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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余孽,你竟送上門來了。動手!”截住老和尚的三個黑衣人同時動手,黝黑的飛劍從他們袖中飛出,直刺老和尚的頭顱。這三劍又急又快,仿佛草叢中暗藏的毒蛇一般,須臾見便刺在老和尚的腦袋上。斗笠被飛劍洞穿,卻只聽見“?!钡囊宦暎懖⒆饕豁?,三把飛劍被老和尚的頭顱磕飛,斜斜地凌空飛起,又消失在墻角的陰影里。斗笠連受沖擊,已經(jīng)碎裂,落在地上,露出來老和尚須眉皆白的臉龐。老和尚睜開眼睛,方才那三劍,有兩劍是對著他的眼睛去的,還有一劍則是對著他的眉心。三個黑衣人驚愕了一瞬間,卻在下一刻,不約而同的飛身躲進(jìn)附近建筑物的陰影里。一條黑蛇從老和尚的影子里鉆出來,一口咬在老和尚的小腿上,卻分毫咬不進(jìn)去,反倒被老和尚一把扯到手里,搓成青煙。只聽到一聲悶哼,一個黑衣人從墻角的陰影里露出來,七竅流血而死。“鬼域伎倆。”老和尚看也不看,繼續(xù)向前。賀才雙眼通紅,喝道:“站??!”同時發(fā)動秘法,只見七條陰蛇從老和尚的影子里鉆出來,化作七把蛇錐將老和尚的影子釘在地上。老和尚只是一腳跺下去,便將陰蛇錐震散。秘術(shù)被破,賀才心神劇震,流出兩道鼻血,方才明白那三個黑衣人到底面對的是什么。賀才腦袋一陣陣發(fā)黑,道:“地仙……報(bào)國寺怎么會有地仙!”老和尚沒有過多糾纏,繼續(xù)朝都禪院走了過去。未到門前,又聽一聲道:“莫要向前了,即便你是地仙,再往前也只有死路一條?!?/br>老和尚抬頭一看,卻是個身穿紅衣的少年,衣裳也繡著蓮花。“我是紅蓮兒,大師,回頭吧,回頭是岸?!奔t蓮兒不曾開口,只是傳音道:“國師乃是地仙尊者,大師你不是對手?!?/br>老和尚合掌念了一聲佛號,道:“老僧承情,但今日,老僧一定要見到國師。”紅蓮兒無法,只得道:“你既然要送死,那便候著吧!”紅蓮兒轉(zhuǎn)身進(jìn)了都禪院,不一會兒,便聽到一個聲音穿了出來:“放他進(jìn)來。”老和尚聽到聲音,臉上越發(fā)平靜。紅蓮兒頭前引路,老和尚跟他在身后,到了前廳,廳門緊閉。紅蓮兒看了老和尚一眼,便退到一旁。老和尚隔著房門朝房中看過去,他知道房門里的那個人也在看他。兩個人隔著一扇門,尚未見面,便已然交鋒。紅蓮兒被這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只得一退再退,免得被波及。半晌,老和尚忽然澀聲道:“果然是你這孽障?!?/br>廳前忽然風(fēng)平浪靜,廳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青年的僧人,僧人頭戴法冠,明黃的□□上盛開著一朵朵曼珠沙華。國師神情淡漠,直視著老和尚,道:“是我……師尊?!?/br>老和尚心神一震,面露悲痛,道:“你這妖孽,我憐你修行不易,才收你入門,如今,卻連累報(bào)國寺落得如此下場。”國師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諷和冷酷,道:“玄悲,你收我入門不假,卻時刻防備著我,報(bào)國寺的絕學(xué),一樣也不肯傳我。如今,我自己拿回來了,你還有什么話說。”玄悲搖了搖頭,道:“我犯下的錯,我來彌補(bǔ)。慈航普度,今日來做個了結(jié)吧?!?/br>嗡——浩大的鐘聲在京都中響起,飛雪破碎,陰霾驅(qū)散,皇城外的上空鉛云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空洞,陽光從空洞里落下來,仿佛神圣降世般的奇景。報(bào)國寺的殘?jiān)珨啾谥?,靈恩渾身一震,喃喃道:“醒世鐘?!?/br>報(bào)國寺的鎮(zhèn)寺之寶之一,鎮(zhèn)壓邪祟,喚醒清凈智慧的秘寶,卻在報(bào)國寺覆滅當(dāng)日就已經(jīng)失竊。靈恩的眼睛被淚水糊住,他不停的念誦著佛號,祈禱滿天神佛,但是心中卻有一股力量催促著他往醒世鐘的方向而去。他站起身來,卻見破敗的門扉打開,玄悲老和尚扶著門站立,破爛的僧袍上沾滿了血跡,胸口上一個巨大的空洞,渾身都遍布著細(xì)密的血紋。“太師叔祖!”靈恩猛地站了起來,卻不慎摔倒在地,他連滾帶爬的跑到玄悲身前,看著玄悲胸口的血洞,渾身都顫抖起來,仿佛魔怔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靈恩?!毙瘞а氖置谒念^上,赤中泛金的血液在靈恩的光頭上暈開,玄悲伸手在他的頭上臉上畫起了法紋。“靈恩,你應(yīng)當(dāng)畏懼死亡的,畏懼死亡,才會努力活著?!?/br>靈恩一動不動,渾身都冒起了金光,他手中的木魚和玄悲的血液產(chǎn)生奇妙的反應(yīng),靈恩的氣息仿佛從世間消失了一般,片刻之后,他的身影也從世間消失。玄悲眼睛一片模糊,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只把手撫摸著靈恩的臉,道:“靈恩,不要害怕,聽我說,離開報(bào)國寺,你往南邊走,不要停,也不要回頭,太師叔祖會在木魚里陪著你,陪你長大,陪你到南方?!?/br>他摸著靈恩的小腦袋,道:“走,不要停,也不要回頭?!?/br>他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靈恩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朝報(bào)國寺外走去,他站在雪地上,雪地上沒有他的腳印,他一直朝南方走去,腦海中玄悲的聲音一直在回蕩。“不要停,不要回頭。”他感覺到身后燃起了大火,報(bào)國寺的廢墟都在火焰中燃燒起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靈恩一直走,走到走不動,走到?jīng)]有力氣,也不知道走出多遠(yuǎn),他身上的金光忽然消失,他也脫力而失去意識。一輛馬車從京都中駛出來,馬車行駛在雪地上如履平地一般。片刻之后,馬車停在了路上。年青的車夫從馬車上下來,將靈恩從雪地里抱起,送進(jìn)車廂,便一路南行而去。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兩章,么么噠。失蹤人口回歸,愛你們[比心]第109章、閑來垂釣碧溪上(二)聽月樓頭接太清,依樓聽月最分明。摩天咿啞冰輪轉(zhuǎn),搗藥叮咚玉杵鳴。樂奏廣寒聲細(xì)細(xì),斧柯丹桂響叮叮。偶然一陣香風(fēng)起,吹落嫦娥笑語聲。神人漫語,仙聚廣寒。皎皎月明,宮闕重重。宮前,神人同眾仙論道,而宮后,滿地瓊花仙草,又有二人煮茶對談。這兩人,一個著一身赤紋玄衣,溫潤如玉,一個一身金烏道袍,精神矍鑠。風(fēng)起時,帶著蘭芝之氣,在宮闕中回蕩。鶴發(fā)童顏的道者嘆道:“老朽不如你,這大宗師,不爭也罷?!?/br>槐序淡淡道:“懷石長老能將正陽宮的純陽一氣修行到陰陽共濟(jì),無聲無息跨入我這鏡中之境,已然距神仙境界不遠(yuǎn)了。只是并非晚輩貪圖權(quán)勢,而是天命在我,形勢所迫,這是我的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