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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角,心道女大不中留啊,連管教都聽不進(jìn)了,忍住繼續(xù)嘮叨的沖動領(lǐng)著兩個小輩繼續(xù)走。 元帝登基后,殷太后從鳳鸞宮搬到了慈和宮,其他留在后宮的太妃們也都換了居所,唯獨(dú)賢太妃所居的綺霞宮未曾換人,因它本就地處偏遠(yuǎn),元帝也曉得太妃娘娘是喜靜的性子,于是由著她繼續(xù)住在那兒,也算恩典了。 到了綺霞宮門前,明明過去許多年了,仍是當(dāng)初第一次見的模樣,侯苒這些年時常會來,早已不陌生了,小心地攙著榮安郡主跨過門檻,進(jìn)殿行禮。 “快起身。都是自家人,何必在意虛禮。” 賢太妃先扶起的是榮安郡主,目光卻一直在郡主身旁的小姑娘上,只覺得她似乎長高了,也瘦了些,不似幼時的圓潤可愛,但愈發(fā)地亭亭玉立了。 真好。 即便今生都無法相認(rèn),能看著女兒平平安安長大,也算是她最大的福分了。 “你們都坐?!辟t太妃微微含笑,柔美的容顏依舊看不見歲月的痕跡,只是眉眼間的憂愁消散了許多,淡然溫和,“青兒,去拿準(zhǔn)備好的點(diǎn)心來。” “是,娘娘。” 剛泡了茶倒開,早已做好的點(diǎn)心便端上來了,有侯苒愛吃的紅豆糕,也有景王妃母女倆愛吃的各色酥餅,榮安郡主這一路來早就餓了,一個接一個地吃了不少,看得景王妃都開口說她管不住嘴。 賢太妃笑道:“懷了身孕是吃得多些,二姐隨她去吧。” 景王妃一臉嫌棄:“我這不是……怕她吃撐嗎?哎,這孩子啊,別提多費(fèi)我心了。” 賢太妃知jiejie是嘴硬心軟的人,沒再糾纏這事兒,轉(zhuǎn)向另一旁默默吃糕的侯苒問:“苒苒,好吃嗎?” 侯苒點(diǎn)頭:“嗯,很好吃?!?/br> 其實(shí)八年來御膳房的廚子都換幾輪了,這紅豆糕卻還是同樣的味道,不淡一分,也不膩一分,猜也能猜到是出自誰之手的。 可賢太妃不說,侯苒也只能當(dāng)作不知。 并非不想相認(rèn)的,但認(rèn)了以后,又會招來多少不好的事情,誰都無法預(yù)料。 所以,維持現(xiàn)狀便是眼下最好的做法,至少,除了無法以母女之名相稱外,彼此安穩(wěn)平定的生活都不會被打破,如今只希望對方都好好的,偶爾能見上一面,聊以慰藉,足矣。 “說起來,苒苒今年十月便及笄了,是嗎?” 侯苒聽后一愣,那邊剛勸住自家女兒停嘴的景王妃便轉(zhuǎn)過來糾正了:“三妹,你怎么又記錯了,小姑娘是八月的生辰呢?!?/br> “……哦,是?!辟t太妃很快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道,“年紀(jì)大了,記性可不好。” “得了,你才三十好幾便年紀(jì)大,那二姐我都過四十的人了,豈不是老得沒法見人?”景王妃心情愉悅地笑侃道,“不過說來也是,苒苒啊,及笄后便是可以嫁人的年紀(jì)了,我家瑜兒也是十四定的親,及笄后便成親了。你呢,可有瞧上京中的哪位公子?” 第52章 她……瞧上哪位公子嗎? 侯苒微微一愣, 隨即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某張熟悉的俊臉,難得不是那面無表情的冷漠面容,而是在懷虛谷的梅花樹下, 他垂首凝望著她, 眉宇間藏起了所有鋒芒和銳氣,唯有淡淡的專注的溫柔, 安靜得宛如錯覺。 ——以至于她只顧著看他,看得移不開眼, 連他往她發(fā)髻上別了朵梅花都不曉得。 “喲, 小姑娘還臉紅了呀, 是想到哪家公子嗎?” 景王妃的一聲嬌笑將侯苒驟然拉回神來,再看王妃娘娘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眼神,才驚覺自己的臉不知何時發(fā)起燙了, 微微抿唇,將略有些失控的神色掩飾下去,露出一個自然的笑道:“王妃娘娘說笑了。我常年不在京城里,回來也不過是在府里待著, 或者跟娘娘進(jìn)宮來探望太妃,莫說看中哪位公子了,我這是見都未曾見過呢。” 賢太妃只是笑看著兩人, 并不言語。 “那可不行啊,苒苒,前陣子干娘她老人家與我抱怨,說你那大哥都二十好幾了還不肯定親, 成日在外也沒個體貼的在身邊伺候,不像話,還托了我?guī)兔ξ锷萌思?,想著便是為了你安排呢?!?/br> 這……侯苒倒是有耳聞過,之前是她年紀(jì)尚小不甚在意,現(xiàn)在快及笄了,尋常人家的姑娘出嫁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jì)的,侯老夫人會這么說,她并不意外。 只是她如今…… “正好我們慶哥兒開春后就辦周歲宴了,屆時會邀請不少勛貴世家到場的,想必各家公子也都會出席,我昨日便給你祖母遞過帖子了,屆時她讓你來,你可一定要來,不許推脫?!?/br> 侯苒有些無奈,心道景王妃還真是思慮周全,連自家外孫的周歲宴都不忘為她謀親事做準(zhǔn)備,太貼心了,貼心得她想拒絕都開不了口,只得苦笑:“王妃娘娘盛情難卻,我自當(dāng)是要去的,先謝過娘娘的好意了?!?/br> “好,還是苒苒最聽話,小時候沒白疼你呀。”景王妃像是松口氣,爽朗地笑了兩聲,又想起什么道,“對了,干娘年事已高,腿腳又不便,此回大概是不來的,要么會吩咐你大哥送你過府。苒苒,我悄悄說一句——你可別讓他到門口便溜了,進(jìn)來坐坐,也見一下別家的閨秀千金,說不準(zhǔn)就看上哪位了呢?” 侯苒:“……” 敢情這年頭做媒的生意還要買一贈一了? “哎?!本巴蹂鷵u搖頭,她也不想瞎cao心,還不是干娘拜托了好幾回,她拒絕不了嘛,確實(shí)侯家那孩子打小沒了娘,性子又冷,干娘是說不動他了,才趁著小子回京來給他開開竅的。 “我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啊,就想著干娘她老人家……唯一的盼頭不就是看你們小輩早日成家立室嗎?要是能成了,也算了卻干娘的心愿,對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連侯老夫人都搬出來了,侯苒還能說什么,不過既然是侯老夫人吩咐的,到時自然是由她來開口,用不著她多想,于是順從地應(yīng)下了景王妃的邀約。 之后景王妃與賢太妃說體己話,侯苒便同榮安郡主坐一起,當(dāng)慣了大夫,不自覺便給她說起了平常飲食作息上要注意的事,說到一半榮安郡主忽而笑了笑,輕拍去指尖的餅屑道:“苒苒,若不是知你還未出嫁,我都以為你懷過孩兒了,懂得這么多呢?” 侯苒神色無異,答道:“哪有,不過是養(yǎng)病時悶得慌,多看些書罷了,這會兒沒忍住在瑜jiejie面前賣弄幾句,讓你見笑。” “怎么會?meimei這幾句,可比我家那位學(xué)得要管用許多了?!?/br> “……謝大人?他怎么了?” 說起自家相公,榮安郡主微微彎起了嘴角,既甜蜜又不住地埋怨道:“他啊,每回我有了身孕,總緊張得像是他懷了似的。頭一胎我身子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