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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翠兒和粉蝶那兩個丫頭關(guān)進柴房,日后再行發(fā)落。 他更加疑惑,明明今天午后,老爺才與二夫人重修舊好。為何才過一個晚上,一切就變了。 他不明原因,但也不敢辯駁,他遵照著命令,走向劉氏。 卻聽見劉氏的大笑了好幾聲,然后落寞的道,翠兒,你就算想替我背黑鍋,老爺也不會相信。只有一條,照顧好子玉。 話畢,他就看見劉氏的身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往柱子上沖撞過去。 他大驚失色,急欲伸手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只聽“砰”一聲,劉氏的額角滲出猩紅色的血液,緊接著軟軟的倒在地上。 翠兒嚇得淚水漣漣,連滾帶爬,到了劉氏身邊,哭喊道:“夫人,夫人……” 屋中之人被這一突然變故,嚇得滿臉駭然。只有莫白薇神色如常,她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伸出食指探了劉氏的鼻息道:“還活著?!?/br> 第六十一章舊事 青花社的戲,在一片熱情高漲的歡呼聲中,落了幕。 戲臺上的燭光,一點點熄滅。黑夜重新暗淡起來,微弱的光線,自府中廊下點起的紙燈里,輕輕的映照下來。在地面上掩映出樹木的影子,又將來往過去的人影拉長。 南柯一夢。 這出戲,唱的倒像她的生活。變化無常,偏離軌跡。宋氏輕嘆一句,由雀兒攙扶著,跟在喧鬧的人潮后面亦步亦趨的走著。 這般熱鬧的場面,她倒許久不曾體會過了。記得上一次看,還是在女兒出生,前一年的花朝節(jié)。 從全南陵各地運回來的各種奇花異草,堆滿了整個凌波閣。 凌波閣在東城,是朝廷為了每年的花朝節(jié),特意建筑的樓閣。 氣勢恢宏,造型別致。閣內(nèi)有一個寬闊的場地,專門用來擺放花草。 那是她第一年來京城,自小在江陵長大,雖然出身富貴,也見過許多的奇花異草。可那一天,她還是被震驚到了。 各種顏色,各種樣式的花,競相開放,絢爛的如同雨過天晴之后,天邊的火燒云。 她站在人群中,挽著莫長青的胳膊,內(nèi)心沉靜卻又雀躍。 她含笑問他,這么多花,也不知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 莫長青搖頭一笑,用手輕刮他的鼻尖,道,你若是喜歡,我也想辦法弄一些回去,就放在咱們的芙蓉園里。 她握起他的手,撥浪鼓似的搖搖頭,那倒不用,再好看的花總是會凋謝。倒不如我現(xiàn)在記下來,回去把用針線繡成畫呢。 再好看的花,總會凋謝。再美好的夢境,也會清醒。 當年她都懂的道理,為何過去了十幾年,偏偏就忘記了呢。 宋氏搖搖頭,寒風(fēng)一吹,只覺得心中翻涌起涼意。碰巧這時候,隱隱聽見身后有人喊她:“夫人?!?/br> 她好奇的轉(zhuǎn)過身子,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隱在微弱的燈光里,五官瞧得并不真切。 “你是?”宋氏開了口,冷冽的聲音隱在混亂的人群中。 那人弓起身子,行了一禮,道:“在下方憶,是青花戲班的班主,夫人可還記得?” 宋氏自認同青花社素?zé)o交集,搖搖頭,云淡風(fēng)輕的笑了笑,回道:“班主怕是認錯人了?!?/br> “十二年來,夫人的樣子一直沒變,我不會認錯?!蹦侨说恼Z氣十分篤定:“十二年前的花朝節(jié),我還是一個叫花子,以乞討為生。若不是碰上夫人,受到夫人的恩惠,在下只怕現(xiàn)在還淪落街頭,更說不準早被凍死了。 藍清越說完話,自嘲的笑了兩聲,語氣卻沒失了恭謹。 “花朝節(jié)?”宋氏一怔,重新回憶起來。 她去的花朝節(jié),也僅僅只有那一次。 仿佛那時候從凌波閣出去時候,半道上碰上個花子。那花子渾身邋里邋遢,喝的醉醺醺的。一個重心不穩(wěn),撞到她身上。 莫長青順時就變了臉色,將她護在身后,憤怒的抬腳,將那花子踢倒在地上。 那花子一吃痛,酒瞬間就醒了幾分。急忙趴在地上,賠著不是。 莫長青卻不依不饒,又要對那花子拳腳交加。她一時于心難忍,就勸道,長青,他并非有意,便饒了他吧。 然后,又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那花子,語重心長的勸他,瞧你好腿好腳的,做個花子著實可惜。拿了這筆錢,賴好去做個營生。 一晃十余載過去,若非有人提起,她倒忘記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夫人,想對夫人親聲說一聲感謝。功夫不負有心人,竟真被我碰上了?!狈綉浀拿奸g帶著溫潤的笑,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夜色籠罩四周,微風(fēng)輕輕將宋氏輕柔的話語,吹了過去:“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br> 那一點銀兩,于她于莫家而言,微不足道的就如同地上的一顆沙礫。 所以,這件事情她原先就不曾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再次碰上。 “于夫人來說,是徒手之勞。但對在下來說,卻是救命之恩?!?/br> 十二年前的花朝節(jié),他傾家蕩產(chǎn),又趕上仇家追債。走投無路,意志消沉之下,他決心一死了之。便用乞討來的最后一點銀兩,換了幾口酒來壯膽。 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雖然只喝幾口,便已經(jīng)醺醺然,步子也跟著踉蹌起來。而去河邊的路,碰巧需要經(jīng)過凌波閣。 正值花朝節(jié),凌波閣的人流,多如牛毛。而他一路跌跌撞撞,免不了撞上許多人。 你這叫花子,不長眼。 臟兮兮的,會不會走路。 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如縷,而他只是笑,瘋狂的笑。將死之人,又何須在意這些,直到碰上她。 她對著他彎眉一笑,溫柔的將荷包拿給他,輕聲細語的道,你拿了這些錢,去做個好營生,總比一輩子乞討的好。 他醉眼朦朧的眼里,映出她巧笑倩兮的臉,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天女下凡。便連頭上身上,被人打的地方,也突然不疼了。 他拿著荷包,就此愣在了原地,直到她走出很遠。他才意識到,沒問她的府邸在哪。日后若他富貴,一定要當面謝她。 只是,那天人潮涌動。他來回奔跑著,認錯了許