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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倪豐化心頭。 果然,聽完她的話,倪豐化的雙眸暗了下去,微微低著頭,不說話,高穎心中漸涼:“你不問問我,是怎么從及雋詵那兒,拿到這血髓草的嗎?” 倪豐化慢慢看向她,卻遲遲不開口。 “挾恩以報,他就給了?!备叻f不再等他發(fā)問,帶著幾分自嘲地自己繼續(xù)說道:“是我愚笨了,雍王殿下自然知道,我前些日子在西陽寺,救了誰。” 倪豐化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幾絲探究,卻仍舊不打算多說什么,只道:“多謝高小姐,”接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著她:“及雋詵,就在附近?” 高穎點頭道:“不錯,方才想劫囚的,就是他,他劫囚不成,如今,正打算往不咸去?!?/br> 倪豐化當即對越衡道:“看好皋鐸兆與皋鐸宰,派人去追及雋詵。” “是,屬下馬上命人追上去,殿下放心,高延王父子,韋將軍早已多加了人手看管?!?/br> “多留意一些?!?/br> “屬下遵命?!痹胶獗溃骸爸皇?,殿下,這血髓草,郡主不在……” 倪豐化竟反常地帶了絲淺笑道:“她不在……你忘了,本王與她,同出一門?她習毒,我學醫(yī),她的毒藥,我都會解。” 高穎聽著他這話覺得刺耳萬分,心中更是苦澀:“他是想說,她與他,會像毒藥與解藥一樣難分嗎?” 越衡看著倪豐化有些發(fā)愣,在他的記憶里,喜也好,憂也好,自家主子鮮少有這等情緒外露的時候,不過遇到南風郡主這個師姐嘛……他問道:“殿下需要何物,屬下去準備?!?/br> “準備藥罐,爐子,柴火?!?/br> “是,屬下這就去?!痹胶鈶暥ァ?/br> “這不是稀松平常的東西?但凡熬個藥,都要用到,有什么特別?!甭犕昴哓S化要的東西,高穎不是很明白道。 倪豐化看向她,十分難得地接話道:“我并未要水?!?/br> “難不成,就放在藥罐里干烤?”高穎吃驚道:“烤熟了,就直接吃了?” 這邊正說著話,越衡已抱著藥罐、爐子和一把細柴回來了,放下東西,便著手準備生火,手腳利落,不過片刻功夫,爐子就燒起來了,他照著倪豐化的吩咐,架上了罐子。 約莫半刻鐘,倪豐化見那爐子干燒的差不多了,便將匣子內(nèi)的血髓草徑直丟了進去。 越衡與高穎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藥罐,面色緊張。 說來也怪,那黃中泛紫的草在那熱罐子里烤了一會兒,竟慢慢顯出翠綠。 “去舀碗水來。”倪豐化注視著血髓草吩咐道。 “欸,你適才還說不要水。”高穎看著越衡的背影瞪大了眼,轉(zhuǎn)頭向倪豐化問道。 倪豐化這回并未答話,只專注地看著罐中越來越綠的血髓草。 ‘嘩’一碗冷水澆下去,罐子吱吱地響了幾聲便安靜了下來,里頭是一灘翠色。 倒進去的一碗水,很快就開了,咕咕的冒著綠泡,接著汁水漸漸變成黃綠色,黃褐色,終于在快被燒干之時,重新被倒進了藥碗里。 高穎看了眼那不過剛沒過碗底的藥汁,頗有些目瞪口呆,這就完了? 果不其然,倪豐化端起藥碗晃了幾下,便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樣,毒解了嗎?”高穎期待地看著倪豐化。 “十二個時辰后就無礙了。”倪豐化淡淡道。 高穎此時方才覺得,倪豐化與韋長歡真是同出一門,不過是煎個藥,也能弄的這般神神秘秘。 “誰!”越衡倏忽站起,看向四周,大聲喊道。 只聽‘嘶啦’幾聲,數(shù)名黑衣人自帳頂而入,手中長劍射出寒光,皆朝倪豐化而去。 “殿下!” “倪豐化——” 倪豐化并不驚慌,閃躲之間抽過了放在榻前的長劍,雖暫時還不能用內(nèi)力,對付幾個嘍啰倒綽綽有余。 只是那幾人委實粗魯,揮個劍打翻了爐子,轉(zhuǎn)個身掀倒了案幾,噼里啪啦之聲不絕于耳,看著聲勢浩大,可連倪豐化的半片衣角都沒摸著。 這般大的的動靜,不但引來了巡邏的士兵,就近幾個營的大豫兵士也都往這邊來了?!坝写炭?!” “雍王殿下遇刺了!” “快去保護雍王殿下!” “……” 人越來越多,倪豐化七零八落的營帳已被大豫的士兵圍了半圈,巧的是,黑衣人也來了幫手,這回來的顯然比方才那幾個要厲害一些,動靜也更大一些,像是給人砸場子的,連韋謹風也驚動了。 “大豫雍王已身中劇毒,武功盡失,兄弟們快上啊!”眾多黑衣人奔涌而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兵頭,揮著大刀,一下子砍死了兩個黑衣人,抹了把濺在臉上的血,喊道:“我還當是什么厲害人物,還不是死在了俺老張的刀下,都給我看著點,老子這回一刀砍仨,兩刀砍六!” “主子說了,誰割下大豫雍王的人頭,賞黃金千兩!”黑衣人首領見眾人猶豫不前,大聲喊道。 “別說千兩黃金,你們主子就是賞一座金山,你們,也沒那個本事,傷到雍王殿下一根頭發(fā)絲兒!”老張不屑道,手中大刀繼續(xù)揮舞。 一圈揮下來,老張的刀下亡魂不下七八個,他甩干刀上的血跡,吐了口唾沫,不屑道:“就你們這些貨色,是來送死的吧!還妄想行刺咱們雍王殿下,真是臊也替你們臊死了!” 不多時,全部黑衣人盡數(shù)伏誅,倪豐化心中隱隱生疑,這些黑衣人,如何得知他身中劇毒的消息?而且他們,確實不像是來行刺的,倒真像是老張說的那般——來送命的! 倪豐化與韋謹風對視一眼,韋謹風轉(zhuǎn)身就往皋鐸兆與皋鐸宰的囚車那去疾步而去。 “元帥!元帥不好了!有人將高延王次子劫走了!”韋謹風走了沒幾步,就有兵頭奔走來報。 “什么!那高延王呢?” “稟元帥,高延王還在。” “快隨我過去!” 韋謹風帶人趕過去時,皋鐸宰的那輛囚車,已然空空蕩蕩,與之相反,皋鐸兆倒是安靜地坐在囚車內(nèi),一言不發(fā)。 “高延王,你可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兩次三番不顧你的死活,”韋謹風對著皋鐸兆道:“如今你與高延殘兵皆降于我大豫,你那好兒子卻屢次想逃,難道,還妄想卷土重來?” “將軍,再將他抓回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皋鐸兆終于開口。 聞言,韋謹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一張臉格外蒼白,說話之間,時而咬牙,緊閉雙目,唇無血色,眉宇之間更是依稀有隱忍未發(fā)的痛楚。 韋謹風登時覺得不對勁,視線迅速來回掃過他全身,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明顯的不妥,只是,他所坐之處,隱隱帶著絲濕意,湊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大灘血! 將皋鐸兆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