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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信了,想著怎么把話頭引到迎春身上。 “那算什么喜事!”奶奶太太們都沒當(dāng)回事,由著探丫頭耍威風(fēng)了。寶丫頭原本就在園子里,從蘅蕪苑抬到怡紅院,算什么親事。 “眼下府里適齡的孩子,只有東府里的蓉哥兒和咱們的二丫頭。蓉哥兒媳婦去了也有一年多了,蓉哥兒沒個人管束,怕胡鬧著傷了身子,不如請珍哥兒過來,再替他尋一門親事。” “說的是,蓉哥兒也可憐見的,你回頭和珍哥兒說,也不必去高門大戶里尋摸媳婦,只揀模樣兒性格好的,不拘家世門第娶了進(jìn)來,最好是讀書人家,貧寒些倒沒什么,重要的是教養(yǎng)好,知疼知熱懂禮數(shù)的?!辟Z母想了想道。 “老太太想的周到,明日便讓珍哥兒和他媳婦去打聽。剩下迎丫頭,眼下也有一個人選,兒子正預(yù)備和老太太討個主意呢?!?/br> “什么人選,家世性情如何?你細(xì)細(xì)說來?!崩咸緛砭蛺蹟堖@些事,見狀也認(rèn)真起來。 “一個讀書人,家里父母去的早,所以貧寒些。倒是模樣兒不俗,比璉兒也好上幾分,據(jù)寶玉說學(xué)問也是不錯的。瞧著性子也穩(wěn)重,迎丫頭嫁過去也不至于受委屈。我愛他模樣兒好,又喜讀書,便想著把迎丫頭配給他,可兒子媳婦和府里的下人們卻議論紛紛,嫌棄這裴公子太窮了些?!?/br> 季懷遠(yuǎn)斟酌著詞句說完,把寶玉也捎帶上了。其實這老太太有時候還挺開明的,榮國府里上上下下都一雙勢利眼,但老太太明面上卻并不怎么嫌貧愛富。 “只要人好,窮些還有咱們幫襯呢,那孩子在府里么,叫丫鬟喚來我瞧瞧。” 老太太也上心了,她雖不大瞧得上迎春,但畢竟養(yǎng)在跟前這么多年,自然盼著孫女兒有個合適的姑爺。 季懷遠(yuǎn)聽了,忙遣人去書房喚裴意來給老太太請安。 裴意進(jìn)來后,老太太細(xì)細(xì)瞧了一回,又問他年紀(jì)父母,見他眉如遠(yuǎn)山氣度清華,布衣簡飾卻意態(tài)從容,一時有些恍惚,竟想起敏兒的姑爺來。 “老太太?”季懷遠(yuǎn)見老太太不知在想什么,把裴意晾在一邊半日不說話。 “天都涼了,怎么還穿的這么簡薄。”老太太回過神來,吩咐鴛鴦取件大毛衣裳出來,老大素日是個不著調(diào)的,這次居然眼光不錯。 季懷遠(yuǎn)見賈母一疊聲地催鴛鴦去取厚衣服出來,便知老太太心里是準(zhǔn)了的,心里的一塊大石算是放下了。 長者賜,不敢辭,更何況是賈母賞的,裴意大大方方道謝后,便任由丫鬟將衣服替他系上。 裴意雙親早逝,也曾寄人籬下過,不料剛訂了親事,岳家的人就當(dāng)自己是親兒子一般疼愛。 岳丈就不說了,父親在世時也未曾對自己似大老爺一般噓寒問暖過,裴意捫心自問,自己一介寒微,岳丈卻從不曾另眼相待,心里自是感激的。又見榮國府的老太君,言語間滿含慈愛,一時倒不知如何自處了。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生分什么!”賈母見裴意重又行禮致謝,忙嗔怪道。 季懷遠(yuǎn)瞧著眼前一片和樂景象,都快笑的合不攏嘴了,現(xiàn)下終于是放心了,惹得丫鬟也瞧著他捂嘴笑。 老太太對裴意也極為滿意,留下來用晚膳,連帶季懷遠(yuǎn)也沾了一回光。 但許是母子倆多年來氣場不和,吃飯到一半,便有小丫頭在外面探頭探腦的。 鴛鴦悄悄出去問,才知是璉二爺派人來尋大老爺。 季懷遠(yuǎn)只得找了個由頭,放下筷子起身,回至偏院里。 屋里小廝丫鬟都遠(yuǎn)遠(yuǎn)地打發(fā)了出去,胤礽坐在榻上,手指間把玩著一把短劍,琮哥兒在一旁乖巧坐著喝茶。 地上還跪著一個陌生青年,雙手縛在背后。 “這是什么人?怎么跪在地上?”季懷遠(yuǎn)對著陣仗不大瞧得明白。 “父親可認(rèn)得這把短劍么?” 季懷遠(yuǎn)仔細(xì)瞧了瞧,不大有印象。 “父親忘了,當(dāng)日園子里有刺客,父親就是拿了這柄短劍趕過來的?!必返i提醒道。 “原來他就是刺客,璉兒快送了官府去,等等,先問個明白,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奔緫堰h(yuǎn)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離那陌生青年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他暴起傷人。 “父親細(xì)想想,這把短劍是從何而來?” 胤礽有些頭大了,他也知道這迎春的婚事,早成了父親的一塊心病,生怕再遇上個中山狼,將千金小姐磋磨致死。 到后來為了迎春的事都有些魔怔了,不過雖是病急亂投醫(yī),但幸好遇上了裴意,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品格端方,誰知半道上又插進(jìn)這么一個程咬金來。 “短劍?短劍是書房拿來的,許是你四meimei要作花樣子,從庫房里翻出來的?”季懷遠(yuǎn)還沒想到迎春頭上。 “父親,此人喚作駱東亭,與二meimei在棋社相識,這把短劍便是定親信物?!?/br> 胤礽干脆直說道,這把短劍被刺客搶走后,陰差陽錯之下又物歸原主,所以這駱東亭才能找上門來。 “什么?”迎春乖成那樣,竟還有私定終身的戲碼?季懷遠(yuǎn)驚訝了,仔細(xì)去瞧地上跪著的駱東亭,見他眉眼間有些凌厲,望著短劍的眼神卻暗含一絲溫柔意味。 “不錯,此劍名喚云中,乃是我駱家代代相傳之物。” 駱東亭將眼神從短劍上挪開,又想起與迎春初逢時,正疲累不堪無處可去,恰見棋社在眼前,門前開著一叢叢的迎春花兒。 他流連著徘徊許久,鬼使神差般破了棋局直上三樓。 人比花嬌,那姑娘就像是枯荒之中盛開的迎春花兒,那一瞬間的心無旁騖,讓漂泊許久的心有了歸處。 “不知令公子和令千金在大老爺心中孰輕孰重?”駱東亭玩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日更到完結(jié)!?。?/br> 第65章 孰輕孰重 “不知令公子和令千金在大老爺心中孰輕孰重?”駱東亭道,心中篤定了賈赦必然會選璉二爺。 “此話何意?”季懷遠(yuǎn)不解道, 瞧向屋里的兒子和琮哥兒, 見他倆也是一臉疑惑。 什么孰輕孰重?他又不重男輕女。 “這柄短劍是我送與迎春的定親信物, 不想竟被人撞見重又流落江湖。前幾日輾轉(zhuǎn)取回,才知棋社里的迎春姑娘是國公府的千金。”駱東亭望著胤礽手中的短劍道,眉眼間微露溫柔。 “你休想。”季懷遠(yuǎn)咬牙切齒道,好不容易才替迎春選了這么一門親事,誰都不許再攪黃了。更何況眼前這陌生青年, 眉眼凌厲, 俊顏帶煞,瞧著就不是個好惹的, 女兒的性子心里有數(shù),眼前這人絕非良配。 “大老爺這是要選女兒了?我這還有一樁事情沒有講呢。取回短劍的時候, 不小心聽到了一個消息,正與令公子性命有關(guān), 不知大老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