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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顾讶鲱^，比陳三略長幾歲，從來都是把陳三當(dāng)作晚輩的。

聞言，陳三興致更高，扯著他越發(fā)不肯放手。

「連說話的語氣都像了，快，再講幾句給我聽聽?！?/br>
柳四實在拿他沒有辦法，只得由著他拉扯著自己。在華月閣中，也只有柳四能與陳三說上幾句心里話，而當(dāng)初在王府的事情，柳四也是知道的。

「你倒說說看，覺得那個王爺如何？」

柳四領(lǐng)著陳三坐在海邊的大石頭上，陳三見他不理正事而陪自己，自然是樂得和他聊天。

「你說齊嵐？他當(dāng)然是極好的，臉蛋好，身形好，性情脾氣也好。當(dāng)然了，在床上是最好的了。」

柳四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臉一紅，笑罵說，「你不要胡言亂語。人家是堂堂的安寧王，哪里能讓你這樣……」

「什麼這樣？我哪里說錯了？」不等柳四說完，陳三便反問道。

憶起齊嵐的種種，陳三也是相當(dāng)懷念的，他心頭一熱，更是滔滔不絕起來。

「我跟你說，齊嵐這人可有趣了。原先，我剛看到他時，他整天都一板一眼的，不發(fā)脾氣，也不愛開玩笑，哪里像個活人啊，明明心里難受，還都往肚子里咽。

「那時候我正待得無聊，就想去逗逗他，找他的樂子。沒想到，這人有趣極了，會臉紅，會害羞，還會生氣，比原先的樣子好多了?！?/br>
即便是柳四也很少聽到陳三這樣認真的說話，他的眼里閃爍著光芒，甚至能感覺到他心里的歡喜一樣。

「再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喝醉了還跑到我這里來，你說，我哪有不灌倒他的道理。沒想到，他也倒得快，一會兒就醉了。

「本來，我也是想好好地送他回房歇息的，沒想到他先招惹起我來。躺在懷里不老實，還往我身上蹭，你也知道我這人的，興致來了的時候哪里管得了這麼多，更何況我也沒什麼好怕他的，不是嗎？」

柳四知道，往後的事情必定是一筆糊涂帳，便止住了陳三的話。

「後來，你就纏上了他，一次沒吃夠就想多吃幾次，對不對？」

陳三哪里會覺得不好意思，他見柳四猜得這麼準，爽快地便承認了。

「說來也奇怪，你也知道從前我是不會和同一個人纏上的。本來，床上的事就是玩?zhèn)€新鮮，總和同一個人處在一塊兒有什麼意思。偏偏這個齊嵐不一樣，大概是和我尤其契合，一次兩次都嘗不夠，恨不得把他吞進肚子里才好。

「不過，好在這人雖然臉皮薄，倒也不迂腐，等我把道理說明白了，再哄他幾次，也就知道這其中的美妙之處了?！?/br>
聽到這里，柳四隱隱感到不對勁，他問道：「你怎麼哄他的？」

陳三想了想，理所當(dāng)然道：「不就是那些閨房情話嗎？難不成你沒說過？」

柳四剛想說自己沒說過，忽然又想，不是在說陳三的事嗎，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少扯我，繼續(xù)說，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

陳三頓了頓，便又把老丞相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四沈吟片刻，忽而說道：「陳三，我以為你不會介意別人怎麼看你的?！?/br>
陳三笑了笑，坦然道：「原本我確實不介意的?？梢膊恢涝觞N的，看到齊嵐這麼跟我說話，還擺臉色給我看，心里就是不痛快。一旦有疙瘩，不介意也變成介意了?！?/br>
柳四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此時的陳三有些不一樣，或者說從他回到華月閣起，就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再後來他給我道歉了，雖然還是有些別扭，不過看起來倒挺有趣的。

「說來那段日子挺不錯的，現(xiàn)在想想也是極開心的。離開王府的時候，我心里也不舍得。不過不管如何，最後還是得回島上的，不是嗎？」

說到這里，陳三的眼里略有些黯然，就連笑容也多了幾分無奈。

柳四見狀，不禁問道：「你原本并不是華月閣里的人，為何會這樣想？」

陳三揚唇一笑，理所當(dāng)然道：「我的命是閣主救的，往後也必定得跟在他身邊。」

柳四一愣，半天才道：「可是，柳閣主已經(jīng)不在島上了，你不是知道的嗎？」

陳三頓時變了臉色，神色間多了幾分哀愁，那竟是從前所未有過的，抑或者說是柳四未見過的。

「是啊，柳夢已都不在了，我為何還要守著這里?！?/br>
柳四看著這樣的陳三，心中想道，所有人都以為陳三是最不安分的那個人，恐怕連陳三自己都這樣認為的。但是，偏偏他是最怕寂寞的。

他如此看重柳夢已，甚至把華月閣當(dāng)成了自己的根，難道不是因為害怕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嗎？

自小，陳三就是過著漂泊逃亡的日子，一直到被柳夢已帶回華月閣時起，他才真正地安定了下來。

想到這里，柳四不禁一聲輕嘆，不忍見陳三回憶往事，他便又說道：「你不舍得，王爺也是不舍得的吧?！?/br>
陳三一愣，低頭深思片刻，終才抬起了頭。

「嗯，離開之前，他親自為我整理行李，那時候我以為他是高興我走的，畢竟我是要去替他找他的好友。後來在路上閒著沒事，我總是不由得想起在王府時的事，再憶起他當(dāng)時的目光神色，才發(fā)現(xiàn)……」

聽到這里，柳四不禁懸起了一顆心，驚訝地看向陳三。

陳三頓了頓，自嘲一笑，無奈道：「我的那些胡言亂語，那時候他雖然說他沒有當(dāng)真?？墒侨缃裣雭?，他確實是當(dāng)真了。」

柳四雙手一顫，原先抓在手里冊子掉在了地上。

陳三笑著搖搖頭，彎腰替他撿起，細心地放回到他的手上。

「齊嵐也是這樣，緊張的時候，難受的時候，慌亂的時候，雙手都會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只是那時候我沒發(fā)現(xiàn)，也沒想發(fā)現(xiàn)。」

認識陳三已有多年，柳四自認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陳三和從前不一樣了。他不忍瞧見陳三眼里的苦澀，默默地握起他的手。

「我想，王爺是喜歡你的?！?/br>
小心觀察陳三的反應(yīng)，果然見他眉頭微皺，然後又慢慢地舒展開來，臉上的笑容略有些疲倦。

柳四心頭一揪，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敢肯定，他輕聲問道：「那麼，你喜歡王爺嗎？」

陳三似乎早猜到他會問出這句話，也許是因為他也問過自己千遍萬遍，沒有太久的遲疑，他淡淡一笑，嘆息又接著說。

「我也不知道，齊嵐就好像是我從前養(yǎng)過的那只海鳥。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怕它會死在我的面前，不敢把它養(yǎng)在身邊，但是，偏偏就是放不開手?！?/br>
柳四握緊了陳三的手，點了點頭。

「我記得，那時候你一會兒放了它，一會兒又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