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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zhí)グ。俊?/br>楊衍書望他一眼,只覺得這真是天底下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一位:想多少平民百姓妄想一步登天而不得,他出生便是帝王貴胄反而不樂。他道:“六王爺你是吃多了甜頭想換個方兒吃苦頭?!?/br>“哼。”李焱只是愛玩,年少便封了王,又是皇后娘娘的親子,原也是被人寵愛有加地長到了十五歲,好在他自小就是個懂分寸明事理的,待人也心善;不至于像別的王孫公子,差不多一點就作威作福起來了,從不把人瞧在眼里。楊衍書道:“起來吧,我請你喝酒?!?/br>李焱瞥他一眼,道:“不去。”“你這孩子真是……”楊衍書失笑。李焱站起來,指著他鼻子道:“好像你有多大似的,我——”又看楊衍書幾眼,覺得拿捏不住這人到底多大的年紀(jì),于是眼珠子一轉(zhuǎn),繼續(xù)道:“我比你高?。?!”楊衍書樂不可支:“嗯嗯,你比我高。”“你笑什么?”李焱怒:“我就是比你高啊?!?/br>楊衍書道:“你啊,你猜我?guī)讱q了?這么對我說話……”說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渣,兩只手指捏了捏李焱的鼻子。李焱把他的手拍開,狐疑地道:“你能有多大?十六?十七?”他剛遇見楊靛的時候,楊靛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年紀(jì)。楊衍書摸了摸臉頰,側(cè)了身去照水面:“我有這么年輕?”“那有多少?二十?”楊衍書還是搖頭。李焱猜來猜去,最后道:“你別是個妖怪吧?那你大概有好幾百歲了?!?/br>楊衍書的樣子真的很年輕,看上去最多比他年長個一兩歲,正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模樣,笑起來的時候唇角一勾多了些魅惑,成熟又優(yōu)雅,似乎突然又多長了一兩歲。楊衍書道:“我是妖怪你不怕么?”李焱想說,你這么好看,誰又會怕呢?但是目光一撞上,他想起方才楊衍書趁他分神的時候湊在他唇角印上的輕吻,又立刻漲紅了臉,好半天才鼓足勇氣問:“難道你真的是?”楊衍書搖頭:“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是?!?/br>雖然楊衍書時常做人不厚道,但是很少說謊;說一個謊倒是容易,只是日后將要說不知道多少謊話來圓前面說過的謊,怎么想怎么傻。于是只好少說話,說實話,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就閉緊了嘴。“真的?”“真的?!?/br>他其實并沒有騙李焱,他不是妖怪,想他身份怎能跟那些山精野怪們混為一談?彼時天地初分,有百獸拜麒麟為帝,百鳥以鳳凰為王。雄鳳雌凰交合,逐生九種:金鳳、彩鳳、火鳳、雪凰、藍凰、孔雀、大鵬、雷鳥、大風(fēng)。而世人皆言百鳥中以孔雀最美,其身華麗奪目,又有霞光漫溢;能令百花羞容,云彩失色。楊衍書的真身就是孔雀,若要仔細算起來,他亦不知道他自己今年是幾歲,但是比李焱年長那是肯定的。李焱定定地看著他,最后下了結(jié)論:“總而言之,你絕不會超過二十五?!?/br>楊衍書笑得很開心,他終日所交際的人里,只有李焱最年輕,人年紀(jì)大了,看到年輕的人也會被那活力所感染,于是楊衍書笑著拍他肩膀:“李焱,我請你喝酒?!?/br>李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畫舫,道:“我可不去?!?/br>“不是這里,我請你上別處喝酒去?!闭f完也不管李焱會否反對,硬拉著人就走。李焱暈乎乎地被拉著到了一間小酒肆,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外面路過的也都是些粗鄙不堪的人物,坐下后李焱“啊”了一聲,指著桌邊對楊衍書小聲道:“這里好臟?!?/br>楊衍書卻似乎一點也不覺得,他道:“玉盤珍饈雖好,偶爾也要換換口味嘛?!比缓蟾呗暤溃骸袄习澹习澹。 ?/br>有人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來了?!?/br>只見一個穿著半新不舊鵝灰藍衫子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他膚色蒼白如紙,嘴唇卻紅艷艷的,看起來頗奇怪,頭發(fā)挽成起來,別著兩支素凈的銀釵。他走近李焱和楊衍書的桌子,面上突然有了些喜色:“今天怎么來了?”李焱并不認得他,這話自然就是對楊衍書說的了,楊衍書聽了果然笑了兩聲,道:“螢辰,我?guī)Я藗€朋友來喝酒。”螢辰兩只眼睛將李焱一瞥,冷笑一聲,仍舊直勾勾地望著楊衍書,道:“有了好東西你要,有了好酒你也來喝,閑了也不來坐坐,我還以為你早死了。”“死不了,”楊衍書擺擺手:“快去拿酒?!?/br>螢辰轉(zhuǎn)身去了一會,拿了一壺酒過來,楊衍書皺眉:“好小氣?!苯舆^酒壺一搖,叮咚響,他更是沒語言了:“怎么才半壺?”螢辰冷笑一聲:“你去問問你的好弟弟,這年頭玉樹臨風(fēng)不流行了,只流行做賊;才半年的功夫就把我藏下來的酒偷去一半,如今沒讓你弟債兄償就算好的了?!?/br>楊衍書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下次再看見他,替我轉(zhuǎn)告一聲我不認識他?!?/br>螢辰嘴角一抽,心想:果然是兩只死鳥……酒壺是最尋常的白瓷酒杯,酒杯是一色的,只是還磕破了個口,可楊衍書剛替李焱斟了半杯酒,李焱便覺得酒香撲面而來,人先醉了。他忙不迭地飲了一口,感動得差點落下淚來,真的是從來沒喝過今天這樣好的女兒紅,難怪楊衍書要帶他來這,雖然周圍臟了些,但也值了。楊衍書笑:“沒騙你吧?這樣好的酒別處哪里有?”又道:“這里的竹葉青是酸水,米酒甜得要死人,梅子酒又苦又澀,只有這女兒紅是極品?!?/br>李焱又喝了一杯,覺得很奇怪,便問為什么。楊衍書朝螢辰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有人就只對女兒紅用心。”螢辰抬起眼皮,一只手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并不答言。此情此景,楊衍書長嘆一聲。李焱見他如此憂郁,更是不解,問:“又怎么了?”楊衍書道:“你聽聽看,這個人的算盤打得越響,這半壺酒錢就越貴,搞不好就要把你賣在這兒了。”李焱:“黑店……”算盤聲停頓了一下,立刻又打得更為歡暢響亮。楊衍書欲言又止,最后惆悵地對李焱道:“你怎么這么不會說話?剛才還只用把你抵在這兒的,現(xiàn)在說不定連我也要抵在這了?!?/br>李焱哼了一聲,心想憑什么只賣我一個人:“你長得好,賣你就成了?!?/br>楊衍書謙虛道:“哪里的話,我比你差遠了,要不然還是咱們一起賣?”“……”半壺酒而已,就算兩個人慢慢地喝,也很快便喝光,李焱意猶未盡地道:“再要一壺酒吧?”楊衍書卻搖頭:“他就只肯拿半壺酒出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