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再看她們。

魏知找到了新工作。酒店門童。每次想念張瑾的時候就去站街，等那些個jiejie。

今天他來得晚，最后一個還沒走。是第一次他搞錯了幫他的那個。

好像一直等的就是她。她很像，很像，張……

“每天都看到你來這兒，咋地想當護花使者?。俊迸讼乳_口打破沉寂。

“沒?！蔽褐剡^神來。

“你沒上學(xué)了？剛進社會？乃襪子?！?/br>
魏知沒生氣。他細細地觀察著女人的輪廓，張媽和張瑾的結(jié)合版。在nongnong的妝容下還是無法隱藏秀麗一角。

“你很漂亮。這個妝不太適合你，”魏知邊說邊用手勾畫。

“關(guān)你屁事！小子別以為我?guī)土四憔透液苁炝耍L遠點！別他媽擋著我生意，成嗎？”女人張牙舞爪，最后恐嚇道，眼妝黑得只見眼白，看起來沒有什么殺傷力。

“噗——”魏知笑場。真像，也不像。

女人被惹惱了，不再理他。

一輛車停下來，女人上了車。少年在后面看，白癡，女人心想。

“你咋又來了？你還待在這兒我們可得搬位置了啊，不然打你一頓，你以后別來了?！毙〗鹂粗自诼愤叺娜?，心里有些不爽。

“以后不會來了，今天最后一次，要跟你們道別了?！?/br>
“為啥？”小金語氣有些慌張。笨蛋叫你不來你還真不來??？不知道陽奉陰違，逼良為娼啊呸，什么逼良為娼，是啥來著？

“這幾天店里有重要人物，很忙。”魏知已經(jīng)和她們混熟了，彼此皮毛信息都有交換。比如她們都知道他在附近的酒店上班，還約好去看他，但去的只有小金一個。

“你忙完后還會回來吧？畢竟你只有我們這些個朋友了。”

魏知點頭。小金只是胡謅的，頓時心生歉意，還有感動。她睜大眼睛努力看男孩的表情，還是那樣，呆頭呆腦。

小金的年齡在這群女子中算小的，所以都叫她小金。她比兮兮還小，兮兮是那個長得很像張瑾的女子。

幾天沒見魏知，小金有些生氣。她錢包癟了，似乎有那么幾天沒接客了。兮兮遞給她一根煙，道：“有點分寸?！?/br>
小金一巴掌扇去，半途被截住，兮兮捏著她的手腕，手指勾其掌心，徐徐滑動。臉頰漸漸染紅，小金掙脫了她，沒說話。

“你知道你多危險嗎？他喜歡你嗎？接受你嗎？嫌你臟嗎？”

“他的眼里你是什么樣的？他對你笑過嗎？嘲笑還是冷笑？”

“他知道你接了幾百個男人會怎么想？他知道你性成癮會怎么想？他知道你喜歡三人行會怎樣？”

“或者，他知道你為了他好久不接客，反倒去吸粉，又會怎樣反應(yīng)？”

一句句砸下去，人心稀爛。

痛苦的表情消瞬即逝。小金冷淡道：

“狗屁話！誰他媽跟小屁孩玩？jiejie你才是，收著點別把自己賠進去了?！?/br>
兮兮笑著看川流不息的對面，她們與對面的人像隔了膜，卻不斷交融，吸引著她們。

一輛車停下來，兮兮示意小金上去。

一聲嗤笑被城市夜色吞噬。

看著面前錯愕的男孩，兮兮眼神漸沉。她道：“看你挺可憐的，我?guī)湍闫铺帲恢竿隳苡浀枚嗌?，好好享受啊。小哥?！弊詈笠痪涫且е例X蹦出來的。

魏知根本沒想到，他推開這張相似度極高臉，很是懊惱。

“我是同，你別……”

驚了一會兒，兮兮很惱怒，還算男人嗎？用這些破理由糊弄jiejie，jiejie干過的男人比你見的都多，女的在jiejie床上也得認輸。

她就在床頭抽起煙來，慵懶散漫，絲絲魅人。吊帶從肩頭滑落，風(fēng)情萬種。

“這么大個便宜不撿你傻啊，轉(zhuǎn)過來讓jiejie看看，讓我，好好弄你的?！?/br>
魏知沒回頭，反思起來。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人了？以后還是別來了。

兮兮沒想到男孩頭也沒回地就走了。

她惱怒地隨手扔了個東西過去，‘咣’地一聲，玻璃砸在門上，碎了一地。兮兮回想起玻璃是昨天老變態(tài)送給自己的，后悔不已。太尼瑪值錢了?。。?！

魏知回到家中，撥打電話，聽到張瑾的聲音時安心不少。

“我媽回來了，明天說?。　?/br>
“嘟——”

魏知躺在床上，入睡很快。

醒來時周圍是陌生的氣息。女人在洗澡，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

她拿著針管想往rou里扎，魏知一直閃躲，手被拷在床頭，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針頭刺進皮膚，注射藥物，那時候魏知想殺人。

而他也就這么做了。

他殺了這個女人。

他被放開了，女人扶著他坐在沙發(fā)上。他乘著女人翻身找東西的空擋從背后慢慢地把刀插進女人的背部，毫無意識地，女人反抗地激烈，弄傷了他，有那么幾秒男人睜開了眼，但動作不變，攪動，深入，抽出。殺人像□□。女人斷氣后他醒了過來，試著報警，觸碰到電話時他停下來動作，穿衣，拿錢，下樓，木然而機械。

殺了人之后魏知很害怕，他撥通了電話，接的人是張媽。張媽有點生氣，因為魏知肯定不止一次打過來并且兒子沒跟自己說，這是他們‘恩愛’的證明吧？沒等對方反應(yīng)，張媽冷冷地道：“當初是你拒絕我資助你，現(xiàn)在還打回來干什么？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魏知神情愣愣地，他麻木地說：

“我找張瑾。”

張媽聽到這個聲音就惡心，她想起兒子每天起早貪黑，性情大變，于是她道：“張瑾在符敏家里做題，他們補課，今晚不會回來了?！狈羰且郧案咭话嗌系陌嗷?，兩人關(guān)系很好，在遇到魏知之前就很好。

房間里的張瑾打了個呵欠，翻了一頁繼續(xù)。今天復(fù)習(xí)語法。

魏知掛了電話。

然后再也沒打來過。

第10章

六月，張瑾乘坐著通向北方的列車，很是恍惚。他心想著魏知在踏上列車時，是什么感受呢？遠離愛人，遠離家鄉(xiāng)，尋找親人，又是怎樣的沉重？

他喜歡著魏知，也越來越喜歡，他恨不得立馬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或者一下車就看到他揮著手等他，他們一起回家，擁抱，用力接吻。

所以，后來怎么就音信全無了？

你看，魏知，我選了法醫(yī)，因為你喜歡法律。我保存著你送的單車，沒舍得騎一次。我好好努力，考上青大就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以后。你看你沒有陪我度過高考，沒有生日，你生日的時候我打了一天的電話……張瑾閉上眼，微微一笑。魏知，我來了，不會讓你孤軍奮戰(zhàn)了。

懷著巨大希望的少年奔往未來，孤注一擲，而又勇氣可嘉。

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怎么找？張瑾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