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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原本被酒氣暈染的臉瞬間變得灰敗,從李悠的角度,能清楚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就像秋天風中凋零抖落的樹葉。李悠看了他一眼,神色異常冷漠,也不知是對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王軒,還是透過他看到的三年前的自己。李悠直直走過去,在王軒面前停下,看了他許久,才用冷到極點的聲音問:“趙強知道嗎?”聽見趙強的名字,王軒的瞳孔一瞬間驟然緊縮,他很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卻連嘴唇都在抖動。“他....他應(yīng)該知道的?!?/br>李悠猛然抬頭,吃驚地看著他:“他知道?怎么會?”李悠只是在表達他的疑問,他不相信趙強會明知情人出軌而不過問,他知道趙強是最討厭不忠的。但這句話在王軒聽來卻又是另一種嘲諷的意思。他臉上的表情譏笑又嘲諷:“怎么會?你說怎么會,這是我的職業(yè),就因為這個骯臟又低賤的職業(yè),難道我就連和他做`愛的資格都沒有嗎?”看著王軒因為氣憤更加漲紅的臉,李悠卻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糊涂了,他幾乎不能理解王軒的意思。他頓了很久,才漸漸整理好思路。有一個可怕的猜測慢慢在他腦海里成形。李悠想開口說話,他動了動嘴唇,卻發(fā)現(xiàn)幾乎不能出聲,過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艱澀地開口:“...等等,你是說你是做那種事的....那你和趙強....”王軒有些醉了,之前被灌下的酒精在胃里蒸騰,洶涌的酒意上涌,熏得他幾乎暈了,此時李悠的話聽在耳里則更加刺耳,他臉上笑意譏諷:“嗤..那種事...是啊,我就是出來賣的。”他的笑又漸漸變得悲涼:“趙強?.我和趙強算什么呢....我們什么也不是,哈哈哈哈...”李悠就這么站在那里,深深看著王軒,這之后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凄涼的笑聲在洗手間回響。直到有個上洗手間的人闖進來,看見里面的情形愣住了,在門口猶疑要不要進來。李悠這才收回目光,整理好情緒慢慢轉(zhuǎn)身走了。出了洗手間,李悠沒有給趙強打電話,也沒有再一次回到包廂,他給李明發(fā)了條簡單的短信,告訴他自己先行離開。接著,李悠將電話關(guān)機,開車回了公寓。近三個月過去,吳盼依舊留在A市沒有回來,整個公司的重任仍然堆在趙強一個人身上,他每天忙的暈頭轉(zhuǎn)向。今天也是一樣。趙強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和往常一樣在晚上八點左右準時到家。掏出鑰匙開門,推門的瞬間,他就敏感地發(fā)現(xiàn)有什么東西不一樣。餐廳里亮著一盞燈,從透明玻璃透過來暖色的光線,光亮灑滿客廳的每一處,就連門口鞋柜這里也有微弱的光。和往常的一片漆黑完全不一樣。趙強不動聲色地換鞋,接著往餐廳那邊走,中間經(jīng)過客廳,他隨手將手里提著的公文包丟在沙發(fā)上。橘色燈光下,李悠果然坐在餐桌前等著,這時他正對著滿桌的菜出神,眼珠一動不動,目光似乎完全放空。趙強挑眉,之前李悠從來不敢在他家逗留,常常是做完飯就走,每次趙強回家絕對見不到他的身影。今天這是怎么了,好像也不是誰生日啊。襯衣扣得太緊,在暖氣十足的家里太過憋悶,趙強抬隨意解開兩顆扣子,在李悠對面坐下。這時李悠的眼珠才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抬頭看向趙強的時候,那神色十分茫然,眼睛就像蒙上一層水霧。趙強被他濕漉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動,就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一樣,但這種異樣感覺很快就被強行壓了下去。趙強努努嘴,示意李悠先開口。他知道今天李悠一反常態(tài)留下來,一定是有話要說。李悠嘴唇囁嚅著,卻什么也沒說出來。他下午從酒店回來,做完飯后就一直坐在這里,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喝水,嗓子干澀的厲害,一時之間沒辦法開口。他咽了下口水,感覺喉嚨微微濕潤,不再那么干澀,再一次試著說話,卻仍然十分艱難。“你和王軒是什么關(guān)系?”出口的聲音十分粗噶,完全沒有平時的清亮,李悠聽著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自己的聲音。趙強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一瞬不瞬他盯著對面的人,李悠不愿直視他,又一次低下頭去。僅僅這一個動作,趙強忽然就明白了李悠反常的原因。原來他知道了。趙強面上不禁就帶了笑,他反問道:“你說呢?”李悠仍舊沒有抬頭,他又重復了一遍,似乎就想聽到趙強肯定又確切的回答:“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