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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乖覺極了,他一變回人的模樣,就會被槐序抓來讀書,幾次之后,便死活都不愿意變成人,一定要當(dāng)一只貓。誰不知道,大王的懷抱是英雄冢。只是他并不知道,即使不變成人,回了黑山,也是要讀書的。槐序贊嘆一聲:“不愧是皇室的大術(shù)士,皇帝的心腹?!?/br>術(shù)士和道士是不一樣的,術(shù)士求術(shù),求得是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道士求得是道,是天地之間的道理。至于求長生,卻是方士的理想了。懂得天地奧秘,卻未必會打架。會打架,也未必窮究道理。道士、術(shù)士、方士有共同之處,但分別卻也極大。術(shù)士就比其余兩種人更會打架,或者說在術(shù)法的應(yīng)用上,沒人比得過術(shù)士。難怪張石珠敢甩開軍隊互為孤身前來慶元府,這位大術(shù)士根本就已經(jīng)不下于任何地仙了?;拭谏?,神鬼辟易,沒人會來找不自在。不過張石珠帶著莫桑芷走了,槐序才能走下一步。項寧城被老王爺禁足,但是莫桑芷走后,項寧城的禁足又取消了。老王爺用行動表明,不希望兒子和莫桑芷攪混在一起。項寧城借酒澆愁,綺云閣沒了莫桑芷,也就沒了千金豪擲的鎮(zhèn)南王世子,整個閣子都冷清不少。這一日,項寧城在綺云閣一個人喝悶酒,沒人敢不識趣地搭訕,綺云閣的姑娘更是被叮囑過。項寧城正喝得盡興,有屬下來報,道:“世子,有人要見您?!?/br>項寧城道:“不見!”那屬下不敢再說,只得退下,只是不過片刻,又跑了上來,道:“世子,那人說世子您必定會見他,要我給您帶句話,說:‘夜盡天明不知事,虛度年華幾寸春?!?/br>說的含蓄又隱晦,沒頭沒腦,然而項寧城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個夜晚。酒杯被項寧城的手鎖緊,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蝿拥那辶烈后w被項寧城一飲而盡。“請他進來!”縱然再借酒澆愁,項寧城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失了儀態(tài),所以當(dāng)白獻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項寧城姿態(tài)悠然,便是獨酌,也瞧不見一絲頹唐。白獻之打量著項寧城的時候,也被項寧城打量著。白獻之身量頎長,生得清俊,氣如淵海,看著像一個江湖俠客,但是項寧城見過俠客。沒有一個俠客能養(yǎng)成這樣的氣度,大部分的所謂的俠客,其實和匪類相差并沒有多遠。白獻之拱了拱手,道:“見過世子?!?/br>項寧城伸手請他入座,道:“閣下有事找我?”白獻之道:“在下姓白,草名獻之,方外之人,想和世子做個交易?!?/br>項寧城有幾分訝異,他見過不少方外之人,多數(shù)是道者,帶著一身不容于俗世的氣息,卻沒有一個,像眼前這人這般氣度的。居移氣養(yǎng)移體,不在高位,很難養(yǎng)出這樣的氣度。項寧城道:“既然是方外之人,又有什么條件和我談交易?”白獻之低頭一笑,從桌子上拿起空著的酒杯把玩著,道:“世子心有所屬,想必知道喜歡的人的分量?!?/br>白瓷的酒杯,胎質(zhì)細膩潔白,倒映著白獻之柔軟的眼神。“你會討好他,放下自己的身段,放下自己的驕傲。他是另一個世界,也是一扇新的門,透過這扇門,你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東西。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他會成為你的一部分,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br>白獻之說著,臉上流露出的情感,叫項寧城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但是項寧城卻能理解他所說的一切,沒有遇見摯愛的人,臉上不會有這樣的溫柔。項寧城道:“我見到你的情了,可是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作者有話要說: 項寧城:為何要秀恩愛!為何要在本世子面前秀恩愛!惹,更新。碼字超級慢的我。昨天大出血,心塞塞。注:作者不是金華人小年快樂,雖然我過臘月二十四。第61章、白狐氅61、項寧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不會僅僅是想憑借幾句話說服我吧?”白獻之把手中的空酒杯扔到桌子上,酒杯當(dāng)啷一聲,穩(wěn)穩(wěn)地落到桌子上。白獻之道:“自然不會,我有世子不會拒絕的寶物?!?/br>項寧城道:“什么寶物?”白獻之道:“你消失的記憶。”“你!”項寧城目光一凝,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當(dāng)他的目光對上白獻之的幽深的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獻之的眼睛深邃,帶著胸有成竹的笑意,以及無所畏懼的淡然。項寧城道:“你知道什么?”白獻之道:“只是恰巧知道一些莫家女的手段而已?!?/br>項寧城道:“你是說桑芷?”白獻之做出一個古怪的眼神,道:“看來你對她并不了解?!彼麗毫右恍?,道:“她既然不曾告訴你,我也不便多言?!?/br>項寧城心中一跳,他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觸摸到莫桑芷隱藏的那一面,他說:“你想要什么?”白獻之道:“我聽說鎮(zhèn)南王府有一件白狐氅?!?/br>項寧城道:“聽說?呵呵,我父王對此物視若珍寶,除了給我母親調(diào)養(yǎng)身體時用過,一直到藏在庫房里,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白獻之道:“我既然是方外之人,自然有些手段,那世子是換還是不換?”項寧城沉默了一會兒,道:“換!明日此時,你我還在這里見面,你給我記憶,我給你白狐氅?!?/br>“善。”白獻之輕笑一聲,身形化作白氣,逐漸虛化,最后化作一個薄薄的紙片落到地上。項寧城伸手捻起紙片,上等的雪片紙,裁剪成人形,他伸手將紙人捏成一團,道:“有趣?!?/br>槐序最后這一手當(dāng)然不是無的放矢,只是想向他這位世子爺露一手,絕了他強逼的心思。正是因此,項寧城才說有趣。第二日,項寧城應(yīng)約而來,帶著鎮(zhèn)南王的白狐氅。到了時候,白獻之果然守時前來。白狐氅雪白一片,不帶半根雜毛,哪怕是憑借rou眼,也不會看錯這件寶物。這件大氅上有泉上人精修的一縷仙氣,rou眼難尋,但伸手一觸,就能感覺到洗經(jīng)伐髓般的舒泰。白獻之的目光落在白狐氅上,道:“世子果然守信?!?/br>項寧城道:“我的遺失的記憶,你要怎么給我?!?/br>白獻之笑了一聲,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壺給項寧城斟酒,酒水流淌的聲音在項寧城耳中響起,白獻之道:“世子請看?!?/br>項寧城低頭看去,白瓷酒杯中酒水清澈,光可鑒人,細長的液體從酒壺中落入酒杯,氣泡在酒杯中旋轉(zhuǎn)沉浮,一個個氣泡仿佛一個個世界,仿佛一面面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