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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劉氏,是以說話之間,連頭也不敢抬。她的聲音雖低,但卻言之鑿鑿,叫人信服。 這一聽,頃刻間莫長青眸中的光便暗淡了。這哪里是養(yǎng)了個妾,而是養(yǎng)了一匹狼。 他的面皮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今,他的心情,已經不能單純的用憤怒來形容。 他想哭,更想笑。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竟然連這點勾心斗角的事,也看不明白。 劉氏卻哈哈的仰頭大笑了兩聲,朝著他走過來,滿臉鄙夷的看他,道:“莫長青沒想到吧,是我害了你的孩子,你的正房夫人又差點兒死在我手里。若不是那姓李的郎中,救過子玉一命,我早就派人殺了他,哈哈?!?/br> 劉氏笑的癲狂,面部表情極度扭曲,被燈火一照,便比那森然的魔鬼,還要森然上幾倍。 莫長青不自禁的將身子往后挪了挪,勃然道大喊:“你這瘋子!” “哈哈…”劉氏的笑聲愈發(fā)詭異,“現(xiàn)在你才知道我是瘋子,晚了!” 她最后兩個字說的極為jian細,刺耳,莫長青的身上陡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更為諷刺的是,在他如今坐的床榻上,他曾與劉氏同床共枕過不知多少日夜。 看著莫長青的身子不斷后退,劉氏冷笑了兩聲,突然轉過身子,視線定格在了莫白薇的身上,一字一頓的道:“也不必麻煩這兩個郎中,我且直截了當的坦白了。莫白薇,想必你一定知道,我那香爐之中焚的是什么。沒錯,正是香?!?/br> 她說的波瀾不驚,只是眉梢上原本那幾分得意洋洋地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而且似乎刻骨銘心。 “夫人……”翠兒啞著嗓子,喊了一句。 第五十九章心思 劉氏將食指比在唇畔,做了個“噓”的動作,要她不要吱聲。 莫白薇仔細的看著劉氏眉間的失落,身子猛地一怔,點點頭道:“不錯。既如此,兩位郎中先行退下吧?!?/br> 兩個郎中聞話,如臨大赦,急急忙忙的作了別,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屋門,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才覺得活了過來。 夜更深了,天上的那一層黑云,越來越厚,陰陰沉沉的,似乎隨時就要下雨。 臺階前的青草叢中,幾個蛐蛐正跳來跳去,發(fā)出規(guī)律的鳴叫聲。盛夏晚上的冷風,輕輕的拂過樹林,屋頂,吹得窗紙嘩嘩的響。 莫長青在聽到“香”三個字之時,呼吸一滯,整個身子如同墜入了冰窖中。冰涼,刺骨,難熬。 香。她竟然用那么下作的東西,來籠絡他。 怪不得為何每天清晨一醒來,他就不記得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是沒有質疑過,只是每次劉氏都紅著臉同他解釋,爺是因為情難自抑,所以才不記得。 而他久而久之,也漸漸開始那種醉死夢死之感,似乎一下就升到了天上去,似乎一下又入地中。 他原先把那種微妙的滋味,歸結為情義。是以,他看劉氏,也覺著一天一天順眼起來。這樣一天天的如膠似漆,漸漸地,就把宋氏忘到了九霄云外。 想不到,所有的一切竟是因為,劉氏對他用了香。那般下作的東西,竟用在他身上。莫長青緊攥著拳頭,額上青筋暴起,冷冷的盯著宋氏的背影,滿臉憤憤之色:“香?你竟用了香?” “不錯?!眲⑹蠎K然一笑,緊接著眸光漸漸轉冷:“莫長青,這一切都怪你從沒將我看進眼里過!” 劉氏掩眸而泣,聲嘶力竭,淚水不斷的從蒼白的面頰上流下來。她的胸脯起伏不定,顯是受到了極大的情緒波動。 這才是她的心結! 打從她入府的第一天起,莫長青就不喜她。她明明是通房丫頭,可他連房間也不讓她進。 更別提說話,每次一見她,莫長青就一臉不耐煩,跟撞見鬼似的,拔腳就走。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長得丑。她便問年長的幾個mama,少爺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菱角長得丑。 她的小名兒叫菱角,是她娘取的。她娘說,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她以后也可以堅強的如菱角一般,而且有顆潔白如玉的內心。 幾個mama都是微微一笑,刮著她的小鼻尖,問一點都不丑,不光不丑,我們菱角長得還很好看呢。 要是菱角長得好看,為何少爺不喜歡我呢。她撐著頭,淚眼汪汪,百思不得其解。 少爺的性子,原本就同別的男孩子不一樣,不愛說話,也不淘氣。 可她瞧著冷冷淡淡的莫長青,卻更加喜歡了。她喜歡他濃密的眉毛,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特別是那份疏離,冰爽似的,卻更加讓人想要靠近。 打小她跟著父母在外做生意,常年奔波,她見過許多男孩子??稍谒磥?,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莫長青。 她盼著自己趕緊長大,讓她可以去侍候他的生活起居。她想,他的衣衫上,一定會沾上薄荷的清涼氣。 可即便后來如愿以償,他還是對她視而不見,就仿佛看見空氣一般。 直到十二歲那一年,老祖宗親自下了命令,要他同她親近。那是她第一次觸碰到他的肌膚,冰涼,細膩。 她惴惴不安,卻兀自欣喜,她終于能為他做一點兒事了。 她以為自此,他們的關系便可以得到改善,可莫長青還是一如既往的疏遠她,甚至不再碰她。 可她不氣餒,畢竟,來日方長。她不相信,她的滿腔柔情,感動不了他。 但自打十六歲那年,宋氏入了府之后,一切都變了。 那一天的清風園,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唯獨她,寂寞的如同庭院角落里獨自開放的雛菊。她飲了一整壺的桂花酒,聞著木蘭香才勉強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卻忽然看到他,親密的挽了新婦的手,言笑晏晏。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園子里的人都這般說,可她卻感覺到胸口鉆心的疼痛,想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扎進去。 明明陪他走過數十年的人是她,可他卻拉著她的手,笑的如同一朵花。宋氏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她打敗的體無完膚。 她看著他們相濡以沫,如膠似漆,一起飲茶,作詩,她心中的痛苦一天深似一天。而莫長青也愈發(fā)的疏遠她,不僅如此,還將她調離了他身邊。 宋氏生下女兒的那天,莫長青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