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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有些著急。 “奴婢見過公子”李傾城遠遠地聽著眾人齊聲恭敬地喊道。她不禁笑了笑。 “美人兒,怎么,本姑娘何時又變成公子?” 她轉過身,好笑地看向她們。甫一低頭,便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她嚇得一個挺身,立刻坐在了樹上,樹下的少年,一身月白長袍,面容肅靜,一雙幽深的眸子正靜靜地打量著她,她訕訕地朝對方笑了笑,慌忙低下頭,連人家的臉都不敢看了,這廝來怡紅院干嘛?巡查?找茬兒?她悄悄地看看樹下的人,腦海中迅速思考。 突然一陣風吹過,滿樹的海棠花如蝴蝶般震翅而飛,在空中與微風做伴而舞,一片片燦粉如霞,緩緩地飄落在少年身前,李傾城愣愣看著少年月白袍子上瞬間落滿了海棠花,那渾然天成的手藝,簡直是錦上添花,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看得癡迷了,宇文邕如松般直直地站在樹下,在漫天花雨下,那通身的冷淡氣質,真正乃仙人下凡,怪不得小楓連面都沒見過,就被他迷的神魂顛倒,要是有機會回去,她一定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妾身見過公子?!崩疃鹱瞬恢螘r也來到了樹下。只聽到她朝白衣少年,微微欠身,溫聲道。 宇文邕淡淡地應了聲,眼睛依舊看著李傾城所在的方向。神色難辨。 “meimei,快些下來?!崩疃鹱嗣D向李傾城,看著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快點下來。她看著她連忙點頭,慌慌張張地從樹上滑下來,一著陸,她就忙邁開步子朝李娥姿走來,誰知腳下也不知誰放的花鋤,她一時沒注意,被拌了個正著。 “啊,姐…”話未說完,立時摔了個狗啃泥。 “噗嗤…” 紅玉幾個丫鬟沒能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李傾城如同一只烏龜般摔趴在地上,吃了滿嘴的泥巴。 “meimei。你沒事吧?!崩疃鹱嗣ψ哌^去將她扶了起來,緊張地問道。 “沒事,jiejie,一時走急了?!彼舆^李娥姿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meimei…”李娥姿輕聲在她耳邊出聲,袖子下的手悄悄將她朝宇文邕方向推了推。 “咳咳,李傾城見過公子?!彼φ局绷松碜?,朝宇文邕微微欠身。 宇文邕好似沒聽見一般,久久不出聲,李傾城維持著彎腰的姿勢,目光所及正是宇文邕的腰間,月白如意繁紋的腰帶緊緊地裹著精瘦的腰身,腰帶上佩戴著一塊月牙狀的翡翠玉佩,看那通體的碧綠,她暗想應該值不少錢,而玉佩底部的紫色流蘇正隨著微風在腰間飄蕩,李傾城看得出神。 “嗯” 許久,頭頂方才傳來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她如釋負重,在心下長長地舒了口氣。 “檀香,錦兒,快帶小姐梳洗一下?!?/br> “是” 李傾城在兩人的摻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妾身給公子泡杯茶吧?!崩疃鹱苏f著便朝屋子走去。 “不用了,我來看看你們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庇钗溺咭琅f是淡淡的語氣。 “多謝公子掛念,這院子里的東西已經(jīng)很完備了,妾身并無其他需求?!?/br> 宇文邕看著她,淡淡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離去了。李娥姿看著漸漸遠去的白色的身影,長長地舒了口氣。 李傾城自那日在宇文邕面前出糗后,幾天都不敢爬樹了,按理說,她一個將近三十的老女人怎么會在十幾歲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們面前出丑?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日狠狠一摔,她的嘴被 擦破了幾層皮,她想想就覺得惱火,宇文邕那廝沒事來怡紅院瞎轉悠什么?真真害人不淺。 她安安分分地養(yǎng)了三日的傷后,在一個金光四射的早晨,突然偶來奇感,經(jīng)過三日的觀察,宇文邕那廝應該不會再來了吧。她站在院子里的秋海堂下,迎著初升的太陽,懶懶地伸了懶腰。 “檀香” “小姐有何吩咐?” 檀香和錦兒端著盆子,恭敬地站在她身后,疑惑地問道。 “這府中可有好酒?” 李傾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酒?”檀香二人對視一眼,越發(fā)疑惑。 “沒有么?”李傾城收回雙臂,回頭看了看她二人。 “回小姐,好像有,奴婢昨日從廚房經(jīng)過時,恰好看到吳管家和幾個家丁正拉著一車酒從外面進來,奴婢好奇就問了一聲,吳管家說那是昨日三公子送給公子的酒,據(jù)說是從南邊運來的,奴婢大老遠便聞到了酒香。”錦兒抬頭看著她,滿是向往道。 “當真?” 李傾城聽得很是激動,南方運來的,那肯定是上等的好酒,就是不知能否比得上浙江紹興的花雕酒。 “快去拿幾瓶來,讓本姑娘瞧瞧?!?/br> “這…”檀香兩人面面相覷,很是為難。 “小姐有所不知,那等好酒只能是給公子準備的,我們拿不到。再說小姐,你一個女兒身,怎么能喝酒呢?” 檀香睜大著眼,看著李傾城道。 李傾城聞言,微微地皺起眉頭,好東西不出來分享,那怎么行。 “你們先下去吧” 她朝她們揮了揮手,臉上滿是失望,有好酒又喝不到。哼,給宇文邕那廝一人享用豈不是暴殄天物?她得想辦法去偷兩壺來。說辦就辦。她拍了拍手,大步走出怡紅院。這府中雖不能隨意走動,但廚房這個地方應該是公共場合吧。 在府中的這些日子,她明著雖未走動過??砂抵缫炎哌^好幾次,只是有些嚴格把守的地方?jīng)]能進去過,譬如宇文邕的臥室和書房,譬如宇文府最東邊的幾個院子。不過這廚房倒是經(jīng)常走動,她閉著眼都能找到。 她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往怡紅院的東邊方向,沒過一會兒便到了廚房,此時雖是早晨,府中的廚子已經(jīng)開始準備早飯了。廚房中人來人往,好不忙碌,她只在外面看了眼,便繞過廚房,來到了后面的酒窖。她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忙推開門,一進門,便被一股香醇的氣息所籠罩,她高興得幾乎跳起來。這是…是紹興的花雕,她最喜歡的酒。 她沿著香氣,從房中的石階慢慢往地下走去,這個地窖很大,到處都是酒,酒香四溢,她鼻子很靈,特別是對喜歡的東西,她在香氣的指引下,在酒窖的正中間,隱隱約約看見十幾個罐子,她隨手抱了一個,連忙打開,霎時花雕的香氣彌漫了出來,她十分陶醉的大力吸了幾口,總算找到一個熟悉的東西了。得抓緊時間。 她連忙將罐子封好,隨手抱了四個罐子,剛站起身,便聽見嘭的一聲,手中兩個罐子齊齊摔在地上,酒水頓時灑在了地上,滿間酒窖都充滿了花雕的氣息??上Я?,她無比懊惱地頓了頓足,真是討厭,這具礙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