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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嘿,最近江湖武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前頭剛滅了一個青山劍宗,后腳就在嵩山少林寺召開武林大會,原本最有希望坐上盟主之位的是誰呢?天華派掌門,方天雄!”茶樓里,吃一顆蠶豆,來一壺熱茶,說書先生吊著嗓子,好戲正要開場。“可這今年啊,流年不利,武林大會還沒開呢,那位奉旨查案燕三白,燕俠探,就有傳言說他殺了方天雄家的二公子。這可得了,一個是俠探,一個是未來盟主,可不要亂套了么?”“后來呢后來呢?”茶客們聽得興致勃勃。說書先生捋了捋山羊胡,手中折扇虛點,“哎喲喂,那你們可是不知道啊,說燕俠探殺人,那洛陽王能答應(yīng)嗎?”“王爺不是在邊關(guān)呢嗎?打了勝仗啦!”有人說話。“王爺做事,又何須親自出手呢?!闭f書先生做高深莫測狀,“話說那武林大會召開當日,方天雄執(zhí)劍而立,一聲傲氣對群雄,說道:誰敢一戰(zhàn)!那時是無人應(yīng)答啊,就連懸空大師都默認了。然后就在那最后關(guān)頭——春亭觀!神機妙算秋戌子,帶著他小徒弟,殺上山來!”茶客們眼睛頓時亮了,說書先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潤了潤嗓子緊接著往下說,“小徒弟先上,秋戌子掠陣,那是打得一個驚天動地啊,這還不算,你們知道最后誰來了嗎?”“誰???”“狂僧釋無心!”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調(diào)子,“這位可是個厲害角色,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狂僧狂僧,怎一個狂字了得。但是這還沒完!洛陽王沖冠一怒,怎么能輕易就平息呢?如今這朝廷也插手江湖事,看看這外邊,江西節(jié)度使霍安的軍隊就駐扎在城外……”說道精彩處,說書先生也是講得唾沫橫飛。角落里的年輕茶客扔下三枚銅板,戴上斗笠快速的走出茶樓。行了數(shù)百步,前頭拐角處的另一家茶樓里也走出來一個人,步履匆忙,走近時,還能聽到他不斷在說,“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兩人先后走進一條巷子里,摘了斗笠,互相看了一眼,汪敏問:“如何?”楠竹還是依舊氣憤,臉蛋都漲的紅紅的,“還是有人造謠說燕大哥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燕大哥是個冒牌貨,說的跟真的一樣!”汪敏默然,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楠竹說,其實這跟真相相差無幾。“你先別氣,燕大哥是個怎樣的人,王爺知道,你我都知道,無需他人評判?!?/br>“我知道,可是就是覺得氣不過。”比起生氣,楠竹心里更多的是難過,他現(xiàn)在才算明白了師父所說的‘悠悠之口’是什么意思。兩人隨后出了城,陸雙行已經(jīng)先一步與秋戌子等人匯合,汪敏和楠竹則先留在城里打探消息。他們原以為城內(nèi)的情況已經(jīng)夠糟糕了,但到了城外,他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亂了?;舭驳那颁h軍駐扎在距城五里開外的秋葉林,秋戌子昨夜星夜占卜,在星象盤上推演了不知道多少遍,算得今日有難,所以一早便跟釋無心趕到這里,希望前鋒軍能暫時撤離。秋戌子要把這里做成一個空門,待敵方來襲,再來一個甕中捉鱉。但霍安根本不聽他的,棲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許是路上耽擱了,至今未至。前鋒軍紋絲不動,霍安仗著自己有大軍壓陣,竟是絲毫不把那群武林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魔教眾人,若說殺武林正道還有些棘手,可魔教的人,來一個砍一個,霍安正有仇要報,那還不趁了他的心意?洛陽王的令牌所到之處,無人不尊,但這不是虎符,不能調(diào)動軍隊,秋戌子再如何惱怒,霍安仍如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釋無心是個混不吝的,見秋戌子如此頭疼,說把霍安綁了不就行了。秋戌子這回是懶得氣了,跟這什么都拿拳頭說話的暴力和尚簡直沒話說。綁架節(jié)度使的罪名可不小,秋戌子還得為自己那寶貝徒弟考慮呢,別到時候又背了一黑鍋。軟的不行,硬的不行,秋戌子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么多士兵去送死,于是只好差遣那和尚,兩個人忙活了一夜,在秋葉林四周布上各種陷阱迷陣,只望屆時能拖上一二。果不其然,翌日,魔教眾就徹底露出了爪牙。雙方在秋葉林交手,霍安雖然不肯退,但到底留了個心眼,魔教一派雖是偷襲,但并未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然而霍安還是忍不住冷汗直流——這幫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教!神候弩,還有那種制式長刀,這都是軍營里才有的東西!而且對方的人未免也太多了,那殺人技巧看得人頭皮發(fā)麻,魔教什么時候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了?!秋戌子和釋無心在樹干上騰躍,對敵人進行牽制。若不是他們布下的陷阱和陣法,恐怕這一罩面,霍安就要吃大虧。然而情況還是不容樂觀,霍安是朝廷命官,畢竟有諸多顧忌,這里又里城池太近,很容易殃及池魚。但對方,就可為所欲為了。汪敏跟楠竹看著眼前的沖天火光,眼中滿是驚愕與駭然。偌大一片秋葉林燒起來,現(xiàn)在雖不是天干物燥的時候,但這火也太大了!四面八方都有火光沖起,那就絕不是走水。“師父(叔)!”兩人心急如焚,楠竹亟不可待的要沖進去,汪敏卻強自鎮(zhèn)定下來,一把拉住他。“別沖動!現(xiàn)在進去也是送死!”火光照耀著汪敏年輕的臉龐,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讓他額上都滲出了汗,他憶起平日里燕三白從容自若的模樣,道:“霍安的大部隊一定在這里,我去找,你回城搬救兵,記住要快。”楠竹也被他的鎮(zhèn)定傳染了,深深的看了眼被淹沒在火海里的林子,在心里默念著‘師父平安’,轉(zhuǎn)身又飛快的往來路奔去。秋葉林的一把火,點燃了元圣十七年動亂的伊始。短短半月,整個北境直至落雁谷一線,烽煙四起。李晏和燕三白收到確切消息的時候,已然出了北境,正在去往蘇州府的路上。天氣漸熱,燕三白縱是離得遠,也好似感受到了北境那熊熊的火光。然而饒是如此,馬車都沒有要返程的意思。李晏從車廂隔板里抽出了繪有大周版圖的長卷,鋪在棋盤上。朱砂筆在烽煙四起的那幾個地方勾勒出一朵朵梅花,紅梅開遍,竟也有幾分美感。只是那朱砂太艷,憑空多了幾分血腥氣。“他若想奪天下,斷不會如此輕率?!崩铌坛谅暤?。燕三白也看著那些零落的,毫無規(guī)則可言的分布,道:“上一次在五梅山莊,我觀他氣色很不好。當時在落雁谷底,他就已經(jīng)還剩最后一口氣,后來即使陰差陽錯的逃了出去,在亂葬崗那樣的地方,一定也吃了很多苦。他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