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本人和藹地婉拒。此后，王一夫又和秦海鷗的家人聊了一會兒，直到音樂廳內(nèi)響起了催場的鐘聲，才和秦家父母一起慢慢向場內(nèi)走去。

這時距演出開場只剩一刻鐘，大部分的觀眾已經(jīng)開始檢票入場，聚集在大廳里的人們也漸漸散開，一邊繼續(xù)聊著一邊向場內(nèi)緩慢移動。在攢動的人頭中小黑突然叫了一聲：“咦？我好像看到小錦了！”

珠珠笑道：“這怎么可能？我和柳陽都一直沒聯(lián)系上她！”

柳陽也表示這是真的，兩人便道是小黑太過興奮，四下張望看花了眼，所以看錯。小黑咕噥著又張望了一陣，可剛才那個與納蘭錦相似的身影卻已不見了。

由于譚碩的名字和作品對多數(shù)觀眾依然保持神秘，這些觀眾直到拿到了節(jié)目單才終于得知確切的信息，可是作曲家的介紹欄中除了一張照片之外就只有寥寥的幾個字——“譚碩：作曲家”，連一段像樣的簡介都沒有，這又讓觀眾們感到納悶。一些外校的師生先前聽到風(fēng)聲，這時紛紛向來自譚碩母校的師生們打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這個學(xué)校的，有沒有人認識他。母校的師生們則表示雖然聽說此人是本校的校友，但此前確實從未聽說過他的任何消息或作品。于是又有人向那些剛從海外回國的人員打聽，問此人是不是之前在國外留學(xué)，最近剛剛回國，所以大家才不知道，可是海歸黨們也立刻表示在國外也從沒聽說過這個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來頭。李真強夾在這些議論紛紛的人群中，他是真心為譚碩感到高興，也很想大聲告訴他們譚碩是一個怎樣的人，可是他也知道這并不是譚碩想要的。他心里一面感慨一面偷著樂，向譚碩給他預(yù)留的貴賓席的座位走去。其他人也邊議論邊就座，坐下后又是一通熱聊。

此時的場外仍有少數(shù)樂迷還在徘徊，有人聽到催場的鐘聲，終于咬牙買下黃牛票入了場，但也有人面對已被炒到貴得離譜的票價，遲遲下不了決心，還有人抱著僥幸心理繼續(xù)觀望，想等到演出開場后，票價下跌時再買。然而由于這場演出的門票實在太過緊張，黃牛們的手里其實也沒幾張余票，這些樂迷的期望難免要落空。

于豆豆忙完外面的事，又回到后臺來看秦海鷗的情況。這時音樂廳內(nèi)響起了第二次催場的鐘聲，距演出開場只剩下五分鐘。秦海鷗的休息室大門敞開，陳甘檸站在門外盯著時間。于豆豆來到門口，見譚碩、呂立秋、陳訴都在里面，正和秦海鷗聊天，秦海鷗笑容明朗，看上去非常放松。

于豆豆低聲問陳甘檸：“怎么樣？”

陳甘檸自然知道她關(guān)心什么，點點頭也輕聲道：“狀態(tài)不錯，沒有異常。”

正說著，就見譚碩邊看手表邊從里面出來，路過二人時向于豆豆微一點頭，然后快步離開了后臺。于豆豆和陳甘檸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陳甘檸最后一次核對了時間，上前提醒秦海鷗：“海鷗，差不多了。”

秦海鷗回頭應(yīng)了聲“好”，對呂立秋和陳訴道：“那我去了！”說著就轉(zhuǎn)身隨陳甘檸走出休息室。于豆豆見他眼中笑意盈然，臉上布滿熱切的期待，總算放下心來。秦海鷗已經(jīng)順利進入了演出狀態(tài)，他并沒有感到緊張，而是產(chǎn)生了臨上臺前的興奮感，這才是他該有的狀態(tài)，也是他的正常狀態(tài)。時隔三年有余，于豆豆終于再次見到這種狀態(tài)下的秦海鷗，從容如她，此時此刻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對秦海鷗露出鼓勵的笑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譚碩此前一直在后臺陪著秦海鷗，見對方的狀態(tài)良好穩(wěn)定，離開后臺時心頭也終于一塊大石落地。他迅速來到觀眾席，按票上的座位號尋找自己的座位，找著找著就找到了王一夫的面前，他這才猛然想起陳甘檸好像和他說過，今天他和王一夫的座位是緊挨著的。

王一夫站在一排座位的邊上，正要往里走，見譚碩來了，親切道：“小譚，怎么才來?！?/br>
譚碩叫了聲“王老師”，道：“剛從后臺過來。”

王一夫眉頭微動，輕聲問：“海鷗怎么樣？”

譚碩道：“他很好，您放心?！?/br>
王一夫點點頭，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譚碩也跟在他后面往里走。這片區(qū)域是事先預(yù)留好的貴賓席，眼下已快坐滿。坐在周圍的人見王一夫與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交談，還一同入座，反應(yīng)了片刻才將此人與節(jié)目單上的照片對上號，驚覺他就是譚碩，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王一夫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先為譚碩和坐在自己另一側(cè)的楊其聲院長作了介紹，又將譚碩介紹給周圍的一些著名音樂家，這才滿意地坐下。人們從他的舉動中讀到一個明確的信號：這位連一句簡介都沒有的年輕的作曲家，不僅為秦海鷗的復(fù)出音樂會寫了作品，還得到了王一夫的青睞，顯然，王一夫和秦海鷗這對師生對譚碩的才華都非常認可。這讓大家對譚碩產(chǎn)生了更濃厚的興趣，迫不及待地想聽聽他的作品究竟如何。

貴賓席是觀看音樂會的黃金區(qū)域，沒有過分靠前或靠后，位置很正，音響效果也是最好的。譚碩和王一夫所坐的是貴賓席最中心的兩個位置，也是最重要的兩個位置。譚碩作為本場音樂會上除秦海鷗之外的另一個主角，理應(yīng)坐在這里；王一夫作為鋼琴界的泰斗級大師和秦海鷗的老師，也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坐在這里。兩人落座后，貴賓席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朝這兩個座位多看幾眼，但譚碩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對自己的位子很滿意，從這里能非常好地欣賞到臺上的演奏，他和王一夫也曾坐在一起，捧著同一份譜子觀看秦海鷗的排練，因此這樣的安排并沒有讓他感到拘束。他只是有些感慨，上一次他來這座音樂廳觀看肖聰?shù)难莩?，留下的是多么慘痛的回憶，可今晚他竟然再次坐在這里，觀看秦海鷗演奏自己的作品。與，肖聰與秦海鷗，兩部作品，兩位鋼琴家，都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可是這兩場音樂會的反差卻是如此巨大，就像地獄與天堂的差別，在過去的十年中，譚碩從來沒有想象過像這樣充滿期盼與希望，忐忑與幸福并存的美好時刻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很快，場內(nèi)的燈光暗了下來，觀眾席上的說話聲也隨之變小。音樂會的上半場是秦海鷗的獨奏，所以整個舞臺上只擺放了一臺鋼琴。現(xiàn)在，一部分觀眾將視線集中在舞臺中央的這臺優(yōu)美的黑色大三角鋼琴上，而更多的觀眾則緊盯著觀眾席的左側(cè)，連接后臺與舞臺的那扇上場門，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他們期待已久的鋼琴家出現(xiàn)。

第一百零二章

果然，場燈剛一關(guān)閉，上場門就開了，秦海鷗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全場觀眾的視野中。這一瞬間，音樂廳內(nèi)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