾干凈廚房地面后,翻出了一碗泡面。祭拜了五臟廟,然后就對著天花板發(fā)呆。也不算發(fā)呆,他在想辦法。如今連謝見安都倒戈,他孤家寡人一個,要單打獨斗肯定是連葉清一個小指頭都打不過,為今之計只有逃。雖說不光彩,但總是一條退路。逃的話,還要找到一棵好乘涼的大樹——顯而易見,喬延。可是他若是走了,就跟鐘翛真的一刀兩斷了吧。說沒有眷戀不可能,更多的,還是失望。說道失望,最失望的當屬謝見安。事已至此,沒必要再去責怪,但他還是很想去問清楚,縱然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戴上了小丑的紅鼻子。可那是他的小安,他的小安總會知道他本來的模樣。仿佛贊成心中所想,謝見安自己送上門了。作者有話要說:☆、第六十五章謝見安在樓下遇見了拖泥帶水往外走的鐘翛,見到鐘翛一步三回頭,滿臉黯淡,心里便有了數(shù),叫住鐘翛道:“不順利?”鐘翛打眼見到謝見安,他本來因為謝見安和楊夜的親密感到不大舒服,這時卻像是見到了救世主,匆匆按住他肩膀道:“豈止是不順利?簡直是說不通!軟的硬的來了個遍,可他還是不松口?!?/br>“不應(yīng)該呀……”謝見安皺眉揣測道,“他答應(yīng)做匹配了,就是變相同意了呀,我還不了解他?雖然葉清比較討厭,但是他不討厭葉新的,畢竟是……”后面幾個字消散在口齒間。鐘翛豎起的兔子耳朵輕輕一動,捕捉到了關(guān)鍵的字眼,問道:“畢竟是什么?”謝見安高深莫測地瞥了他一眼:“沒什么?!?/br>不舒服的心情再次回歸。只屬于謝見安和楊夜之間的過往太長也太深,聯(lián)系得又太緊密,就像黏上了強力膠的嘴唇,一條縫隙都沒有,勉強分開只會使兩片嘴唇都鮮血淋漓,而鐘翛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即便是打著“楊夜情人”的名頭,或者化成一根針,也插不進去。那是一種強烈的足以蓋過愛情的強烈情感,不得不說,比起楊夜亂七八糟情史里面來來往往的主角,謝見安這個不是主角勝似主角的人物,讓他更加有危機感。鐘翛頓了頓,復又斟字酌句問道:“謝見安,你知不知道,楊和葉叔叔——我是說,葉清,他們之間有什么誤會?為什么一提起葉清,楊的態(tài)度就怪怪的?!?/br>是一種,不是單純的討厭,反而是一股,深切的恨意中包裹著更深切的渴望。就像滴入了蜂蜜的苦艾酒,辛辣刺鼻的苦澀中,總有一縷幽深的、若有似無的甜蜜。十分矛盾。謝見安看向他,正色道:“反正葉清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你也不要多和他接觸。如果是葉清得了這病,死了最好!我才不要葉子救他——雖然葉子還是會救的。”鐘翛自小就接觸葉清,對這個叔叔有著自己的理解。葉清威壓強大,在商場上鐵腕強勢,為人詬病,甚至鐘翛的老爸公開說過葉清“喜怒無?!保侨~新會經(jīng)常說,其實爸爸心里很苦。至于為什么苦,就不知道了。所以,雖然對葉清敬而遠之,但受到葉新的影響,他還是覺得葉叔叔蠻可憐的。更何況,葉清似乎沒什么朋友,只有鐘翛的老爸鐘秋還算與之來往密切,卻又不常在國內(nèi)。葉清的身影再高大,影子也是寂寞的。而今聽到了謝見安的說辭,基本可以算作是為鐘翛打開了反面世界的大門,他才恍然清晰,原來世界上,還會有這么多人厭惡葉叔叔。“你這樣說話過分了吧,死不死的,也輪不到你說,”鐘翛瞪瞪眼睛,語氣卻沒有跟著高調(diào),“而且我倒覺得,葉叔叔對楊挺好的。”又補充道,“比對葉新好?!?/br>謝見安不耐煩地揮開他,冷哼道:“你就向著你的葉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