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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仍需不短的時日。隨著他可自行站立行走,他那莫名其妙的頭痛也跟著消失了。一身天青色絲袍的干戈,靜靜站立有一個多時辰,面沉若水,一雙慧眼古井無波。黃文躲在遠處已經(jīng)觀察多時,他不確定干戈是否知道他來了,而他如此安靜,黃文是知道,他定是在想那個人。暮鐘敲響時,干戈收回目光,看向黃文的方向,溫和地開口,站了那么久,不覺累么?呃?黃文縮了縮頭,跟著他也笑了,殿下不是也站了很久么?可我有拐杖,腿木了,摔不著啊。嗯黃文就是再笨,這會也明白他的意思。拿手捶了兩下腿,這次過去,扶著干戈,步入殿內(nèi)。這場雨,估計明天也未必能停,不過也好,倒解了這暑氣。干戈嗯了聲,表示贊同。此時,宮女已經(jīng)擺好晚膳,很豐盛,細嘴碧玉壺里,是西戎國的皇家佳釀一葉青。干戈親自斟酒,遞給黃文,謝謝。黃文低頭淺笑,接過玉盞,一飲而盡,并未與干戈同飲。此舉,無疑令干戈頗為意外。這可是好酒。黃文贊道,不去理干戈,自顧執(zhí)象牙箸,大塊朵頤。干戈一陣好笑,就知道這黃文在女王面前,該是放肆慣了的,本不是斯文人,偏要刻意去斯文,真是難為他了。見杯盞一空,順手又為他滿上。殿下,這酒后勁大,臣量淺,恐不能飲太多,這杯過后,殿下自行暢飲吧。大男兒難不成就這兩杯的量,我不信。不屑黃文之言,在其飲盡第二杯后,又滿上。黃文文弱,兩杯酒下肚,雙頰已現(xiàn)紅霞,皺了皺眉,小聲道:殿下行武出身,自是沒事,臣可是不行。哎呦,殿下手下留情。伸過手,去按干戈繼續(xù)倒酒的手。干戈也是兩杯酒下肚,許是幾日前天氣悶熱,今日大雨連綿,暑氣一解,心情一下好了起來。他不信黃文就兩杯的量,見他阻攔,偏不讓他如愿,擱開他阻攔自己的手,這酒盞,可是又滿上。按照西戎國的規(guī)矩,酒杯滿了,就一定要喝。黃文一肚子苦水無處倒,心說沒事我告訴殿下這個干什么?見那黃文不情愿地把第三杯酒喝了,干戈捧腹,大醫(yī)令,該不會真的這樣不濟?黃文抱起拳道:殿下饒了臣吧,殿下今日心情好,臣也跟著開心,可這酒,臣是不能再飲。見干戈夾菜,趁機把酒壺奪過。干戈不過是愣了愣,撫額而笑,這黃文很有趣,除了太固執(zhí),干戈實在找不出這人有什么缺點。見他開始自己斟酒,干戈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只把黃文看得目瞪口呆。殿下,好酒量。扯著嘴角,黃文擠出這么一句話。一陣豪爽的笑聲傳出后,干戈起身親自去掌燈。為了不被打擾,宮女已被他遣退,因此,整個天極殿,就他二人共進晚膳堪堪而談。以至掌燈這種事,干戈要自己動手來做。揚手滅了火鐮,輕拿輕放,罩上琉璃燈罩。返回花梨木案,就見黃文一手撐著頭,另一手正夾起一塊烤嫩炙,不知為何,明明已經(jīng)夾起,就是送不到嘴里。又試了幾次,結(jié)果還是一樣,黃文悶悶地道:咦,眼睛花啦?干戈噗嗤一聲笑了,知道他這是有了三分醉意,頓覺有趣,奪了他的象牙箸,幫他把嫩炙送入口中,大醫(yī)令,你還真是量淺?。?/br>黃文沒聽清干戈說的什么,只嘟噥著,多謝殿下賞賜。這次,干戈更是覺得有趣。雨夜闌珊,天極殿內(nèi),幕墻上的兩個投影,仍在木案前喝酒闊談。干戈已不知喝了多少,連帶黃文禁不住誘惑,與干戈又碰了幾杯。這下可好,方才三分醉,這次已經(jīng)提升至六七分。莫說他,連海量的干戈,此時雙頰酡紅,醉態(tài)初顯。相比黃文此刻的語無倫次,干戈倒還算清醒,至少知道取笑黃文一句半句。殿下你、你太可恨,唔,陰魂不散黃文夾起一片紅椒,在眼前晃著筷子,口齒不清地嘟囔。你說什么把人吃、吃干抹凈,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也就是了偏你還不肯放過我。我不理你,你還不肯,我喜歡上你,你又反過來不愿接受我,你說你多可恨?你想我做你的兄弟,可我不想,那怎么辦?干戈皺眉,晃晃頭,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如今那個樣子,諾,你說,我能棄他不顧么?晃晃悠悠,黃文站起來,發(fā)紅的眼眸,充滿誠懇,殿下康復后,可以把令兄接到西戎國嘛,接受臣,也可照顧令兄。臣、臣愿意為令兄醫(yī)治腦筋。只要是殿下的事,黃文愿為殿下分憂。喂,大醫(yī)令,你還站得住站不住啊?呃?殿下,你的意思哎呦黃文反應遲鈍,等明白了的時候,已經(jīng)腿軟,跌坐在地。似覺得很沒面子,黃文捶著腿道:真沒用,干脆剁了省事。哈,你殿下。黃文咕噥,天色不早,臣扶殿下進去就寢吧。干戈晃了下手中空空如也的杯盞,唔了一聲,算是同意。力薄的黃文晃到干戈面前,扯著他的手,輕聲吆喝著,殿下,起來,起來,唔,好沉。扯了幾下沒扯動,黃文終于不耐,殿下,配合一下,起來啦!見干戈愣愣地仍是不動,黃文來氣,卯足力氣再扯他,終于把人拉起來。不滿地,扶著他,邁步就往里走。殿下,你好重。干戈腳步虛浮,慢慢的重量全壓在黃文的肩膀,令他不滿。哪有那么重,你這家伙,不說自己手無縛雞,反倒怪起我重,天理何在?咕咚!哎呦!寢床近在咫尺,兩人卻都堅持不住,一同摔倒。啊,哈哈黃文大笑,殿下,你摔的好狼狽!干戈混沌的眼睛瞪了下半倒在身上的人,催促,快起來,你也不比我好哪里去。哦,遵旨!黃文努力想爬起來,卻又一次滑倒,結(jié)結(jié)實實栽到干戈身上。干戈悶哼了聲,心道,好疼!這笨蛋,和小豬一樣沉。黃文抬了抬頭,想說句抱歉的話,一陣頭暈襲來,垂下頭,嘴巴正巧貼到干戈的唇上。嗯?干戈瞬間清醒,你干什么?哎呀,天啊,我怎么輕薄起殿下來啦,該死!推開身上的人,干戈想自己爬起來,不想黃文壓著他的衣擺,結(jié)果沒爬起來,再次摔倒,這次,又把黃文壓個結(jié)實??吹近S文咧嘴,干戈就覺哪里不對勁,說不出來,酒勁一下沖頭,眼前一陣霧氣升騰,他努力眨眨眼睛,終于看清身下的人。這不正是他想念已久的人么,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眼眶有熱熱的東西在打轉(zhuǎn),干戈嘴角抽動,你來了?黃文迷迷糊糊的,茫然地說:我,就在?。?/br>你就在,太好了。干戈雙眸氤氳水汽,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