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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飛快,只要到了大路,這老頭就不可能追得上他。老頭腳踩大地,泥土在他腳下蠕動,帶著他前行,縮地成寸。“孽畜,你也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跟錯了主子?!?/br>黃九郎這點微末道行,遠遠無法和二春道人想比,若非這個老頭的身體已經(jīng)氣力不足,甚至連逃跑的機會也不會有。二春道人不知道黃九郎的心思,卻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那容得黃九郎逃脫,于是在口中念誦秘咒,扯下左臂化作一道血箭飛射出去,正中黃九郎的后心。老頭獰笑一聲,上前捏住黃九郎的咽喉,“我問你話,你是活著答,還是死了答?”黃九郎啐了他一臉口水,哈哈大笑,道:“我什么也不會告訴你,老匹夫,大王會為我報仇的!”老頭被吐了一口口水,臉色頓時難看之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就死來吧!”老頭正要發(fā)力結(jié)果了黃九郎,冷不防身后忽然一陣勁風(fēng),正打在他的腿上,讓他跌了一跌,手上一輕,黃九郎已經(jīng)不見。老頭回頭去看,正瞧見一只黃皮狐貍背著黃九郎往山上跑去。“畜牲!”黃九郎被狐貍背在身上,已經(jīng)氣若游絲,在狐貍耳邊耳語道:“不要上山,你們打不過他,你聽我說,下山往南走,直上大路,我懷中有一道符篆,你念動法咒,就可帶我回黑山。”黃九郎斷斷續(xù)續(xù)將法咒念給狐貍聽,念得幾句,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帶我回黑山……”狐貍感覺到黃九郎已經(jīng)沒了聲息,身后老頭越追越近,狠狠咬了咬牙,轉(zhuǎn)頭轉(zhuǎn)進灌木叢,另尋小路下山。那老頭追之不急,只見得一只狐貍背負(fù)黃鼬上了大路,就越走越快,快到他都追不上。“該死!這里不能待了!”說著,就棄了這具破敗的身體,靈神悄然遁走。沒了二春道人的靈神壓制,先前強行用秘法逼迫出來的力量迅速迎來反噬,老頭直挺挺的倒在路邊,周身都冒出血來。第三十七章摩耶三相燈火低垂,燈花噼啪作響,寂靜的大堂里顯出一股詭異的氣氛來。白獻之穿著蒼云紋的白衣,坐在上首,瞇著眼睛,把玩著手中的玉鉤。這枚小小的玉鉤是槐序用玄陰佩雕琢出來的,共有一對,白獻之取了一枚,還有一枚被他掛在槐序的腰上。黃皮狐貍跪在地上,一身血跡,身邊放著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黃鼬。黃皮狐貍瑟瑟發(fā)抖,他已經(jīng)將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了,白獻之卻沒了聲響,這般寂靜,讓他從心底感到不安。這些大人物,一言就能決定他的生死。門口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黃十九郎扶著老母親黃姑婆進來屋子,黃姑婆須發(fā)皆白,穿著一身黃衣裳,人立而起,右手拄著拐杖,左手被十九郎扶住,顫顫巍巍的進了房子,身后跟著七八個兄弟。黃姑婆眼睛不好,但一眼就認(rèn)出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兒子。老太太臉色發(fā)苦,昏黃的眼睛里露著哀戚,聲音也微微顫抖,壓抑著沉重的悲哀。“兒啊,娘看不得九郎,看了,我就要隨他一起去了,你們?nèi)タ茨阈值茏詈笠谎??!?/br>老太太忍住悲哀,不敢多看一眼,她還有很多孩子,她怕自己憂思過度,連剩下的孩子也無法照看。白獻之把黃姑婆扶到座椅上,道:“姑婆,九郎的事,我很抱歉,請您節(jié)哀?!?/br>黃姑婆搖了搖頭道:“不怪你,不怪你,若不是大王收留,我們一家老小早就葬身狼口,哪里還有今日?!?/br>“這是他的命數(shù)?!秉S姑婆說著,就流下淚來。白獻之沉默,隨后對著黃皮狐貍道:“你把適才所說同姑婆再說一遍。”黃皮狐貍應(yīng)了一聲,又把事情細(xì)細(xì)說了一遍。黃姑婆承受著喪子之痛,卻也沒有心神混亂,仍舊仔細(xì)聽著,這是歲月歷練來的剛強。聽著狐貍說到黃九郎囑托他把自己的尸身帶回來,黃姑婆閉著眼睛,眼淚直流。半晌,黃姑婆才道:“好孩子,是你把九郎送回來,不至于讓他死后還要遭人侮辱,謝謝你?!?/br>黃皮狐貍低低應(yīng)了聲,乖巧道:“姑婆節(jié)哀?!?/br>黃姑婆看著他一身黃皮子,身上還沾著九郎的血,又乖巧懂事,忽然心中一動,問道:“好孩子,你可有親人,可有名姓?”狐貍道:“我還有個遠親,只是遠在狐山,父母雙亡,因此在茯山求生,別人喚我小黃?!?/br>黃姑婆道:“我沒了一個孩子,你可愿意做我的干兒子,承了九郎的名字?”狐貍沒有父母,有個來歷不俗的黃姑婆愿意收他,哪有不同意的,便道:“我愿意,見過干娘。”“好好好?!秉S姑婆抹著眼淚,把黃九郎摟到懷里痛哭。白獻之不想打擾他們的情緒,只是他卻不得不問過:“姑婆,九郎是您的孩子,他遭劫也是為了黑山,我要用九郎的尸身探一探事情的始末,不知道使不使得?”黃姑婆有些遲疑,不知如何決斷,對死人做法,總有些不好處,尤其是涉及靈神的法術(shù),或許會干擾到魂魄轉(zhuǎn)生。這也是為什么黃姑婆感謝狐貍將九郎的尸身送回來。但是十九郎卻勸道:“母親,九哥死得不明不白,若是找不出仇人,如何報仇?二大王法力通神,必不會干擾到九哥轉(zhuǎn)生?!?/br>黃姑婆把目光轉(zhuǎn)向白獻之,白獻之點頭應(yīng)了。他若要避免這些禁忌,自然是小菜一碟,之所以要多問一句,不過是看在黃姑婆一家的情份上,怕他們心里有結(jié),對槐序不好罷了。黃姑婆道:“請二大王施法?!?/br>白獻之點了點頭,先來看黃九郎的尸身,就在尸身上感應(yīng)到土行靈氣,心知對方必然精通土行道法。黃九郎是被捏斷了脊柱,震碎了經(jīng)脈而亡,聽狐貍的話,似乎靈魂并沒有遭到毒手。此刻靈魂不在身邊,看來只能去幽冥一問。白獻之皺了皺眉,黃九郎的靈魂若是入了謎障,進了陰土,他要施法,還要不傷黃九郎的魂魄,只有親自下去一問。只是他最是厭惡陰土環(huán)境,他作為“黑山老妖”被鎮(zhèn)壓在陰土五百余年,要下陰土,勢必還要看到故地,讓他想起不愿回憶的過往。“罷了?!卑撰I之嘆息一聲,槐序在閉關(guān),能做這事的,也只有他。“取水來?!?/br>黃十九郎端來木盆,白獻之脫了靴子,把腳浸入水中。水通幽冥。天上有天河,人間有四海四瀆,陰土有三途川,水貫穿了三界。白獻之閉上眼睛,耳旁就逐漸傳來了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隨后整個人一震,再次睜開眼睛是,已經(jīng)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