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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月出山間的異象,二月當(dāng)空爭輝。青蛙神猛地站起來,只見異象漸漸收攏,一個月白衣衫的青年人化作月光自遠(yuǎn)處投來,落到槐序身邊,輕輕抱住槐序的肩膀,在他耳邊叫道:“師兄?!?/br>槐序伸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道:“閉關(guān)出來就放肆啦?前輩面前,還像個小孩子。”白獻(xiàn)之笑了一聲,道:“師兄說我是小孩子,我就是小孩子了,怎么著?”這么說著,還是站起來,道:“老爺子好久不見?!?/br>青蛙神吸了一口氣,道:“黑山君,你也修成地仙了?”白獻(xiàn)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閉關(guān)許久,也不負(fù)師兄期望了?!?/br>青蛙神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閉關(guān)許久?這才多久?看著你們,老朽總覺得一生虛度了。”槐序安撫道:“因緣際會,各自緣法不同罷了?!?/br>青蛙神搖了搖頭,蒼老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深沉,道:“小小黑山,兩位地仙。你這里也是是非之地啊。”槐序這才笑了,道:“青蛙神這話說得極是,我這里可不是清凈地,而是是非根,修羅場?!?/br>分明是仙神之表,青蛙神卻偏偏聽出來了一股難言的血腥氣。青蛙神一笑,道:“殺性倒是重?!钡苄蕹傻叵?,哪個還缺些殺性。與天爭命,與地爭命,與人爭命,就是一股剛烈的殺性。青蛙神斟了一杯酒,道:“黑山君,敬你地仙有成!”白獻(xiàn)之滿飲此杯,道:“道途艱辛,不過是多走一步罷了。”白獻(xiàn)之修成地仙,由術(shù)入法,異象根本瞞不住,稍一打聽,就知道是黑山君出關(guān)。不一會兒,就有諸多鬼神前來祝賀。白獻(xiàn)之坦然受了,由著槐序定下喜宴,請諸位鬼神改日赴宴。第77章、安禪制毒龍(一)一艘畫舫沿著婺江順流而下,八婺水國,都是水君的天地。此刻并非水君巡游的日子,自然見不到婺江上無形的船舫。畫舫劃破水面,一塊水晶掛在桅桿上,閃爍著朦朧的清光,照亮了周遭殘存的夜色,水晶上符文轉(zhuǎn)動,仿佛一個“婺”字聚散。正是八婺水府傳出的水符,有御水和驅(qū)使水族的異力。畫舫即使在江心飛速南下,動靜不小,卻也不會有水族過來盤問。但這艘船下,卻有巨大的黑影拉著畫舫前行,并不受水符的影響。畫舫上生長著藤蘿和花草,從木頭里延伸出來的藤蔓和畫舫融為一體,有序的排列著。這艘畫舫以前在槐序和燕赤霞爭斗時不慎被打破,后來槐序索性用藤蘿修補(bǔ),這艘畫舫便修煉變成一艘藤船,盛開著花朵,閃爍著靈光。舵手盤坐在甲板上,不發(fā)一言,亦沒有什么動作,倒顯得有幾分孤寂。“燕赤霞,不進(jìn)來坐坐?”小蝶撩開簾幕問道。燕赤霞并不想和妖孽為伍,甲板上風(fēng)大露重,雖然不好受,卻比在船艙里看到槐序心里舒坦。燕赤霞本不想理會,然而知秋清霜隨后就在小蝶身后耳語幾句,便走開規(guī)勸他,道:“燕兄何必心中郁郁寡歡,便是易地而處,燕兄可能容忍被人三番四次挑釁?”燕赤霞雖然是個英俊的書生形象,脾氣卻并不好,許是山中養(yǎng)出來的孤傲,若是喚作他自己被一個小輩或是弱者三番四次的挑釁,必然是容不下的。“如此說來,我倒要感謝他寬宏大量了?”知秋清霜如何不知道他的憤憤,不過是前前后后丟面子又被長輩訓(xùn)斥,找不到臺階罷了,當(dāng)下便笑道:“燕兄怎么這么迂腐?燕兄在正陽宮時可有時時侍奉地仙尊者的機(jī)會?可能時時得到地仙尊者的指點(diǎn)?”說到這,知秋清霜嘆了一口氣,道:“正陽宮、昆侖山、乃至巴蜀,竟沒有一個能破了蘭若王佛法的人,正陽宮的老祖宗沒能功成,我昆侖也沒轍。我?guī)煾瞪踔翈胰チ藣魃秸埓笞趲熛嘀?,大宗師也說解不得,可見蘭若王不在大宗師之下。且燕兄沒有聽山中妖鬼說過嗎,不久前黑山君入法宴遍請神鬼,一山二地仙,燕兄便一點(diǎn)想法也沒有?”燕赤霞頓時沉默不語,他并不愿意和山中妖鬼混跡在一起,所以也不知道黑山君修成地仙的消息。此刻聽來,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知秋清霜笑道:“我和你說過,之前拜訪嶗山大宗師之前,大宗師給我下過批語,說我運(yùn)在東南。燕兄,你瞧瞧我們現(xiàn)在在何處?”“燕兄,十年驅(qū)使聽起來像是責(zé)罰,但若真是責(zé)罰,什么手段不行,卻偏偏是受他驅(qū)使?地仙想要做什么事,只要放出話去,愿意效勞的能從黑山排到婺水。不過是蘭若王與黑山君遺然世外,沒有門徒,缺少可用之人,才會有這十年之約罷了。他們看中也不是我們,而是我們身后的人脈?!?/br>天將破曉,東方漸漸發(fā)亮。燕赤霞頓時反應(yīng)過來,眼中也不禁露出幾分精光。知秋清霜見他明白過來了,笑了一聲,道:“燕兄,進(jìn)船吧?”燕赤霞別不過臉,只好心中默念著大丈夫能屈能伸,隨著知秋清霜進(jìn)了船艙。小蝶看了知秋清霜一眼,倒有些訝異。知秋清霜看著她笑了笑,倒好似單純一般。小蝶嗤笑一聲,化作一縷煙氣,飛入船中。槐序此次南下輕裝簡行,雖然乘著畫舫樓船,卻在身邊只帶著黃家大郎二郎管家,小蝶晏兒照顧起居,剩下的便是受“徒刑”的三位了。燕赤霞進(jìn)來時,正聽見槐序和白獻(xiàn)之說話,道:“此次南下深入毒龍國,卻沒什么可用的人手了?!?/br>白獻(xiàn)之道:“師兄怎么忽然來了興致要去毒龍國看看?”槐序正在看地圖,靈光浮空而起,在空中勾勒成一幅地形圖,這是他從大城隍那里求來的毒龍國地圖,陰司和人間來往比天上還頻繁些,天神難見,地神亦尋,能求來地形圖全然不稀奇。槐序在毒龍國的地形圖上不斷標(biāo)記,一點(diǎn)點(diǎn)綠芒在山水之中亮起,白獻(xiàn)之看了一眼,就道:“師兄這是標(biāo)記神靈?”槐序道:“毒龍國水澤之地,北上即是虞國,近來毒龍國動亂,神靈都死了不少,不少妖魔和毒蟲趁機(jī)混入虞國,我怕會出問題。”槐序揮了揮手,毒龍國地圖上有數(shù)個綠點(diǎn)變成紅色,“青蛙神不僅東南一帶有人祭拜,毒龍國也有不少信仰,這是青蛙神所知的已經(jīng)死亡的神靈?!?/br>白獻(xiàn)之閉關(guān)許久,才知道槐序已經(jīng)選擇和鎮(zhèn)南王聯(lián)合,故而問道:“師兄是怕威脅到鎮(zhèn)南王?”槐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是想少死些人,毒龍國的歷史比虞朝還要悠久,中土王朝生滅,但毒龍國的統(tǒng)治卻一直未變。這次動亂,我并不覺得這是意外。若是毒龍國忽然揮師北上,不僅虞國要遭殃,毒龍國自己也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