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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這滑稽的模樣逗得杜夜然噗嗤一聲沒忍住,引得皇后一臉莫名地看向他。不遠處的蘇繁笙自然也聽到了,立馬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昨日收到皇后懿旨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凌亂了,一會兒幸災樂禍杜夜然終于要向皇權屈服,一會兒又愁眉苦臉進宮的規(guī)矩瑣碎繁雜。今兒一大早就被她母親拉起來,壓在閨房里好生打扮了一番,耳提面命地囑咐她表現(xiàn)好一點,巴不得立馬能把她嫁出去。然而狂野了十幾年的蘇四小姐,是想淑女就能淑女的嗎?蘇繁笙無精打采地杵在那兒:“臣女蘇繁笙,年十七,家父鎮(zhèn)安侯蘇勉勤?!?/br>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喜道:“鎮(zhèn)安侯家的老四長這么大啦,本宮記得你小時候常跟著你二哥來宮里玩的,許多年不見快認不出了?!?/br>是許多年了,從杜夜然成年出宮建府后,她和蘇旻梓就沒怎么再入宮了。蘇繁笙呵呵一笑:“是啊,臣女小時候貪玩?!?/br>皇后用余光瞅了瞅一旁一直冷著臉,到此刻才有點好顏色的杜夜然,點點頭道:“那你有什么長處,來展示一下。”蘇繁笙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道:“臣女……臣女會打拳。”皇后:“??”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帶得旁邊那群姑娘都掩面低聲笑了起來,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么,一時好不熱鬧。蘇繁笙并不覺得難堪,卻還是有些尷尬,無措地搓了搓手。這樣的機會太難得,杜夜然道:“既然如此,你便露一手試試?!?/br>蘇繁笙暗暗呸了一聲,倒還真打起拳來,皇后看得一言難盡,眉梢都抽抽了。柳晗狠狠咬住后牙,卻又無可奈何。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上了幾位,看在杜夜然眼中都是千篇一律,恨不能飛回王府找柳子顏去。好容易熬到她們表演完,杜夜然和杜夜清迫不及待地跟著皇后回了宮。“看完了,可有喜歡的?”皇后慢條斯理地問道。杜夜然坐在那里磨了大半天,早沒了耐性,此時連敷衍的心情都沒了:“回母后,并未有合心意的。”皇后淡淡掃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母后幫你選一個罷?!?/br>“母后!”杜夜然一著急,索性脫口而出,“兒臣已有心上人,他是……”“住口!”皇后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磕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你以為立妃之事由得你嗎?你父皇不追究你就該謝恩了,若是惹惱了他,你覺得你能保得住那位?”杜夜清見形勢不對,訕訕笑著上前:“母后,六弟他……”“你閉嘴?!被屎笠挥浟鑵柕难凵竦蛇^去,“你們兄弟二人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總之夜然立妃這事,必須定下來?!?/br>皇后壓了壓心中的怒氣,緩下語氣又道:“我看今日那柳尚書家的女兒柳晗就不錯,她父親和外公在朝中都是老臣了,若是立她為王妃,也算佳話?!?/br>杜夜然冷笑道:“無緣無分何來佳話。”“有無緣分不是你說了算。”杜夜清笑嘻嘻道:“母后,這事也沒那么急吧?我看六弟對那個柳晗實在是無意,既如此又何必逼他呢。不如讓他回去斟酌兩天,再給母后一個答案?!?/br>皇后挑了挑眉,不再逼他。她想,反正圣旨不日便下,今日也只是走個過場,王妃人選是誰,重要么?“本宮也不強迫你現(xiàn)在就選,你們先下去吧?!闭f罷擺擺手,不再看他們。杜夜然無力地直起身,被杜夜清拉著出了門。殿內,皇后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若他不是生在帝王家,若云妃當年……她這么些年待他如己出,何嘗不想他能得一知心人相攜白頭,可在這深宮高墻內長大的,哪個能真的順心如愿常伴一人。這身份,注定他與真情此生無緣。作者有話要說:老杜不慫!加油!第52章第五十二章一回府,杜夜然便找了管家和凌木他們,下了命令嚴禁在柳子顏面前提到任何關于他要立妃的事。這件事他一定會解決,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可他唯獨不希望柳子顏受到任何傷害,他怕他多想,怕他難過,更怕他說要放棄……安生了兩天,杜夜然日日都不安地思考著該如何解開這個死結。柳子顏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只是他不說,柳子顏也不知從何問起,只能默默陪著他,盡量逗他開心。其實杜夜然的不安不是沒有道理,柳子顏確實是抱著隨時準備離開的想法。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正因為他太明白皇權的禁錮有多可怕,所以他一絲一毫也不想成為杜夜然的拖累。.“查到源頭了嗎?”杜夜然撥了撥筆架上懸著的一排毛筆,漫不經(jīng)心地問。凌云無波無瀾地答道:“是戶部尚書的獨子,戴天成?!?/br>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杜夜然怔了一下,只片刻便想起去年秋天的那一晚,忽然冷笑出聲。看來這位戴少爺是嫌河水沒喝夠。杜夜然譏笑著勾起唇角:“叫凌炎凌木進來?!?/br>.用過午膳,杜夜然望著靜靜喝茶的柳子顏,斟酌著開口:“今日有事要辦,下午便不能陪你了?!?/br>柳子顏抬起頭,正正撞見杜夜然眼中一閃而逝的不舍和隱憂,心頭再次涌起那股奇異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何。應該是多心了,柳子顏甩開心中的怪異:“去吧,我一個人也沒事的。注意安全。”替他換好衣物,柳子顏目送他出了門。今日不見凌木凌炎,許是隱在暗處吧,柳子顏想。.初春的郊外密林,余寒仍舊料峭,新芽尚未發(fā)起,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片光禿禿的林木。穿過這片密林,一座明鏡似的湖躍然眼前,湖畔長廊曲折蜿蜒地通向湖心的一座六角亭。亭中悠然坐著個矜貴的男子,身上披著出門時被某人勒令帶上的大氅,烏黑的發(fā)絲在湖風中揚起又落下。他身前的地面上伏著個人,被五花大綁起來不能動彈,背上還踩著一只腳,整個腦袋都被摁在冰涼的石面上。踩住他的那人沉聲朝坐著的男子詢問道:“王爺,接下來要如何處置?”杜夜然瞟了眼面前的茶盞,凌木連忙從一旁的火爐上提起燒好的水,用馬車上拿下來的茶葉茶具泡好了茶,給杜夜然倒上。杜夜然動作清雅地嘬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上次的教訓看來是還不夠,那就先讓他多嘗嘗這湖水?!?/br>戴天成一聽,立馬哆嗦起來。這三月初的天氣,湖水寒涼刺骨,他平日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